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廚房的小雜役
“你就是這次買來生病的那個？”那婦人模樣長的很周正，也就三十來歲的年紀，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蘇翎連忙點頭，那女人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這麼瘦，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蘇翎皺眉，含卉叫自己七妹，還真不知道這句身體叫什麼名字，好似夢中的那個女孩子人們叫她靈兒，不過估計這也是小名，但是現在自己為低等僕役叫小名反而更好，於是蘇翎低聲說道，“靈兒”
“玲兒？重了咱們玉玲姑娘了，改了吧，”那婦人板著臉說道，“瞧你瘦的都沒人樣子了，不如叫胖丫得了，粘粘福氣也許還能長的胖點。”
這樣也算重名？蘇翎瞪大了眼睛，胖丫，自己瘦成這樣還叫胖丫，這根本就是給人們去當笑話聽的，這個女人故意的。
“傻丫頭還不快謝謝藍娘”旁邊的婦人有眼色，看蘇翎發獃，怕那藍娘生氣忙說道。
“胖丫謝藍娘賜名。”蘇翎粗聲說道，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反倒是這藍娘來的目的才是重點。
“行了，聲音真難聽，一家的姐妹怎麼差那麼多，那個就妖精似地，”那藍娘似乎不是很高興，轉頭對那領路的婦人說道，“讓她跟你去廚房幹活去，以前是貴人又怎麼樣，我們這不養吃閑飯的。”
蘇翎低頭不語，心中有些疑惑，這藍娘似乎態度不善，是知道自己病好了來的，還是知道了下午含卉曾經來看自己后才注意到自己的，一時間也想不清楚，只是覺得下午含卉剛來過，晚上就有人來給自己安排活了這很巧，尤其是這藍娘似乎話語中帶着絲絲對含卉的厭惡。
那婦人送了藍娘離開，又轉了回來，蘇翎剛坐下見她進來又站了起來，心中暗道，不會是現在就讓自己去幹活吧！
“還沒吃飯吧？”那婦人溫聲問道。
蘇翎錯愕，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大家都去吃飯了，我帶你去大廚房吃些，就着認識一下地方。”那婦人說道，蘇翎老實的跟在那婦人後面，那婦人又轉頭說道，“對了，大家都叫我甘嬸，你也這樣叫我吧！”
蘇翎點頭，那甘嬸看着蘇翎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太瘦了，這樣的身子骨可真的幹不了什麼活呀！”
蘇翎見她和善，話語中並沒有歧義，於是滿臉歉意的望着甘嬸，那甘嬸微微一笑，“到長了一對好眼睛，不用抱歉了，你本來年紀就小，給你找些輕活好了。”
蘇翎連忙行禮，自己在這婦人手下幹活，自然禮多人不怪了，看樣子這婦人的性子很好，打好了關係自己也可以少受些個罪了。
第二天蘇翎開始在大廚房裏幹活了，打雜擇菜、洗碗、打掃，什麼都干，反正不能閑着就是了，面對這簡陋的炊具，單調的調味品與食材，蘇翎實實在在的領會到了這個年代的貧瘠。
人小力弱的蘇翎很多活幹起來都很吃力，平日了不敢多說話，只是睜大了眼睛看着周圍人們的一切，就是再小心可因為缺乏常識還是鬧了幾回笑話，廚房的人們都知道她來的時候是生着病的，再加上她平日從不說話，都說這個小丫頭是燒壞了腦子的，人有些呆笨。
蘇翎也不分辨，竟是默認了，甚至還故意讓人產生這樣的感覺，弱化她自己的存在，每天累點不算什麼，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之前還是低調點好。
好在人們看她老實，人又跟小老鼠似地膽小，頂多笑話她兩句，到也沒人欺負她，蘇翎的心態調整的不錯，也沒把那些人的笑話當回事。
這是個娛樂嚴重匱乏的年代，也使得廚房裏的人們最大的樂趣就是邊幹活邊聊那些八卦事，蘇翎也在他們的聊天中漸漸的更了解了這個所處的年代。
這歌舞班中表演的女子也就是歌舞姬，地位要比自己想的高些，不同於那些官坊的女子，原來歌舞表演在周天子時還只是祭祀之用稱為禮樂，慢慢的成為王室的表演，諸侯稱王周天子名存實亡后，在歌舞表演才流行於公侯之間，普通的民眾還是沒有權利欣賞歌舞的，欣賞歌舞那也是身份的象徵。
至於這些歌舞姬大多是班主買下的，而若是那位王孫公子看上了某位舞姬，也多會找機會送些禮物約了一起飲酒遊玩兩次得到這舞姬的歡心，才能得歡好，強迫舞姬的事在貴族看來是很沒面子的事，一般的舞姬到了年紀可以自己擇婿，她們多半都財物豐厚，能安穩的過完後半生，而那漂亮有名的多會成為某位公侯王孫的姬妾。
就像這飛羽班的飛虹小姐天姿國色，技藝超群，更重要的是她的會自己編曲排舞實在也是個才女了，這更是她不同於其它舞姬之處，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大明星一般，粉絲眾多還都是有身份的，她的受歡迎程度可以不受戰爭影響，飛羽班主本是齊國人，班裏的人則各國都有比較雜，但是他們卻能順利的穿行於各國之間，都是因為飛虹小姐的魅力所至。
廚房的人提起飛虹小姐都與有榮焉，她與其它各國三位舞姬並稱四大名姬，飛羽班能有現在的榮譽她功不可沒，是金班主的義女，知道了飛虹小姐的盛名，蘇翎才明白當日含卉的話說的有多重，為什麼那些人聽了都是驚訝異常，可以想像一下，一個小乞丐倨傲的跟你說，她會成為梅艷芳第二，你會怎麼想？
不過這飛虹小姐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人們傳言她很快就會嫁入某位王侯府中做夫人了，蘇翎分析了目前的形式，這位飛虹小姐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齡剩女了，當然她的美貌與才名讓她還可以挑揀一番再作出決定來，但是金班主卻要開始考慮接班人的問題了，舞姬的生涯很短暫，純粹是吃青春飯的，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在現代穿着小可愛吃着雪糕把自己當成小女孩，而在這裏已經要被稱為某某娘了，已經是大嬸級別的人了。
所以金班主開始各處收購美女，加以調教期望能在飛虹小姐榮歸之後，有人能代替她，讓飛羽班盛名不墜，含卉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是她的那番說辭打動了金班主的心，而這樣作為備用的舞姬絕不會是只有含卉一人，據說現在的十八位舞姬也都是嬌艷美人，其中應該不乏想取飛虹而代之的，含卉她們一批新人中有那特別好的，也會被當成重點對象來培養，這些人之間的競爭那是擺在明面上的。
蘇翎就這樣每天小心的收集着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前世的她也是那種謀定而後動的個性，喜歡事情提前都準備充足，然後一揮而就，在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又多了幾分心思。
一個月過去了，人們漸漸的也適應了廚房中這個瘦弱但是老實的有點發傻的小姑娘，甘嬸為人隨和，在這個大廚房中幹活的都是班裏最低等的僕役，也就少了好多勾心鬥角的事情，人們每天都是在為溫飽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