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相只有一個
馬邑的冬夜，寒冷刺骨。
斑駁的空中，月亮在雲層之間，和逐漸進入夢鄉的人們，玩起了捉迷藏。
尚家的書房中，尚祖安用燈剪，輕輕撥動着一盞忽明忽暗的油燈。隨着房間又逐漸亮堂了起來，算盤的敲擊聲，又再次傳了出來。
圍牆之上，一身夜行服的鄭昊，從藥瓶中倒出了一顆藥丸，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但他似乎過高的，估計了自己食管的寬度，藥丸被卡在了管壁之間。
鄭昊小臉憋得通紅，不停的輕錘着自己的胸口。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將那顆“麥麗素”吞進了腹中。
…………
鄭昊和宇文闡來到馬邑，也已經有半個月之久了。鄭昊的賺錢大計，也在阿三的運作之下，已經步入了正軌。
有了充足的銀兩支持之後，阿三很快就招到了人手。並在沙漠的邊界處，蓋起了一個製作工坊。
經過了無數次，失敗的嘗試之後，第一批玻璃，終於被製作了出來。
看着還有些雜質，而且呈現出不規則形狀的玻璃。鄭昊並不滿意，但這種“劣等貨”也足以讓見多識廣的阿三，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有了貨源之後，阿三便天天忙着四處推廣，這稀奇的新玩意兒。還真的吸引到了一批有錢的富商，前來訂貨……
而另一邊的孫思邈，也是忙得不亦樂乎。除了要經常外出問診之外。還收到了鄭昊的其他任務，日以繼夜的研究着，兩顆奇怪的藥丸，希望能夠成功從中調配出，同樣的解藥。
至於離露霜和韓忠，則是痴迷於，宇文闡給與的兩本秘籍。閑暇時間，便會自覺的勤學苦練起來。
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只有鄭昊的任務，一直停滯不前。
其實這半個月，他幾次三番的在尚祖安的周圍徘徊。但對着唾手可得的獵物，鄭昊卻總是無功而返……
…………
“你還在猶豫什麼？”宇文闡忽然不耐煩的質問道。
鄭昊順了口氣，有些難堪的說道：“雖然之前，我們也殺過不少人。但那些都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敵人。這次卻不一樣，這傢伙和我們無冤無仇，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服自己，對其痛下殺手。”
“到明年三月，還有小半年之久。如果按照你的意思，之後每次去刺殺，難道都要像現在這樣，先找到理由說服自己，才能動手？那你也太婆媽了吧。”宇文闡毫不客氣的罵道。
鄭昊嘟着嘴，小聲的回到：“我也沒辦法，亂砍亂殺，不符合我的人設啊。而且，人也是人他媽的生的，妖是……”
“你tm的在說什麼鬼話，要不然就打暈你，我自己單幹就好。”忍無可忍的宇文闡，操起手刀，便朝着自己後頸切去。
“停停停！”鄭昊伸手擋住了致命一擊，避免了自己被技術性ko的命運。
“左也不行不行，右也不行，難道你想等尚祖安自己老死嗎？”宇文闡憤怒的吐槽道。
就在這時，隨着一聲悶響，算盤的敲擊聲，忽然戛然而止。
鄭昊和宇文闡對視一眼，皺着眉頭等待了片刻。但算盤的聲響，並沒有再次響起。
宇文闡輕輕從腰間，拔出了寶刀，跳下了圍牆。警惕的朝着尚祖安的書房，靠近了過去。
推開房門，只見尚祖安捏着自己的右手，滿臉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兩人環視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的蹤跡。壯着膽子，靠近了過去。
鄭昊伸出手，探了探尚祖安的鼻息，滿臉驚訝的說道：“小文啊，你這嘴是開了光啊。他真的自己莫名其妙的翹辮子了。”
“開你個大頭鬼，這傢伙死的太詭異了，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裏吧……”
果不其然，兩人剛一離開，就聽見碗筷的破碎聲，伴着一聲刺耳的尖叫，驚擾了所有人的美夢……
…………
次日，尚祖安的死訊，便在城中傳了開來。而其詭異的死法，也是在不明真相的鄉親之中，傳的越來越玄乎。
“聽說，尚家老爺，是吃了什麼有毒的東西，中毒身亡的。”
“不對不對，城南的白瞎子說，他是惹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才被奪去了魂魄。”
聽着四周各種不着調的風言風語，鄭昊跟着孫思邈，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進入了尚家的大門。
絲毫不知情的孫思邈，今早在鄭昊的一再要求之下。才答應藉著為尚夫人複診的幌子，來這裏一探究竟。
三人跟隨着一身喪服的僕人，來到了廳堂之上。恭恭敬敬的為尚祖安上了炷香。
棺材旁，幾個家屬哭的昏天黑地的。就連一臉病容的尚夫人，也堅持着跪在首位，滿臉傷心的燒着紙錢。
鄭昊好奇的觀察着，幾人之中，哭的最凶的一個小妾。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無不在表達着她對尚祖安的不舍之情。
而另個一有意思的細節，也被鄭昊收入眼帘。
尚夫人的眼睛，偶爾會瞟到這個小妾身上。這時，她的臉上會浮現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
因為，孫思邈的到來，尚夫人便讓其他人，繼續操辦着喪事，自己起身親自招待鄭昊三人。
孫思邈例行公事般的號脈之後，他滿臉驚訝思索着什麼。
尚夫人看到孫思邈的表情，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解釋道：“自從上次孫大夫的提醒之後，僕人們立馬便找出了，引起我病重的原因。原來是去世的先夫，為我買來的一種珍奇花草……哎，但怎麼都想不到，我的病好了，他卻……”
看着默默流淚的尚夫人，孫思邈恭敬的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夫人大病初癒，切莫過度悲傷。待我為夫人開幾副調養的葯，好好靜養一段時日，應該就能恢復如初了。”
尚夫人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微微頷首，表示了下感謝。
此時，一旁的鄭昊忽然插嘴問道：“尚夫人，冒昧的問一下，這尚老爺到底是死於何故啊？”
尚夫人用目光請示了一下孫思邈。但對方並沒有制止自己“手下”的行為，反而尷尬的將目光轉回了，自己面前的紙筆上，專心的寫起了方子。
面對鄭昊有些冒犯的行為，尚夫人並沒有丟掉自己的涵養，耐心的回答道：“昨夜官府的仵作，在檢查后判斷。老爺是因為中了某種劇毒，而導致死亡的。但因為並沒有找到任何被人殺害的證據，所以現在被判定為懸案，嗚嗚嗚……”
說著，尚夫人又悲傷的流起了眼淚。一旁的離露霜握着她的手，安慰了起來。有些埋怨的對着鄭昊的方向，皺了皺眉頭。
“我到底是該感謝她，還是該把她交給官府定罪呢？”鄭昊在心中和宇文闡交流了起來。
“你是嫌我們事情還不夠多，還是真的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化身？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是尚夫人，殺了自己的丈夫？”宇文闡毫不客氣的嗆了回來。
“你說的對，雖然我既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殺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但憑我看了幾百集柯南的經驗來說，絕對可以斷定。”
鄭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還在哭泣的尚夫人。堅定的對宇文闡說道：“真相只有一個，她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