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聞香谷

第六章 聞香谷

面紗人停下腳步,再次回首望去,確信無人追來。略微鬆了口氣,此時再也壓不住胸中火燒,猛烈咳嗽起來。自己所施陣法被強勢破除,導致經脈紊亂,體內靈氣逆沖,而且頭疼欲裂,意識很虛弱。面紗人雙手顫巍巍地取出幾枚丹藥,扯下面紗后,艱難地服入口中。坐下調息片刻,眼中回復了幾分清明。

“居然這種事都能遇到......”面紗人苦笑道,其聲音清脆,竟是一女子。她實在想不明白,沉香居商隊的情報明明清楚的很,怎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恐怖的青年。

無論如何,任務已失敗,先與師姐她們會和,再作打算。想到這裏,她強壓體內不適,起身繼續前行,只是腳步略顯虛浮。

面紗人行至五裡外的一座禿山腳下,一名紅衣女子已在此等候多時,見到面紗人腳步踉蹌,連忙扶住,驚訝道:“小葉,發生何事,你怎會如此?”

小葉苦笑道:“一言難盡,鳳蘭姐,趕緊帶我去見二師姐。”

紅衣女子明白事情有變,立即扶着小葉走向山後。片刻后,見到數名女子坐於一座火堆旁。見二人走近,全部將視線移了過來,看到虛弱的小葉,頓時十分驚訝。一名年輕白衣女子走上前來,抓住小葉脈搏,探視一番,皺眉說道:“怎麼傷的如此之重,發生何事?莫非田猛反水?”

小葉搖頭說道:“並非如此,沉香居商隊中隱藏了一名高手。本來我與田猛配合,已完全壓制住余回和李勇,沉香居其他人不足為慮。忽然出現一個年輕人,只一刀,便破了我的風影陣,再一刀殺了田猛。事發突然,我靈力沒能及時撤回,因故受到反噬。小妹無能,還請二師姐責罰。”

白衣女子大感意外,說道:“用刀的年輕人?具體多大年齡,用的什麼刀?”

小葉說道:“大概二十歲上下,刀么......”小葉的臉色變的有些古怪,“好像是一把菜刀。”

”菜刀?”白衣女子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定沒看錯?”

“是菜刀。”回答她的不是小葉,而是一個男人聲音。張七月從黑暗中走出,說道:“她沒有看錯。”然後右手一閃,堆雪已握在手中,張七月抬起手說:“喏,不信你們自己看。”

數名女子皆是大驚,紛紛拿出武器,戒備的看着張七月。眾女子武器很奇特,居然是各種樂器。

“就是他!”小葉看着張七月,眼神里充滿恐懼,顫聲問道:“你如何找到這裏的,路上我明明沒有發現——”

“這位姑娘,”張七月耷拉着眼皮說道:“你這狀態,靈氣泄露的到處都是,猶如坐馬車時放出的屁,我想不發現都難。”

“你——”小葉驚怒交加,滿臉通紅。

張七月安慰她道:“不要生氣,這會影響你傷勢恢復。你看我,大半夜被你們吵醒,我都沒有生氣,對不對?”然後看向白衣女子說道:“你應該是領頭的吧?”

白衣女子並未顯露慌亂之色,款款行禮道:“小女子藍溪,見過這位公子。”

張七月說道:“你很鎮定嘛。”

藍溪說道:“以公子修為,若是暗中出手,我等自是抵擋不住。公子既然現身,必是有所教誨,藍溪洗耳恭聽。”

張七月笑了笑,說道:“很好,和聰明人說話比較節約體力。你們來自何處?”

藍溪說道:“我等皆是聞香谷弟子。”說完發現張七月神色未有絲毫變化,心下暗嘆一聲,不動聲色的朝身後擺出一個手勢。

張七月說道:“聞香谷已經開闢‘搶劫’這項業務了嗎?”

藍溪遲疑了一下,說道:“這次行動,是我個人的主意,與師門無關。”

張七月問道:“為何如此?”

藍溪說道:“擎沙草於沙漠而言乃是至寶,沉香居擅自采出,那片綠洲將會消逝,我認為這不對。”

張七月點點頭,說道:“為何不自己動手?”

藍溪說道:“師門與沉香居素有合作,我並無完全把握,倘若失手,恐受師門責難。”

“所以你就勾結沙匪,要將他們全部殺光?”張七月眼神微冷。

藍溪沒有說話。

張七月說道:“近年來你們聞香谷和玄巫宗劃清界限,一直修身養性,我還以為你們要走正道了呢,原來還是這般陰狠。”

聽聞此言,藍溪反而展顏一笑,如桃花開放,嬌媚無比,不禁令人心旌蕩漾,說道:“所以公子要當如何呢?”

張七月看着她笑顏如花,不禁搖頭笑道:“不要把聞香谷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你火候不夠。忽然笑的這麼開心,想必焚心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藍溪笑容驟然消失,眼中驚疑不定,這人實在可怕。不再猶豫,猛然抬起右手。

一陣悠揚樂曲響起,先是悅耳柔和,沁人心扉,而後節奏婉轉,變為曲折,進而轉為高昂,令人心神激蕩。一時間音波混合靈力,於場間四處蕩漾,再匯聚於一處,猶如無數股波浪,向張七月猛烈沖刷而去。

曲聲響起后,藍溪心下稍安,只待張七月雙手捂耳,痛苦地滿地打滾,自己便能將他輕鬆制服,然而隨着樂曲的演奏推進,她的心情逐漸下沉。

只見張七月搖頭晃腦,一臉陶醉,還跟着打起了拍子。一首焚心曲奏罷,張七月用力鼓掌,高興地說道:“好!再來一首!”

