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你還是會擔心我的
第二天,莫依依興奮起床,她急着看三峽大壩。凡瑞濤一夜沒怎麼睡,本想再眯一會兒,不想朋友把電話打進了房間。
朋友在酒店大廳見到莫依依,驚訝之餘就是善解人意的笑。他附在凡瑞濤耳邊說,“跟那個林老師吹了?”聲音雖小,可莫依依還是聽到了,心裏難受,看來凡瑞濤的朋友幾乎都知道林娜娜,兩人不是戀人是什麼?不過轉眼一想,那又怎麼樣?現在不跟我在一塊兒嗎?
莫依依見那人瞅了自己一眼,隨機又壞笑着說,“這麼嘛,沒那個漂亮,但看着挺清純,學生吧?”
這次莫依依終於忍不住了,走過去對那人說,“嘰嘰咕咕什麼呢?不覺得挺沒禮貌嗎?”
凡瑞濤看了一眼朋友無比尷尬的臉,得意地笑。
上了車,凡瑞濤拿出那個相框,很大聲地說,“諾,你的東西,我可是帶到了啊?放我這兒,事兒多。”
朋友哈哈一笑,從車鏡里瞅了一眼莫依依,“有人吃醋吧?”
莫依依不語,歪着頭裝睡。果然,車出市區的時候,朋友低聲說,“老吳還在找你鬧沒?”
一陣簌簌聲(估計是轉過來看莫依依是不是真睡著了),然後壓低了聲音說,“怎麼不鬧?以前明來,現在來暗的。前幾天說爸爸病危,癌症,我在哪兒守了大半夜,後來才知道是痔瘡,真服了他了。”
一陣壓抑的爆笑后,問,“你倆,真沒戲了?”
“當然沒戲!”斬釘截鐵的聲音(莫依依心裏樂開了花),嘆了口氣說,“我倆,結婚時都太年輕,我在國外幾年,兩人又缺少溝通,所以離婚也離得草率,其實當時也就堵着一口氣,剛開始還的確有復的想法,可現在她老這麼鬧,我是堅決不復了,散了就散了吧。就是覺得對不起老教授。”
“是因為這個吧?不過也太小了點兒吧?”又是一陣笑。
“瞎說什麼啊?丫頭片子,跟出來兒玩兒的。我昨晚睡沙發。”壓抑的憤怒。
“不是就不是,激動什麼?”停了一會兒,繼續,“那林老師怎麼不來呢,不是處得挺好嗎?”
“我跟她就是純哥們兒。”聲音又往下壓了壓,“還是為了……那事兒。”莫依依使勁聽,還是沒聽清楚,又不敢往前湊,唯恐中斷了情報源。
“那倒是,不過我覺得,她對你可不是哥們兒感情。”
“算了吧,人家那是做樣子的,最近又跟那個大衛和好了,勁頭熱着呢。”
“那還不是在你這兒找不到溫暖。唉,這世道的感情,無非就是甲愛着乙乙暗戀着丙,總是熱屁股貼冷炕,沒個配套的,”
“你呢,就只準備要張照片算了?不要活的了?”
“怎麼要啊?不要了,一廂情願催人老,下半輩子,我打算找個愛我的。不然死了都是下等鬼。”
三人來到罈子嶺景區時,早已經是遊人如織了。五月份的宜昌,用春意鼎盛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這是個宜旅的城市,為每一個出行的遊客增添了更加愉悅的心情,莫依依就更別提了,心裏美啊,吳夏復婚的可能性沒了,林娜娜看來也不是他發展的對象,原來處於脫管狀態啊?
她拿着凡瑞濤的相機,到處拍照,嘴裏還“啊,太美了,太壯觀了”喊個不停,她身後,跟着兩個無精打採的男人,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關於婚姻的談話,各自不順的感情糾葛讓兩人有些落魄。
“來,幫我照一個。”莫依依把相機塞給凡瑞濤,站在一塊截流石前面。
凡瑞濤心不在焉地拿着相機,剛喊了聲“笑一個”,才發現沒取鏡蓋。
“既然出來,就好好玩啊,天又沒塌。”莫依依說完,跑另一處景點去了。凡瑞濤跟朋友相視一笑。
“我說,這丫頭不是你以前的學生嗎?怎麼跟你走這麼近?”
“唉,一言難盡,沒心情跟你嗑。”
“你是欲罷不能吧?想愛又怕輸不起。”朋友倒了一口飲料,意味深長。
“我?”凡瑞濤瞪大眼睛,着急端直了背擺出一副精神抖擻無人能敵的狀態,“我還怕輸不起。離了一回也不到三十嘛。”
兩人沉默幾秒,不約而同地笑,英年早逝的婚姻在此時倒成了炫耀歷史的資本。
兩人起身,準備叫上莫依依去吃午飯,卻發現她早已不見人影。凡瑞濤急了,腦門冒出一層密密的汗,人這麼多,該不會走失吧?他讓朋友留在原地等着,自己則去到處找。
凡瑞濤是在一處桃花園裏找到她的,她正滿頭大汗地給幾個意大利的自駕遊客充當免費導遊,拍照講解忙個不停。
凡瑞濤一把抓住她,近乎咆哮地問,“怎麼到處亂跑啊?跑丟了怎麼辦?啊?”
莫依依嚇傻了,自己就在他倆身後的花園裏,怎麼就是亂跑了呢?正在聽她介紹的客人們以為是一對正在鬧彆扭的情侶,沖凡瑞濤聳聳肩,知趣地離開了,莫依依急得用中文大喊,“別走啊,還沒講完呢。”
“講什麼啊?走。”凡瑞濤拉着她要離開,“活雷鋒呢你?”
“放開!”莫依依邊走邊喊,“要斷了!”
凡瑞濤趕緊鬆開,緊張地看着她手腕。
莫依依甩着手腕,踮起腳盯着他眼睛看,“你是在擔心我嗎?我要是跑丟了,你還是會很緊張的是不是?”
“神經病!”凡瑞濤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