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二十四)
紀晴看我一眼,很快就自信的看着手裏的手機,饒有興緻的找出一張照片,我湊近看,是一幅魚在水中遊動的圖片。
接下來,她告訴我:“如果水不能承載住魚,你說魚會不會死?所以說,魚是永遠無法逃掉這個黑色詛咒。”
我驚訝:“他同意了?”
“是在我腳跨出門,他拽住了我。我當時就暗笑,小子,你逃不掉了。我有足夠的資本來討價還價。”她瞪大眼,更像是靈光乍現:“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必須斷了和那個女人的聯繫,不管是上課,還是休息。他只能夠陪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所有關於她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無關痛癢的針。哥,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決絕嗎?”
“你想讓他忘了過去?”
“你真笨。”她笑:“人怎麼可能徹頭徹尾的忘了過去?我只不過是想讓他心狠些,人不怕懷念過去,可怕的是優柔寡斷。”
我是真的在心裏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陰冷。這是我認識的紀晴嗎?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她嗎?
她似乎看透了我想的,做深呼吸狀,有點懶散的眯縫着眼睛,她說:“你害怕了。”
我冷笑,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由衷的冷笑,我說:“紀晴,我終於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她睜開眼,目不轉睛的凝視着我。
“在我與他見面那次,在臨別前,他對我講了一句話。”我抽出支煙點燃它,然後如釋重負的向空中吐出那些骯髒的感覺:“他說,真的想狠狠的給你幾耳光。讓你看清楚感情不是可以用來揮霍的。可以任性,可以年輕,但絕對不可以拿感情的事情來當成一種消遣的工具。”
我搖頭:“呵,真可笑,當時差一點就揍了他,我在想,他怎麼可以來污衊這麼善良的紀晴,他怎麼可以用他的無能來責怪我的紀晴,怎麼可以!”說完,我直接站起身,從兜里掏出錢扔在桌上,就像將所有的污穢甩開一樣的痛快淋漓。然後離開。我沒有看身後的她,我想,她一定是空白,起碼,現在的她,在反思。我相信,你會的。只是,在離開的那瞬間,我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