聞香谷眾人默然了。

藍溪異常羞怒,再也無法保持淡然,胸口起伏不定。手中一閃,便多出一把青鋒寶劍,說道:“要殺便殺,何須如此羞辱我等?”然後,眼神一花,手中寶劍已出現在張七月手中。那劍發出嗡嗡微鳴,急速抖動,似在掙扎。“咦?居然已有雛靈?”張七月手上一用力,劍便歸於安靜。

藍溪面如死灰。

看着手中的劍,張七月感覺很滿意,此劍和他之前使用的“紅雨”品質相當,還算適合自己。堆雪是很好用,但是畢竟是把菜刀,張七月在砍完田猛之後,就想到一件事,後人在“張仙師傳記”中應該會寫到:張仙師人生首戰,手持一把大菜刀,大殺四方......

張七月覺得這實在不合適,正好這把劍解決了這個問題。他越發覺得滿意,問道:“這劍叫什麼名字?”

藍溪獃獃地說道:“藍錫。”

張七月問道:“與你同名?”

藍溪回道:“藍色的藍,錫石的錫。”

張七月點點頭:“很好,這把藍錫劍,就作為你們的賠禮,我走了。”

聽到這句,藍溪終於回過神來:“你不殺我們?”

張七月一臉莫名其妙,說道:“我看起來像殺人狂嗎?”

藍溪看着張七月,神色複雜。

張七月揮揮手,準備離開。之前在商隊那裏,他就發現那面紗人有古怪,他跟過來就是想弄明白事情的原委,順便出口氣。現在面對一堆女人,還搶了人家一把劍,張七月覺得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了。正準備抬腳,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回身問道:“千尋那丫頭還好吧?”

藍溪驚訝說道:“公子認識我家小姐?”

張七月點點頭,心道何止認識,我還打過她屁股呢,你家宗主和我家老頭也不清不楚的。張七月沒有解釋,說道:“告訴那丫頭,好好練琴,下次我還帶她去吃烤魚。”說完便轉身離開。

藍溪望着張七月離去的方向,喃喃說道:“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小葉走上來,小心問道:“二師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藍溪鎮定下心神,說道:“我們回宗,此次出來,時間已耗費許多,宗里最近事情較多,人手吃緊。”

小葉眨了眨眼,不確定的問道:“他真的是小姐的朋友嗎?”

藍溪沉默片刻,說道:“應該是的,不然他不會這麼簡單的離去。”

......

不時,張七月已回到商隊位置,守夜人員趕忙恭敬行禮,張七月笑着揮了揮手。余管事和李勇馬上迎了上來,余管事滿臉笑容說道:“七月,回來了,可還順利?”余管事乃是老油條,大概猜出張七月去尋那靈陣師,看他這副從容模樣,估計已把那靈陣師身上寶物搜刮乾淨,其屍體估計都涼了。

張七月笑道:“余大叔,我就是出去方便一下,哪能有什麼不順利?”

余管事心想:出去方便了半個時辰?當下也不再多嘴,熱情說道:“來來,牛肉我已備好,還準備了其他一些小吃和幾瓶好酒,忙活了大半夜,你想必也餓了,趕緊吃點。”

張七月眉開眼笑地說道:“哈哈,還是余大叔疼我,搞的我口水都流出來了。走,一起一起。”

余回說道:“請。”

三人走到火堆旁坐下,張七月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好像餓死鬼投胎,哪還有半點高人模樣。

余管事笑着給張七月倒上一杯酒,張七月接過一口喝下。待張七月吃的差不多,余管事笑道:“七月,以後準備定居望沙城嗎?”

張七月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事,最多住兩個月吧。”望沙城在烈國最西處,青州城則在烈國東部海岸附近,距離頗遠。而且張七月還準備沿路看下各處風光,確實無法久居望沙城。楊五讓自己半年內趕到青州城,這個時間自然有其用意,張七月可不敢遲到。待看過銅叔,陪伴一段時間,就得啟程。

余管事笑道:“等回到望沙城,我一定備上厚禮,到令叔府上拜訪,到時,七月你可不要嫌棄老夫。”

張七月說道:“余大叔說的哪裏話,我自當迎接。我叔叔乃是一名普通老人,並無修為,以後余大叔若力有所及,還望能照拂一二。”

余管事說道:“七月放心,我自當全力照顧。”

“至於我,”張七月話鋒一轉,“師傅命我出門歷練,我有些自己的計劃,而且我性情散漫自由,恐怕無法助余大叔太多。”張七月心思通透,豈能不知余管事拉攏之意,老頭好不容易放自己出遠門,當然要玩的開心,哪能跑去給人打工。

余管事點點頭,說道:“好,在望沙城期間,你若有何需要,可去沉香居尋我。”說罷給張七月倒上一杯酒,自己也滿上一杯,笑道:“無論如何,七月你都是我的恩人,我敬你一杯。”

張七月哈哈笑道:“余大叔,一杯哪夠,起碼得三十杯。”

“哈哈,說的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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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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