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聚義塢篇 第十章 塢內風雲

第一卷:聚義塢篇 第十章 塢內風雲

“再過一段時間還不出意外的話,是我贏了。”————————財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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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三人各自的樣子,短暫的回想過後,諸葛亮不禁心頭一顫。隨後,又將目光轉回漸漸駛來,不斷朝着他們揮手的馬車隊看去。

領頭人是那個魁梧的刁正。

而緊隨在馬車隊左邊的是最後一批歸來的商隊,這商隊的領頭人比起刁正,顯得更加魁梧,更加強壯,長得更兇猛。

這人姓賈名勇,字威之,名與字之中無不透露着威武霸氣。

他是民兵隊隊長,也就是民兵隊的總指揮,身高將近八尺四寸,肌肉發達,長得還猛。

除了民兵隊隊長的身份外,賈勇還是賈奢、賈涎之侄兒,賈家二房賈言之子。但其父賈言十幾年前便死了,那時候他才十歲出頭,賈涎以其壯於同齡人而收留他。

關於賈言之死,雖然年幼,不過賈勇卻還是知道些什麼的。可為了活命,他選擇了失憶,對於他娘活生生受辱而死一事,他也早就去忘卻它了。

他們賈家當年,資財本不及巨富人家,賈勇的祖父生怕兄弟相爭,將之一分為三給賈奢、賈言、賈涎后,三人各自所得的家財都不算多,頂多算是中小富之家。

而賈老爺唯獨溺愛二子賈言,因此雖說公正,把財產一分為三,卻把自己留下的多餘的都給了賈言。這引得賈涎極其嫉妒和不滿,幾次三番要和賈言鬧翻,還對賈老爺給賈言取了個很漂亮的媳婦這點也不滿。

最後乾脆聯合賈奢一塊兒逼死了賈言,奪取他的財產。這時候賈老爺已死,能振得住他們的只有生母王氏,不過貪婪殘酷的賈涎二話不說,勒死了王氏,直言他們夫婦對他不公,只愛賈言一個。

賈奢對賈涎勒死母親王氏之行,雖然懊惱萬分,但畢竟二人綁在同一條船上。於是他選擇了沉默,任憑賈涎對外誣造王氏的死因,對賈涎強暴素有姿色的賈勇之母張氏,致其不堪受辱而自殺一事,也不管不問。

當然,這些往事,已是近二十年前的雲煙了。那時聚義塢還不存在,塢里的人對賈家的過去,也並不了解。所以對賈奢而言,這些事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何況現在塢里的人把他當成救世主一般,絕不可能會懷疑到他的道德品質上去。

再加上現在他也是盡量做好事,樹立好的形象,對賈勇也算不錯。當然,這麼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賈勇這個侄兒怎樣,他最清楚不過了,正因為容易控制,他才讓他當的民兵隊長。對賈涎搖頭擺尾,對他也是卑微恭敬,長着九尺碩壯的身子,卻一個屁都不敢放。

父親的死和母親的受辱對賈勇而言,是絕不敢記起來、提起來的,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能苟活下去。

勇、威,不過是笑話。

聚義塢就是這麼有趣,什麼故事、什麼人都有,像賈勇這麼讓人厭惡同時又為宿命所迫害而可憐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過現在,這裏就是他們的家,真正能讓他們避開蛾賊、黑山賊、可恨的貪官污吏以及吃人血肉的諸侯,安居樂業的家。

所以只是男人們帶着年貨歸家,對塢里的人而言,就如同漢武帝時期第一次打敗了匈奴,讓天下人重拾漢人才是最強的自信,整個天下歡呼聲不斷一般值得他們歡呼。

因為婦女眼中只有菜米油鹽,男人心裏唯有保塢衛家,從縣城購足菜米油鹽這樣的事,便是他們的幸事和大事。

當然,對賈奢、賈涎、財賦三家而言,這事要大也不大。怎樣擴大自家在聚義塢的勢力,才是重中之重,萬事之所急。

單從剛剛賈奢、賈涎、財賦三人的反應來看,諸葛亮就覺得這其中的隱情恐怕很多,可以肯定的是——三人之間少不了暗鬥之類的瓜葛。

想起這些年來,他眼見的與此相似的事,所以他不禁心頭顫抖一下。也許這聚義塢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美好……

賈奢作為最大的一巨頭,獨得整個聚義塢的民心,這正是財賦所暗暗顧慮的。眾人欽佩的注視着賈奢時,他不禁偷偷瞄了一圈眾人,既是畏懼這個對手,心裏的小算盤也不斷的打着。

就是作為民兵隊頭的賈勇,實際上也沒有真正指揮民兵隊的權力,民兵們聽的還是賈奢的話。賈勇只不過是賈涎有意指派他去震懾塢民們的,既然要在塢內橫行霸道,那麼長得兇猛的賈勇能夠嚇住人,自然是他所依賴的一大人力。

