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信一次
再次醒來,歐素影渾身不能動,躺在一個古樸的床上,眼珠子骨碌碌的滾着,探知着周圍的情況。
這看起來像個拍古裝劇的地方,這是個古代房間。
腦中混亂的畫面,直播,樓頂,樹木,河流。
歐素影有些分不清那些是幻覺,那些是記憶。
但是沒死。歐素影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為什麼我動不了?我沒死,但是摔的全身癱瘓了嗎?天啊!你為什麼對我歐素影這麼殘忍?
我自問一直與人為善,身在混亂的娛樂圈也從不背後傷人,從不違法犯罪。我一直很積極地生活,活着。我想了很久才有勇氣自殺的,卻成了這麼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
“哎呀,小姐你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湊到了床邊,驚喜地喊道。
“你是誰?”歐素影奇怪地問道。現在護工不穿藍色制服,穿國風style的衣服嗎?
“我是暖生,你不記得了啊?我是你的奴隸,你是臨淄歐商人的小女兒,叫做歐素影。這裏是般陽刀家。你受傷了,被刀家人給救了,在這裏養傷。”
奴隸?這年頭還興這稱呼?
臨淄,什麼鬼地方,沒聽過。
歐商人的女兒?
我可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天啊,什麼亂七八糟的。
該不會是看我不能動,把我賣到了什麼角色扮演的真人RPG遊戲了吧?這也太過分了!就算是真人RPG遊戲,也講人權的,我要告你們。
“你把你們老闆叫來,你把青清叫來,賀涵呢?賀涵叫來。”
“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小姐,你病的很重,還是少說些話,我把徐醫匠喊過來。”
自稱暖生的姑娘出去了,不一會帶了一幫人進來。
一個灰布大褂斜挎個破舊木箱子,頭髮灰白相間的老人,另一個和暖生差不多大的臉上長痘痘的姑娘。
灰布大褂的男人摸上了歐素影的手腕。
“你別動手動腳的,我跟警察很熟,我還認識很有名的律師,我告你性騷擾啊!”
“口齒清晰,雙目有神,語言混亂,脈象比早上平穩。這命是保住了。”灰衣大褂的男人表情嚴肅,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
“多謝徐醫匠,您真是咱們刀家的救星啊!”老者激動地說道。
暖生和另一個年齡差不多的姑娘擠到床邊,開心的嘰喳說著“小姐,活了活了”“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終於活過來了。”
“什麼活了活了的,我不能動,我怎麼全身都動不了?”歐素影被吵得煩躁,眼前的事情也讓自己摸不着頭腦。
“你不能動,是因為我用銀針封住了你周身的穴道。你今天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身上的撞擊傷只傷了皮肉,沒有傷骨頭,淤青過些日子就小了。體內的淤積腫塊,需要再喝幾天的葯,也無大礙。”徐醫匠解釋道。
跳樓,就傷了皮肉?
體內腫塊無大礙?你說的是腫瘤消了?
歐素影有些懷疑自己昏迷中在做夢。
我是想拍古裝劇想瘋了,做夢都到了古代。
“羊舍人,徐醫匠,葯熬好了。”
隨着一聲洪亮的老阿姨聲音,歐素影聞到了腥臭濃重的中藥味,斜眼瞅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古裝粗布婦人捧着個土黃色大海碗進來了。
歐素影沒有心思吐糟那個碗做工粗糙,容量驚人,整個人快被這股難聞的味道逼瘋。
徐醫匠摸了下碗邊,“溫度剛好,給她喝。”
她?誰?
在歐素影驚恐的注視下,那個婦人捧着碗坐到了床邊。暖生接過葯碗,捏着小勺子,舀了一勺就要喂歐素影。
“不喝,damnit,滾開。什麼東西就亂喂我,你們這是犯法!”
“小姐,這是治病的葯啊,雖然味道難聞了些,但是療效是很好的。你病的這五天,天天就是喝這個葯才醒過來的。”暖生輕聲細語地勸說道。
“今天的葯不一樣。”徐醫匠糾正道。
暖生回頭看了他一眼,尷尬地笑了下“不一樣不一樣,但是都是好葯。小姐啊,聽話,喝哦。”
歐素影緊閉着嘴巴,不願意張口。徐醫匠走過來,拿了個針,在歐素影不可置信地眼神中插向了歐素影脖子某處。
歐素影的嘴巴不聽使喚地張開了。
暖生忙開始喂葯。歐素影麻木地吞咽。
口感很苦,味道腥臭,目測一千毫升的一大碗中藥,歐素影喝完竟然沒有嘔吐感。嘴裏太苦,歐素影只能幹忍着,張着嘴巴,騰空舌頭,希望能減少些苦味。
這麼全身沒有知覺的在床上躺了兩天,喝了兩天六次奇苦無比的藥物,歐素影終於解放了,迎來了拔針的日子。
拔去全身的銀針,需要裸着身子。房內只有徐醫匠一人,歐素影皺着眉頭,盯着徐醫匠,毫無還手之力。不過徐醫匠看歐素影的眼神,嗯,跟看一個物件沒有區別。
就當你醫德很好,醫生面前病人不分男女。
清醒的這兩天,歐素影也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認識了見到的這幾個人,徐醫匠,暖生,雪見,羊牯,袁婆子。
可能是那個光圈導致自己穿越了,歐素影這樣想到。
羊牯說,他和家僕在河邊發現了我和他家家主刀大智的,當時我和刀大智緊緊拉着手渾身濕透,躺在河邊的碎石灘上。
正好當時遇見了在尋找失蹤小姐的暖生,暖生見到我說我就是她家的小姐。
於是羊牯就把我們三人都帶回了家。幸得徐醫匠來般陽拜訪刀家,我和刀大智得到徐醫匠的醫治才活了過來。
“針拔完了,你可以起來。”徐醫匠開始整理自己的醫藥箱,不再理會穿衣的歐素影。
“多謝徐神醫。”歐素影活動活動手腳,覺得身體很輕快,突然看到自己的手指甲,十指,每個指甲都已經黑了一半。
歐素影摸上了自己的頭,光頭,沒有頭髮。
我還是這副樣子啊?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以為我是魂穿到暖生家小姐身上了,暖生才把我當成她家的小姐。我清醒的時候,明明都沒有感覺到嘴巴疼痛,嗓子疼痛,我還以為我是新的身體。
穿越?搞笑。
重生?笑話。
家人?從無。
歐素影推開門跑了出去,院中不見有人,歐素影一層層地推開大門,這是哪裏?真相是什麼?
艷陽高照,黃土大路,木頭房子,泥房子,古裝的路人,賣燒餅的大爐子,賣酒的布幌子,指指點點的人群,鼓噪地吵鬧聲。
“這人怎麼沒有頭髮?”
“好像是刀家跑出來的。”
“刀家的新娘子嗎?”
“什麼新娘子啊?”
“臨淄歐商聽過沒?就她家閨女,不受婦道,沒有德行,聽說與人私奔。”
“和誰私奔啊?”
“不知道啊。”
“該不會就是和刀大智吧?聽說她和刀大智手拉着手一起在小河邊被人發現的呢。”
“刀大智可是個傻子。”
“刀大智應該和她姐姐成親的,她來橫插一刀,真是不知羞恥。”
“她就是不知羞恥,才沒了頭髮的。一定是河神懲罰他兩。”
“聽說歐商生氣極了,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呢。”
“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