第223章 一臉的血
房間中，陸小鳳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忽聽‘嘭’的一聲，身後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嚇得他一個鳳舞九天關上了密道門，又吹滅了蠟燭，下一瞬就要跳窗逃跑，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外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我的娘，莫老大，你可嚇死我了。”陸小鳳抹了一把額前冷汗，上前扶住莫小樓，見他臉色不是很好，問道：“你的臉色如此蒼白，難道事情敗露了？”
“沒有。”
“那你怎麼不從密道回來？”
“太......太細了。”莫小樓眼神空洞，語氣也有些奇怪。
陸小鳳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長出一口氣道：“莫老大你可不能再這麼嚇我了，要知道，這事不能怪我啊！朱停挖地道就喜歡這樣，說什麼作為機關高手，製作機關時，一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定要恰到好處。呸，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他自己長得矮小？”
他喋喋地說個不停，但莫小樓卻毫無反應，彷彿沒聽到他的話。若是此時他能聽到莫小樓的心跳，一定會被這突破天際般的心率所震驚。
“細是細點，不過，安全應該有保障的吧？”陸小鳳見他沒回自己，便問出了心中最關心的問題。
莫小樓似乎在沉思，閉着眼睛，一手摸着下巴，嘴中喃喃道：“......好細的腰......”
“......”
陸小鳳被噎了個結實，心中鄙視道：好不容易挖的地道，你跑去看個腰，腰有什麼可看的，看重點啊喂！
莫小樓睜開雙眼，笑盈盈地看着陸小鳳，點贊道：“小陸，多虧了你這密道。盛崖余的賀禮，也有着落了。”
陸小鳳沒好氣道：“莫老大，你是不是又發燒了，怎麼盡說胡話。盛崖余的賀禮，和密道能有什麼關係.....”說罷探手就要去摸莫小樓的額頭，卻不經意間蹭到一手血。
“我擦！什麼情況，你受傷了？！”陸小鳳看向莫小樓，面露駭然，連忙給他遞了一塊抹布：“快，擦擦血。”
“不用，我有。”莫小樓從懷中掏出一塊手絹，快速將鼻血擦了擦。
“奇怪，怎麼這麼香......”陸小鳳縮了縮鼻子，凝目一看，訝異道：“莫老大，你身上怎麼會有天香錦？”
“天香錦？不是啊，這是別人給我的。”迎着陸小鳳狐疑的眼神，莫小樓收起手絹，解釋道：
“我從浴室正門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盛明蘭，這小丫頭也算天真，我借口說走錯了房間，便糊弄過去了。”
陸小鳳倒吸一口涼氣，“這也能糊弄過去？莫老大你心真大。”
莫小樓淡淡道：“嗯，你且放心，我已用功法探查過，小丫頭沒有說謊，她還答應我不會告訴盛崖余，免得誤會。這手絹也是她送我的，雖然是女子之物，但是畢竟有求於人，也不好拒絕。”
“手絹？”，陸小鳳嘴角一扯，“天香錦可是最高檔次的織錦，一般只有皇家賞賜，就算京城富貴人家也是一匹難求，你竟然當作手絹來擦血，真是糟蹋了。”
“哦。”莫小樓點點頭，將手中明黃色的織錦展開看了看，邊說道：“我估摸着就是佳品。今日所看的卷冊之中有載，福瑞祥最高級別的絲織品——天香錦，順滑精緻，且透氣防水，專供皇家享用，摸這手感，應該就是福瑞祥的貨，......等等，這上面有字......”
莫小樓獃獃地看着手中之物，“......東風......夜......呃，被血塗掉了。”
“什麼啊？”陸小鳳疑惑地問道，當他看清莫小樓手中之物時，不禁嘴一撇，“東風夜……又是聽雨，切......”
———————————————————————————————————————
整個上午，莫小樓都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奇怪的事情......
上完尋路課之後，莫小樓索性連寢舍都沒回，直接就出了門，說是去街上給眾人準備賀禮去了。出六扇門之前，好像還被台階絆了一下。
時間已過了立秋，但溫度依然十分燥熱，暑熱未曾褪去，反而比盛夏時日更加悶了。
此時正是正午，驕陽如火，連遠處護城河上，都蒸出了一層水汽。莫小樓來到城北最為著名的馮記鐵匠鋪.
“老闆，訂做這樣一把武器多少銀兩？”
因為天氣炎熱，馮老闆本來是熄了火在店裏睡覺的，見來了客人，他不滿地揉了揉額頭：“這麼熱的天，怎麼還有人來打鐵。”
他慢悠悠地坐了起來，不情不願道：“圖紙給我看一下。”
莫小樓從袖中取出幾張紙，遞給了鐵匠。
馮鐵匠本來是很不在意地打眼去看的，但圖紙中的內容一入眼，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驚道：“嘶！如此精密的設計，如此繁雜的工序，如此華麗的點綴，如此詳實的標註！這......此圖必是出自高人之手！”
他連說了四個“如此”，顯然內心非常震驚。
莫小樓只問道：“老闆，若要打造此物，需要多長時間，多少銀兩？”
馮鐵匠猶自沉浸在見到精美作品的興奮中，目光一直盯着圖紙，也不抬頭，說道：“我老馮這輩子能見識到如此巧妙的設計圖紙，真是不枉此生了！別說銀兩了，你只要備齊材料，我免費幫你打好！”
“那時間呢？”
“需要三天。”
“太長了。”莫小樓搖頭道：“我急着用，能不能加快些速度？”
馮鐵匠臉露難色，“哎，不瞞客官。您這......這兵器既有活扣，又隱有機括，還在其中藏了發射暗器的秘孔，還要鑲金綴玉，這......這複雜度太高，我說三天，已經是晝夜不歇的速度了。”
莫小樓想了想，“最花時間的工序是哪裏？”
馮鐵匠道：“此圖紙標註十分詳細，所以拼接組裝的工序並不難，難就難在打造那些精密的小元件，尺寸稍微偏差一點，整個武器就難以組成一體。”
“這樣的話......我教你一個方法。”莫小樓從空間中拿出一堆銑刀，各式各樣的都有，從平頭銑到齒行刀，都是他平時做一些小發明時用到的工具，雖然不算精密，但對這個時代的鐵匠而言，已經是夠用了。
琳琅滿目的工具讓馮鐵匠看花了眼，而當莫小樓將每一種銑刀的用法都一一告訴他之後，他虎目中精芒閃閃，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您放心。有了這等神器，我保證兩天之內，絕對給您完工。”
“辛苦了。這些是我準備的材料，若是鍛造完後有多，便贈給店家了。”
“嘶——這是赤血玉、石榴石、海東蜜蠟、蒲甘翡翠、青金石、藍田軟玉、紫水晶......客官......你確定要將這麼多珍寶，全都......全都鑲嵌在這個......這個奇怪的武器身上？”
“怎麼？有問題？”莫小樓皺眉道。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您放心，絕對給你打造得漂漂亮亮的！”
“嗯。”莫小樓點點頭，也不怕他貪墨了自己的材料，直接轉身離去了。
等他走遠之後，馮鐵匠才眼睛冒光地看着滿地的極品材料，感覺自己在做夢一般。
“用這麼多材料打造個這玩意......這也能稱作武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馮鐵匠吹鬍子瞪眼，貧窮實在限制了他的想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