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紀（八）

“梅雪。”我暗自做了微弱的呼吸：“你還是回去上班吧。媽那邊我會去講，你明明就看得出她是故意的。”我想了很久，還是講出這些，畢竟，我沒有自私到讓她為了孩子放棄她的事業。

梅雪調整下姿勢，枕在我的胸前心滿意足的微笑：“你沒必要自責。媽不說，我也會休息。”

“我見過子萱了。”講到她，我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些心酸：“你有時間，去――”

“你是想讓我去和她談談？”梅雪抬起頭看着我。

“恩。她最近狀態很讓人擔心。我不想她就這麼認命。”在梅雪面前，我沒必要去掩飾。

“紀念，你有沒有想過。人這一生不管你怎麼小心翼翼，都難免去走錯路，難道走錯路的那些人身邊都沒有人敲點嗎？”她嘆了口氣，說：“之所以我們都會走錯路，那是因為在那一刻，我們所認為它就是對的路。相信我，子萱會有一天自己看清楚。”

在她講這些道理的一剎那，我想起與夏雯的一段對話。

那時候，我問她：“你後悔生下諾諾嗎？”

她說：“不後悔。”

我又問她：“你明知道生下諾諾，對你未來的生活無疑是種阻礙。”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她凝視着我，半晌才不屑一顧的說：“就算這輩子我完蛋了，我也要他知道，我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打發的掉的。想要玩，可以，大不了我拿一輩子奉陪到底。”

當時的我，還難以置信的注視着她。那也是第一次，油然而生的恐懼。我質問她：“夏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你，去哪了？”

現在的我，終於明白夏雯，她可以張揚的對每個人傾訴她的恨。然而，在她的內心，卻仍然愛着那個拋棄她的男人。她沒有變過，從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