其實,最初收留他而不殺他,就是因為見賈勇是當狗的一塊料。否則賈涎說什麼也不會留着仇兄的兒子,找個借口將之除掉,才是正道。

而現在看來,當初留着賈勇是正確的選擇,因為賈奢實在太強勢了。

多一條走狗來對付大哥,也是好事,就是這條走狗在大哥面前也低着頭,多少有些不符賈涎的心意。

大多數塢民都心向賈奢,民兵隊雖為賈勇領隊,卻只有幾個人是完全聽賈勇的。那幾個自然是陪賈勇吃喝玩樂的人,平時也巴結賈涎,賈涎強暴那洪家的女兒時,就是他們把的風、堵的道。

不過那幾人和賈勇一樣,在民兵隊裏頭不受人待見,只會憑着賈涎的風頭橫一橫罷了。倒是刁正,確確實實深得民兵們的信任,也的確靠得住,因而頗為賈奢器重。

這樣一來,刁正自然成了賈涎的眼中釘,賈勇平日裏對民兵隊的事不怎麼管問,實際上也是他管不了。不過看到刁正出盡風頭,他很不爽,就時常帶着他的幾條狗和刁正作對。

刁正也沒辦法,打狗得看主人,賈涎可不是好惹的。

因此某次賈勇為了給他臉色,欺凌刁謙時,刁正還是忍了。

唯一可以壓住賈涎之人——賈奢這兩年來,卻也只顧着與賈涎、財賦暗鬥,刁正是看在眼裏,無奈在心裏。

這種事也不好跟別人說出,所以那天在校場一聽到刁謙提及此事,就立馬訓斥他一下。如果賈奢賈涎財賦三人不團結,聚義塢談何長久下去,刁正也想過明以大義勸一勸賈勇,可他知道,正值人生巔峰期的賈奢是不可能會停手的。

何況明顯賈涎和財賦的動作大一些,態度也更激進一點,還有聯起手來的可能。

不過說到底,賈涎還是害怕這個大哥的,就拿今天他的反應來說:

馬車隊一出現在視野里,賈奢雖然面色不改,心中卻也是在盤算一些與賈涎、財賦暗鬥的事。就拿分紅一事來說,賈涎是永遠不可能滿足的,可是沒法子,賈奢在塢內最為強勢。

特別是最得民心,說話就像下達命令一樣,而賈涎在賈涎討厭的下等人面前,卻始終得不到信任,就連受到尊敬那都是不可能的。即便對此再不屑,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下等人的確才是聚義塢的主導力量。

所以賈涎才有些怨恨的懼怕賈奢,不經意的偷瞄他一下。

至於賈涎為什麼要和賈奢爭,原因三個字——“錢不夠”。

世上沒有什麼比起錢更重要,錢可以買來五味爽口,買來五音糜耳,買來美女吟欲。最讓他為錢傾倒的還是那種——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優越感。

對於重本輕末的朝廷,賈涎覺得無所謂,亡了最好……現在也沒人敢對他說不,而唯一的瑕疵便是賈奢,唯一一個敢對他說不的人。

那些個地方官什麼的人,都管不了他,憑什麼賈奢就可以管他,分紅時還拿走了三分之一的盈利額。

所以賈涎是越來越憋屈,愈來愈懊惱,要是沒有賈奢壓着他,這群流民要想在亂世中活命,就得當他的奴隸。到那時,塢里的女人們都是他的後宮佳麗,男人們則只得乖乖幹活。

而賈涎的結拜兄弟——財賦為何與賈奢也不和,不用他說,塢里聰明一些的人也能猜個大概。

主流意見自然是財賦虛偽,小人之心,但像刁正這樣平日裏接近聚義塢高層的人,對其與賈奢不和的緣由,還是略知一二的。

原因就是賈奢嫌他是外來的,歸根結底,這還得扯到錢上去。每年的總盈利額就那麼多,兩個人分好還是三個人分好是顯而易算的,白痴都能算懂。

也由於財賦是外來戶,後來才加入的聚義塢,好比如一個來搶賈奢財源的外人。這使得賈奢心裏不平衡,聚義塢建立時的頭幾年還好,賈奢需要財賦的幫助,就笑着收了財賦。多一個人出份財力,能減輕很多負擔,聚義塢運營得更好。

不過久而久之,事業慢慢的走上正規之後,財賦就顯得是投機取巧之徒。當初看見聚義塢是個聚金盆才加入的聚義塢,為此,甚至不惜和賈涎結拜,這傢伙的名譽可一直都很差……

因為慢慢的,賈奢由最初的時常虧本,幾乎都要把家底賠光了,變成如今收入不菲的巨商。這錢礦最初是他發掘的,憑什麼財賦來分一杯羹?

故而賈奢對財賦的態度歷來不是很好,敏銳的嗅覺讓財賦很快發現了這點,也曾經做出過努力——譬如多出點錢、給賈奢送禮、平日裏裝得卑微些。

但這些都沒用,賈奢對他反而越來越嫌,雖然財賦已經家財萬貫了,可放棄聚義塢這麼一個會生金的地方,說什麼都不可能。

既然退讓無用,不如笑裏藏刀,仍舊裝作唯賈奢命是從,實際上背地裏偷雞摸狗來得划算。

一來可以麻痹賈奢,二來也能在保持現狀的同時,暗暗推進計劃。不過賈奢非等閑之輩,財賦越是對賈奢笑,商人的直覺就讓賈奢越為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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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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