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團日活動(1)
在秋天組織班裏的人一起去游泳,這個主意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雖然以我的性格本應該舉起雙手高呼萬歲,可現在的我卻還沒有要和自己班女生身穿泳裝近乎“坦誠相見”的覺悟。
記得我的高中就有一個游泳館,只不過很少對本校學生開放,就算在春夏之際偶爾有體育課會安排在游泳館,也僅限於女生可以享有這種特權,男生則是完全被拒之門外。
在過去的中國,似乎“男女同學同泳”被視為不道德的事情,不過既然現在已經是“同學”的關係了,那“同泳”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同床,真不能理解那些校領導到底是怎麼想的。
幸好上了大學以後,大家的觀念開放了許多,而在我們這種男女比例懸殊的班裏,女生似乎都已經不把本班的男生當男人來看了。。。。。。雖然很可悲,但這種坦率倒也不免去了許多麻煩。
由班長和書記組織全班的人出去玩,這就算是所謂的“團日活動”了。
說到這裏,很多人又要奇怪了,為什麼游泳能算是“團日活動”?游泳這種事情和學習團組織精神有什麼聯繫?
當然,每學期的實踐分數是老師定的,但關於活動的解釋權則掌握在我們手裏,解釋權這玩意是個相當奇妙的概念,你只要擁有了它,再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和一副天生厚臉皮,就足以把大多數事情矇混過關了。
反正最後每個人都要交一份“團日總結”,只要能扯到學習主體思想的高度,不管怎麼玩都沒人管,這就是所謂的形式化了。
據說在這件事地組織過程中鬧出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每個人又不願意委屈自己遷就別人,所以作為組織者的班長和書記之間關係鬧得很僵,而很多女同學私下也因為矛盾而埋下了不和諧的種子,這也是事後楊沱告訴我的。
唉,班級內部也是,學生會也是,大學以後的“人際”還真是複雜,和高中時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反正最近我一直都在社團方面奔走,也沒想去牽扯那麼多麻煩的事情。
別人組織,我跟着,這樣一來省心省力,何樂不為?
正好妹妹這幾天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要在北京車展上亮相,暫時要離開幾天。
這樣一來不是耽誤了社團工作的進度了么?那些MAD可怎麼辦?
當我問起這個的時候,她是這樣回答我的――
“哈?你別傻了!就算是去北京我也可以帶上筆記本電腦啊!反正憑我的能力,這種車站只要事先花一個小時熟悉一下會場和車型,就已經足夠了,根本不需要用那麼多時間進行預先準備,到時候有很多空閑時間可以做社團的事情。。。。。。總而言之,肯定是沒問題的!”
――既然她這麼說了,我也不用管她,反正就她所負責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好插嘴的。
雖說我作為“經紀人”沒有和她一同前往北京有玩忽職守的嫌疑,但最近一直都在為了妹妹她們的事情而傷腦筋,偶爾像這樣和大家一起放鬆一下也好。
下課,伸個懶腰,我一如既往地留到了最後,懶懶地看着同學們走出教室,醒盹之後才開始緩緩地收拾起東西來。
“下午兩點鐘的活動,似乎很有趣喔?”
――艾莉絲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說道。
她似乎已經抓住了我的習慣,特異等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之後,才主動過來和我搭話。
“你倒是相當興奮啊。。。。。。為什麼每次看你這樣我都覺得有些不妥,呃,怎麼突然有些不想去了呢?”
我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艾莉絲也吃吃笑了起來,擺着手說:
“討厭!人家可是很期待李毅同學被泳裝迷倒的樣子喔?唉,現在的男孩子還真是不解風情吶~”
雖說這種話很容易會被別人誤會什麼,不過艾莉絲本人倒是毫不介意,而我也已經很能適應她這種玩笑方式了。
“唉,少自吹自擂了。拋開有色眼鏡說句實在話,作為珊珊那傢伙的哥哥,我還沒見過能把泳裝穿得比她更好看的人出現呢。”
“李毅同學總是說這樣的話,對女性還真是失禮吶~嗯嗯,怎麼樣,你怎麼沒有和那幾個男生一起走呢?啊哈!我猜猜,莫非是被拋棄了?”
“這種說法還真是噁心啊。。。。。。一輛出租車只能坐四個人,所以我就讓他們先走了。”
“那正好,和我結伴一起去吧~”
艾莉絲拍了一下手,說道。
儘管加長型林肯的誘惑很大,但出於對她那位魔鬼司機的忌憚,我還是回絕她的好意。
那個超級溺愛妹妹的筋肉壯漢,如果聽說問我要和他親愛的妹妹一起去游泳,還要親眼目睹“可愛的小艾莉絲”的泳裝造型,我肯定會沒命的。
回絕了艾莉絲的好意,特意回家把游泳褲找了出來,然後一路奔赴游泳館。
雖說規定了固定時間在游泳館前集合,等我們全體人員分批次到達的時候,已經比規定時間晚了將近四十分鐘。
拍照合影,進游泳館。
很多本來不支持組織游泳,覺得委屈了自己的人,自始至終都耷拉着一張臉,一臉的不愉快,還在別人不注意時自言自語地小聲念叨着什麼。
人畢竟是自私的啊,如果每個人大都能隨和點,那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不愉快發生了。
每個人的都一樣,被各種各樣的瑣事所困擾着,總是在計較着輸贏得失功名利祿,當生活演變為了累積疲勞的過程,這時候所需要的就是暫時拋開煩惱,盡情地放鬆一下。
秋天游泳的人少,加上今天是工作日的下午,所以整個游泳館就像是被我們三十個人包場了一樣,一下了水,那些蔫茄子就像是吸收了新鮮水分一樣,漸漸地活了過來。
那個來自蒙古的阿帕噶,前一天晚上還想家想得要命,一個人打了一個多小時長途電話之後捂着被子咩咩直哭,現在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在水池子裏鬧得相當歡騰,作為一介旱鴨子很快稱霸了整個淺水區。
大家嬉笑打鬧,卸下了矜持和偽裝,彷彿又回到了童年一樣,為了幼稚可笑行為而盡情地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