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第一筆提成
比牢畫更為震驚的，就數鍾楚艷。昨天下班前她明明確認過牢畫的業績，那時候可是一分錢都沒有，這就過了一夜，誰會大晚上的來買房子啊？買就買了，還買了690萬？
她實在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震驚之後，便是帶着滿臉的猙獰與嫉妒，一把搶過葉吉手裏的業績表，大聲尖叫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業績冠軍！”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但也沒有人像鍾楚艷表現的這般癲狂。只見鍾楚艷十個裝飾精美的手指甲此時已經將那單薄的紙片捏得變了形，配上那扭曲的五官，更像是《西遊記》裏濃妝艷抹的妖怪，甚是怕人。然而這還不夠，鍾楚艷隨即全身激動的顫抖了起來，伸出一隻手指着牢畫怒斥道：“你！你作弊！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她鍾楚艷可是搶了牢畫全部的客戶，整整200萬的銷售額，牢畫一整個月的功夫都花在了這幾個客戶身上，哪來的什麼690萬的大客戶？按理說，不出意外的話，鍾楚艷這搶來的200萬業績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業績，就已經可以問鼎銷售冠軍了，冠軍的提成可是千分之四！到了胃裏的鴨子居然能飛出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怎麼就不可能？”牢畫原本有些心虛，不太想出風頭，可是鍾楚艷這個女人挖走她的客戶不說，還想把自己趕走，現在目的沒能達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污衊她，簡直是毫無底線。牢畫原本就不是個軟弱的性子，又帶着氣，話說出來就有些英氣逼人的氣勢:“也對，你當然會這麼想。你一定好奇，200萬的客戶都被你搶了，從哪來又冒出來690萬？”
“所以你一定作弊了！”鍾楚艷幾欲抓狂，張牙舞爪的指着葉吉質問道：“你說，她是不是勾搭了你，你故意偏袒她，給她分了業績！”
葉吉慌忙搖頭擺手，甩得頭頂那僅有的幾根頭髮飛了起來，看起來極其滑稽。
“哦……”牢畫點了點頭。“不錯，很誠實，這麼容易就承認自己搶客戶的事情。”
鍾楚艷剛才是被嫉妒與憤怒沖昏了頭，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頓時面色大變。
“好啊！你給我下套！”鍾楚艷正欲發作，忽然看見眾人憤怒與鄙視的眼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觸犯了眾怒，連忙改口道：“我剛剛是口誤，誰聽清你說了什麼！倒是你，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確定我搶你的客戶？人家想從誰手裏買是人家的事，我怎麼知道先前是不是你的客戶！”
搶別人客戶這種事，在售樓部可是忌諱。從前雖然鍾楚艷手段拙劣，但是由於她下手的都是新手，又是私下偷偷摸摸去聯繫的客戶，因此那些新人即使被搶了業績，卻也糊裏糊塗的什麼都不知道，沒人懷疑過她。鍾楚艷不知道到底牢畫是怎麼想起來這一茬的，但現在東窗事發，只要她咬死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證據能證明自己搶了她的客戶。
然而懷疑這種事，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在人的心裏種下了種子，就很難再除去。一時間，大家看着她的臉色都充滿了憤怒和戒備。往後，她恐怕很難再下手了。
這都怪牢畫！鍾楚艷恨恨的剜了牢畫一眼，卻見牢畫莞爾一笑道：“是啊，我當然沒有證據了。但是呢，我這個月跟了幾個客戶，除了一個從未謀面的以外，全部都在簽合同之前臨時變了卦，然後不久就悄無聲息又去簽了合同，還都碰巧的算在了你鍾經理的業績。呵呵……幸虧我還有個大客戶，昨天連夜趕來買了房，否則……我此刻就會被辭退了吧？”
牢畫這番話把鍾楚艷前前後後的行為聯繫在了一起，提醒了眾人，鍾楚艷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鍾楚艷被當眾揭穿詭計，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我、我……”她正欲解釋，牢畫卻不給她機會，繼續道:“你說，我和葉主管勾結？請問，你有證據嗎？畢竟，我又沒有當著大家的面做出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隨便毀人清白，不太合適吧？”
牢畫雖然面帶微笑，卻字字珠璣，尤其是那句“當著大家的面做出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說的鐘楚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葉吉也是尷尬的咳了兩聲，站出來打了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討論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了。會議繼續。”
牢畫冷笑一聲，沒再追究。畢竟，被鍾楚艷搶走客戶，自己也有責任。事關生存的業績，她居然沒有保持足夠的警惕性，輕易就讓人搶走，也算是給自己上了一課。
這件事以後，整個會議都變得索然無味。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很古怪，沒過一會兒，就會有銷售員忽然抬起頭看一眼鍾楚艷，看得鍾楚艷心裏發毛。
牢畫沒再去關注鍾楚艷的事情。以鍾楚艷的品行，從前恐怕沒少幹這種事。今天過後，鍾楚艷在售樓部必然是寸步難行，再難威脅到她。而她現在最為關注的，卻是那份令她成為業績冠軍的合同。
“馮經理，關於我那一單的合同，有些內容我想確認一下。“會後，牢畫找銷售部經理調出了她昨晚和極美簽訂的合同。昨天她睡著了，醒來后合同便不見了。現在既然統計業績已經算上了這一單，想必合同也已經被收了起來。果然，在檔案櫃裏，牢畫很快就找到了昨晚她和極美簽的那份合同。
她跑到較為安靜的簽約室角落裏，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合同。
“嘶！“饒是已經看過內容，牢畫還是有些難以適應。這哪裏是可以生成法律效應的合同？這不是胡鬧么！
可是……自己是真的很需要這個月的業績。如果這份合同不生效，自己很有可能還會淪落到被辭退的境地。可是現在不說，拿了業績獎勵以後再被人拆穿，豈不是屬於欺詐行為？
牢畫正在天人交戰之際，簽約室里埋頭幹活的李會計忽然抬起頭對牢畫說道：“牢畫，你簽的那筆690萬的單到賬了，待會結算本月提成，我給你算上啊！“
牢畫一愣。到賬了？怎麼到賬的？極美不是來自地府的鬼么？怎麼能打賬到人間的賬戶呢？
“額……李會計，昨天這合同簽的有些急，後來我又累的睡著了，是誰幫我收起來存檔的啊？有沒有檢查一下合同內容？”
“是我收的。你忘啦？不是你給我的嗎？我一來就看見合同放在我桌上。內容我和馮經理都看過了，沒有問題，寫的很好。”李會計朝着牢畫豎起了大拇指。“剛剛的事我也聽說了，這個鐘楚艷太可惡了，平時看起來整天笑眯眯的，沒想到私下裏幹這種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牢畫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胡亂和李會計說了句什麼，逃也似的離開了簽約室。
合同李會計看過了，馮經理也看過了，居然沒有發現問題？沒有身份證號，登記出生年月也就罷了，還寫上了死亡時間，居住地在地府十殿銀橋東！這種東西能算數？！
可偏偏她又不敢多問。罷了！既然事已至此，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提成馬上就可以到手，經濟問題也可以很快解決了。壓在牢畫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正當牢畫想通之時，手機發出“叮咚”一聲清脆的提示音。牢畫打開手機，發現是銀行打來的。點開一看，媽媽呀！居然是第一個工資和提成到賬了！一共27650元！
之前一直沉浸在忐忑之中，現在貨真價實的人民幣到賬，牢畫才品嘗到了收穫第一桶金的喜悅。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原先家庭的收入也就是一般水平。月入上萬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夢想。沒想到，在她參加工作的第一個月，就遠遠超過了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