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只要守護你們
紛紛揚揚的大雪，在下了整整一夜之後，終於停下。遠山近水，一片白茫茫，世界變得那麼純粹。
忠叔在等了一夜之後，還像往常一樣勤勞地維持着小院的整潔。
刷刷刷！
鐵掃把在他手裏，被舞的虎虎生風，一下便能掃掉一大片雪。
琴兒也是一樣在廚房忙碌着，昨日的羹湯已經熱過多次，她索性奢侈了一把，重新做了一份。舊的，就留給自己吃吧，韋莫少爺這幾天修鍊消耗嚴重，絕對不能虧待了他！
琴兒忙碌的時候，不時去摸荷包，那裏有他們三個人接下來一整個月的開銷。是不是該拿出一部分，去幫少爺買點補品呢？
兩父女雖然做着不同的事，心卻繫着同一個人。
除了掃把抓地，鍋鏟碰鍋沿的聲音，這院子裏靜得沒有其他雜音。
吱呀～
正屋房門被打開，韋莫精神抖擻地出現在門口。
忠叔和琴兒聽到這聲，眼睛都瞬間放光彩，各自放下手裏的活兒，跑過去看他。
韋莫還是那個韋莫，只是樣子似乎變了一些。是哪兒變了呢？他們很快就發現，韋莫長高了不少。原先正合身的掛滿補丁的棉袍，現在連腳踝都蓋不住了。
除了個頭長高，他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面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面帶着微笑，讓兩父女哪眼看哪眼愛。
“少爺……”兩爺子同時喊道。
韋莫笑嘻嘻地看了看他倆：“忠叔，琴兒姐，早安啊！”
他的聲音也和平常不同，少了幾分落寞，更加洪亮，底氣十足。
忠叔簡直無法形容他的心情，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
儘管他們早已知道韋莫重於踏出那關鍵性的一步，可是當真的看到其人時，他才確定那不是夢。
韋莫的確突破了，是一名真正的武修者。不，或許不止如此！
“少爺，早啊！您……”忠叔笑呵呵地點頭，手有點哆嗦。
韋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展手臂，暗暗催動武脈，運轉玄力。只見三滴白霧蒙蒙的液珠幻影似的浮現在他掌心，旋即消失。
“啊？！”忠叔早已料到韋莫的不止踏出關鍵一步，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所料的還是太保守了。
短短几天時間，居然連續突破三重！忠叔此刻的心情，比吃了蜜還甜，比自己連續三次突破都激動。
他馬上丟開鐵掃把：“我去給你找點補藥！這樣連續突破，對身體消耗太巨大了！”
他很少說這麼長的句子，說完便轉身出了門，連早飯都顧不上吃。
琴兒其實比忠叔更激動，她眼淚汪汪地瞧着韋莫，想哭又想笑。熬啊熬，這麼多年的苦日子，終於要熬出頭了。
“莫少爺，恭喜你！”她道。
韋莫走下台階，來到她跟前，朝她鞠一躬：“琴兒姐，謝謝你這麼多年的辛苦照顧，往後的日子，我會守護你。”
“嗯，嗯！”琴兒哭着點頭，又馬上破涕為笑。
韋莫笑嘻嘻，抬手幫她擷去淚珠。其實他已經比琴兒高大半個頭，早已不是小孩子。一舉一動，卻仍舊像小時候一樣，心思無暇，舉止親昵。他哪知道，少女早已心思重。
被韋莫的手指拂過臉龐，琴兒的心突突狂跳，臉頰紅如血。
片刻后，琴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顧不得想自己的小心思，抬頭望着韋莫：“莫少爺，你去報名，參加今年的年度試煉吧！”
“試煉？跟我有什麼關係？不去！”韋莫哼一聲，倔脾氣上來了。
韋家作為清樺城三大家族之一，宗族、分支，子弟眾多，每年為了考核子弟的修鍊成績，都在冬至之後的一個月內，進行一場家族試煉。
根據試煉成績，子弟們會領取不同的獎賞或者懲罰。成績出眾者，除了獲得銀錢、丹藥的獎勵之外，還會在下一個年頭的修鍊中，的到家族的着重培養。
每一年的試煉，都會對家族子弟產生重要影響。所以韋家的冬天，是子弟的分水嶺，每個人都很看重冬季。
而家族試煉對於普通子弟是如此重要，對於嫡系子弟更重要，尤其是今年來說。
韋莫知道，琴兒鼓勵他去報名，還有另一個目的——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已經年滿十四歲，到了可以領取繼承人資格的年歲了。
也就是說，倘若今年韋定海試煉成績優異，毫無疑問他將會成為韋家的繼承人，下一任族長。
“可是，如果你不去，定海少爺做了繼承人之後，我們的日子會更難過的。”琴兒急道。
韋莫笑着搖頭，伸手摸了摸琴兒的頭髮，明明是個弟弟，卻表現的像個哥哥：“不怕，只要我變強大了，以後誰也不敢欺負你們！”
這話在幾天前，或許只能在夢裏說，可現在，韋莫卻敢對全世界大聲宣揚。當然，他還沒傻到那種地步。可鐵拳在握，誰再敢靠近，那就是真的不長眼了。
“少爺……”琴兒見勸他不動，無奈地嘆口氣，“快來吃蛋羹吧，你肯定餓了。”
咕嚕嚕！
不提蛋羹則已，一提起吃的東西，韋莫的肚皮就開始鬧哄哄了。他捂着肚子，嘿嘿一笑：“真的餓了，快吃飯，吃過早飯我要出去一趟。”
“去幹嘛？”琴兒轉身快步去給他拿蛋羹，隨口問。
“去葯田旁邊找點七星草來熬湯，喝一點泡一點。”韋莫道。
七星草，那可是星河大陸最低階的靈草。韋家世代經營靈草、丹藥生意，七星草自然是缺不了。但是，再不缺，也沒有韋莫的。
聽到韋莫要去找七星草，琴兒禁不住揪了一把心。看着少爺狼吞虎咽地吃蛋羹，她叮囑道：“那你要小心點啊，遇到那些不開眼的，別和他們較真。”
韋莫抬起頭，笑眯眯地不說話。
……
韋家等階森嚴，家族體系十分完善。葯堂，便是儲備丹藥、靈草的地方。這裏的丹藥，都是家族能搞到的最佳品質的丹藥，專門留給家族子弟服用。
作為韋家子弟，每個人在達到一階一重以後，都有資格按時領取補藥。往日韋莫沒資格，可現在有了，忠叔便迫不及待來幫他申領。
踏着青石板路，忠叔心情急迫地來到一座高門大戶前，抬頭看了看那威嚴的匾額。
葯堂兩個朱紅大字，在晨曦中如此的奪目。他深吸一口氣，抬腳準備進門。
“喲，這不是阿忠么？稀客啊！”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旁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