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親的背影（求收藏、求推薦票！）
“你們父女倆吃個早飯也不能安靜！”
季媽媽終於忙完了廚房裏的活，拿着手巾擦着手從廚房走出來，看着飯桌上的父女倆，無奈地搖頭感嘆道。
她明白丈夫對部隊的感情，也理解他當初沒能留在部隊的遺憾，女兒高中的時候他就有意要送她去當兵，結果報名諮詢才知道，當年女兵的名額只有一個，所以季小凡才沒當兵考了大學。
“好了，你們吃完了就趕緊收拾東西，半個小時后出發。”看了看牆上掛着的時鐘，時間也不早了，季媽媽忍不住催促父女來抓緊時間。
“哎，你別催，時間還早呢，來得及。”聽到妻子的催促，季爸爸也瞧了一眼時鐘，忙應了一聲，不再說話，抓緊時間低頭吃自己的早點。
剛才只顧着給女兒做“戰前動員”了，自己都沒怎麼吃飯，這時季爸爸低頭看桌上才發現，盤子裏的包子一個都沒動，他忙喊住正往卧室走的女兒：“閨女，爸爸買的包你怎麼沒吃一個？肉餡的，你不吃嗎？不吃肉沒力氣軍訓啊！”
“我吃飽了……”
話說到一半，季小凡已經走到了卧室門口，突然想起來這包子當初只有自己吃了，所以拉肚子的只有她，今天她不吃，若是父母吃了也會拉肚子啊！
季小凡趕忙喊道：“對了，爸，你也少吃肉包子，天熱容易拉肚子！”
她邊喊着，同時反身跑回餐桌前，看到爸媽坐在餐桌前，父親筷子上正夾着一個包子準備吃。
“我想起來了，以我兩次軍訓的經驗，第一天訓練肯定會餓肚子吃不飽，這包子我打包帶着吧！”
說時遲那時快，季小凡伸手一把抓住爸爸拿着筷子的手腕，從父親的筷子上把那個包子搶了下來，然後端起整盤包子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餐桌旁，鑽進了廚房。
“嘿！這丫頭，從我嘴裏搶食兒啊！”懵懂地看着自己空了的筷子，季爸爸才回過神來，無奈地笑着對着妻子抱怨道：
“你閨女越來越不孝順了！”
“切，不是你閨女？弄得好像跟你沒關係似的，我自己能生啊？”季媽媽給了丈夫一記白眼，心想，這父女倆，真是越來越沒正形了。忙着趕時間，也不再搭理丈夫，懟了他一句，便低頭抓緊時間吃飯。
被閨女搶了包子，又被媳婦甩了白眼的季爸爸，被媳婦這句話噎得無話可說，兀自打趣地呵呵樂了兩聲，無趣地低頭繼續抓緊時間吃早點，不再出聲了，媳婦說的話沒錯，這閨女也是自己慣出來的，呵呵……
季小凡躲進了廚房，找了個膠袋將一盤包子打包，然後拎着一口袋包子出了廚房。
路過餐桌，看着低頭默不作聲吃飯的父親，心裏暗自偷笑，此時父親正好抬頭看向她，父女倆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爸爸突然做了個鬼臉，逗得女兒咯咯笑着躲回了房間。
帶着純真燦爛的笑容回到卧室的季小凡，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眼中突然湧上一股熱淚。
這久違的親情，讓她再一次感動……
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如此坦然自若地和父親打趣兒，就像兒時騎在爸爸那輛破二八車后，給爸爸喊着加油的小女孩，那麼地自然和親切。
她猶記得當年父女決裂的那一刻，爸爸怒吼着，憤怒地指着門口跟她喊着“滾！永遠別說我是你爸，你從此以後，不是我女兒！”
想到那一刻，季小凡就覺得心裏刺疼得難受，想要用手捂住胸口，卻發現手裏握着一袋包子……吸了吸鼻子，將淚水收了回去，看着這袋包子，愣了一會兒神，那種父女決裂的痛慢慢地緩解，暫時忘記了痛苦的回憶。
環顧房間，她找了一張報紙，將這袋包子又包了一層，然後裝進隨身背着的背包里，偷偷趁着父母不注意，溜進衛生間洗了洗手上的油漬和臉上的淚痕，對着鏡子掩飾住自己波動的情緒，調整好情緒才從衛生間出來。
父母已經收拾好餐桌，準備好背包，站在玄關處等着她一起出發去學校了。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收拾好了？”季小凡裝作吃驚的樣子，忙跑回房間拿自己的背包。
爸爸已經幫她把行李拿到了門口等着了，媽媽手裏也提着一些食品袋子，看着她毛毛躁躁地跑回卧室，爸爸又忍不住提醒她：“你看你毛毛躁躁的，以後是大學生了，做事情別這麼急躁，慢點啊！不着急時間來的及，我們等你。”
回到房間拿上自己的背包，季小凡不舍地環視了一圈自己的這間小屋子，剛重生回來，還沒住上一晚呢，就要離開家了，真有些不舍。
最後留戀地退出房間，關上房門，季小凡嘴角上揚，換上一臉的陽光笑容，將雙肩包的背包背在身後，揚起小下巴，走到父母的跟前，站在他倆中間，一邊攙扶一位，開心地說：“爸爸、媽媽，今天起我就成年了，離開家不能天天陪你們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哦！”
“唉，你也照顧好自己。”季媽媽被女兒這麼一煽情，忍不住也觸景生情地有些傷心。
是啊，女兒上學住校，雖然是在同一座城市上學，但也不能每天都回家，一周見一次，一個月頂多也就能回家住十天，再說女兒長大了，以後畢業還不知道會飛到哪兒去？
現在的女兒，就像剛出窩的幼鳥，正在練習飛行，等到翅膀真的硬朗了，能夠展翅高飛的時候，就要真的獨立生活，離開家了，到那時，就真的是離開這個家，成為別人的新娘了。
看着自己生命中同樣重要的兩個女人，此時都淚眼汪汪的，季爸爸終於忍不住了，他也被女兒的煽情搞得心裏空落落的，忍不住抱怨起來：“你們娘倆，上個大學，搞得跟嫁女兒一樣，趕時間啊！快點、快點走了，路上還得一個小時呢！”
說完就去開了大門，也不管身後母女倆會不會給他白眼，扛着行李最先出了家門。
“你爸爸現在嘴硬，你瞧着，晚上回來你真的不在家的時候，他就該哭了……”季媽媽埋怨着丈夫大煞風景，同時也拉着女兒趕緊出門，畢竟時間不等人，一會兒往學校趕的路上還要花些時間。
季小凡接過媽媽手裏的袋子，讓媽媽騰出雙手把門反鎖好，母女倆這才下樓。
等到她們下樓出了樓門洞的時候，季爸爸已經點了一顆煙，背對着樓門口獨自一人，低着頭一手低垂在身側，手指上夾着一顆剛點燃的煙捲，一手扛着季小凡的行李，站在樓門口默默地等待着了。
“把煙熄了吧，閨女不喜歡煙味兒，你不是早就戒了嗎？”
走到丈夫跟前，季媽媽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季爸爸什麼都沒說，將還剩下很長的一根煙扔在腳下，一隻腳踩在上面，將煙碾滅，然後又低頭用空着的那隻手撿起熄滅的那根煙，默默地跟在母女身後，直到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將煙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