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桃花雅宴 詩酒風流

十七 桃花雅宴 詩酒風流

千瓣桃紅下,擺着一張紫光檀的長桌。

桌上放着幾壇桃花酒,一些精緻的糕點,嫣紅色,桃花的顏色。

圍桌而坐的是一群衣飾華麗的年輕男子。

“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一個青衣少年說

“好,好。”其餘人皆拍手稱讚道:“仲懷兄,該你了,該你了!”

仲懷,姓徐名慎,是府尹之子,徐微的兄長,詩書讀了不少,年前才中了秀才,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徐仲懷男子用竹筷敲着白瓷酒盞道:“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好詩,好詩。只是李長吉的將進酒太過蕭瑟悲涼了些,仲懷兄這詩不應景啊,你可得自罰一杯!”一個青年笑道

“哎誒,咱們幾個各個都是青春正盛,又逢初春雅會,幹嘛念這麼傷懷的句子,仲懷是該罰,該罰!”一個穿着墨綠色青年喊道

“好好好!”徐仲懷笑着端起酒杯,仰頭飲盡一杯桃花酒。

酒香清冽,花香四溢。

“叔晨兄,該你了,該你了。”徐仲懷飲了酒便笑着對方才打趣他的那個一身墨綠色長袍的男子說

“好,你們聽我的!”叔晨道:“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好詩,還是這李太白更飄逸洒脫,此刻紀府的桃林豈不就如那九天仙女們住的仙境一般嗎?小弟自愧不如啊!”徐仲懷的男子笑道。

“哎,下一個,下一個。”青年們看着末尾那個穿着黛色長衫的男子道

“桃花,桃花……”那男子支支吾吾的說:“哎呀,這帶桃花的詩句都被你們說盡了,我想不起來了啊!”

“想不起古人的詩不打緊,承遠兄自己寫一句也行啊!”

承遠姓謝,其父是江寧的轉運使,雖在學問上狠下過一番功夫,奈何天資不足,成效有限。

“寫詩,算了算了,你們還是饒了我吧!我一個混人,那裏會寫詩!”謝承遠擺擺手,指着坐在前邊的一個白衣男子道:“咱們這兒不是現放着一個大才子嗎,去去去,想聽詩?讓平之給你們寫去!”

“行啊承遠,你這是要認輸啊!這樣,你給我們每人都作個揖,今兒這局咱們便饒了你。”

“作揖?你想的到美!”謝承遠站起來湊到一個白衣青年身邊道:“平之,替我想句是好不?”

這白衣男子姓紀,字平之,單名一個衡字。正是通判大人的長子,江寧府出了名的大才子。

紀衡其人,委委佗佗,如山如河,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一攏素衣潔白,似有流光纏繞,兩三點桃花盈身,朝霞透過桃樹枝丫傾瀉在羅衣上,映得它璞玉般的側臉和脖頸,燁燁生光。

紀衡起身微微做了個禮道:“平之才疏學淺,恐拙詩污了諸位仁兄的清耳,便不買弄了。”

“別啊!”謝承遠道:“大家同窗這麼多年,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小詩會,無關生死,承遠兄言重了。”紀衡道

“哎,平之,你要不就隨便做一句吧!咱們可是都想看看舉人相公的文采呢!”徐仲懷也跟着說

“是啊,是啊,平之還是作一句吧!”其餘眾人也跟着起鬨道

“這,好吧。”紀衡扛不住他們的軟磨硬泡,只能屈從。

“蘸水桃紅灼灼色,花葉層層透暖香。”

他的聲音頹然間響起,清澈,溫和,似崑山美玉碎裂,西海青鳥低鳴。

桃林里,凝露未乾,輕盈的從淺粉色的桃花花瓣上滾落。晨光明媚,在晶瑩的露珠下折射出溢彩流光的炫影。

風過,卷落桃紅,零零星星的散落在白色衣衫上。風中帶着桃花的濃香,衣裳也沾染上了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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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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