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哭墳二
鄭笠一撇嘴“老子讓你聽壁腳!”
出現在鄭笠面前鼻子差點沒有氣歪,相貌堂堂氣主一方的傢伙,就是多年不見,曾經被鄭笠揍了一頓,一腳踹出西疆的死孩子阮青峰。。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當年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出類拔萃的中年。成熟了,也穩重了,眼中透着睿智和凌厲,真是長進了。鄭笠鑒定完畢,更氣人地說道“在外頭混不下去又混回來了吧?
咱當年就瞅着你是個沒出息的。
瞅見了吧,鐵齒鋼牙,一句不差。”
阮青峰身後跟來少年滿眼驚異地望着鄭笠老頭兒,心中不禁感嘆這老頭兒真厲害,居然敢當著他父王的面如此羞辱人!
“死老頭子,是我混不下去了,還是你混回去了。我咋聽說你二十年苦心十萬鄭家軍如此剩下的不足五萬,大營都殘廢了呀!”阮青峰惡意殷殷地嘲笑。
“鄭家軍是不是真殘了,你說了可不算。有本事你帶人來,咱打一仗,你就知道鄭家軍的名字那可不是吹噓出來的。”鄭笠老頭鬍子一翹,極自豪地說。
阮青峰,故意上上下下瞅瞅鄭老頭“鄭笠,你老了。尚能飯否?尚能跨馬提刀否?”
鄭笠一聽,真的火了。人一躍而起,衝著阮青峰就殺將過去。
“來的好!”阮青峰大喝一聲,也是一提衣襟后掖腰帶之上。抱拳開胸,打出一個驚虹貫日的起手勢。
鄭笠見他出招戒備,恥笑冷哼一聲,身體沖之勢不減,肩膀左右一晃,飛身踏出三大步,三步大小不一,似直實弧,整個人影一虛,讓對手分辨不出進攻者的具體來路,等到人影化實,鄭笠已經直直切身到阮青峰身前,手刀一切而下,氣勢與掌風凝渾一致,帶着尖銳的破空之聲急劈阮青峰脆弱的胸口。
阮青峰顯然沒有想到鄭笠依然悍勇如此,詫異地凝眸,嘿然而笑“小心!”驚虹貫日的起手勢隨着上下雙臂遵循着特定的衍化規律一急一緩,急者以力破巧直擋鄭笠強勢的手刀攻擊,緩者似緩實急,掌指變換一擊劈在空處,徹底封住鄭笠尚未施展開的下招衍化!
“小兔崽子!”鄭笠神色一變,大為不忿,恨恨出聲。
“土埋半截的老頭子!”阮青峰也不示弱,下盤出腿,接連踢出十二連環踢,就好似在一瞬間多出十多條腿一般,其勢如同暴風驟雨,腿勁撕空,咧咧有聲端是寸步不讓,今兒非讓可恨的小老頭灰頭土臉不可!
鄭笠怒了,這十二連環踢還是他傳給阮青峰的,不想這小子竟然藉著年富力強,以速度欺負他這七十齣頭的小老頭!“可惡的小混蛋”鄭笠老臉鐵青,真當他就只會那十二連環踢的腿功不成?“看絕招!”
“摸沙子。”兩人同時大喊一聲,各自把揣在懷裏的一把沙子丟上對方頭臉,兩包沙子飛起一陣黃霧,霧中一老頭,一中年全都沒有討得半分好處!一起灰頭土臉!
兩人臉對臉隔着三步站定,都是一臉難看。
“小兔崽子,誰讓你用老子絕招的?”鄭笠暴跳如雷地道。
“切!我想用就用,你想讓我用我還不屑用呢!”說完這話,阮青峰忽然神色古怪,他一旁圍觀的兒子已經禁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是呢,只要是一遇上鄭笠,他阮青峰就變得智能低下!阮青峰的臉色變黑,十分不恥自己的幼稚行為。
極力地變臉肅容道“死老頭,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除了你,誰還會給鄭隊正的墳頭上野栗子面雜麵饅頭?
老子記得,你阿娘當年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給你們兄弟做那野栗子面雜麵饅頭!後來你來我家住,你嬸子也曾親手給你做野栗子面雜麵饅頭,你一邊抓着饅頭一邊哭,還惡狠狠地說你嬸子假好心,就算再天天做給你吃,也做不出你阿娘做的味道!
更惹人嫌的是,你這小兔崽子還把一淺籃子你嬸子辛苦做的饅頭都丟到地上,自己不吃了也不讓人別人吃,還狠狠地用腳踩個稀巴爛!
你這個缺心眼的死孩子!”
阮青峰被他說得老臉通紅,這事他早就不記得了。他不由得羞憤惱怒道“誰記得那麼小的時候做過的事情!?”
“我,我都給你記得!一筆一筆,老子記得清清楚楚。老子一直養你到十六歲,本指着你長成大小夥子了,這些先前欠下的債的總會還給老子,至不地也得還老子十萬兩以上的真金白銀吧?”鄭笠壞心眼地說。
“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沒有這麼訛人的!阮青峰憤怒地吼叫“你搭在我身上的吃穿用度,合著二十年算也不過一萬兩!這天底下就沒有比你更不講理,更貪財的人!”
“胡說!
要你十萬兩,那都是老子賠本做生意了。
你個沒良心,沒義氣,沒眼力見,沒洞察力,沒腦子的笨蛋孩子!
老子就只供你吃穿了嗎?
你的武藝是跟誰學的?你的內功是誰叫的?
你從小到大耗費的兵器、馬匹、糧草難道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老子為了你舔着老臉,欠着人情,陪着小話,好不容易才讓南在臣那老東西賞臉讓你跟他學了幾年!你問問你其它幾個兄弟,他們都是老子的親兒子,可是有這待遇的?你個小沒良心的?要你十萬兩你覺得憋屈?
老子呢?你拍拍**子就走人了,老子更委屈!
老子告訴你,現在老子改主意了,沒有十萬兩金子你甭想把這人情還上!
是老子,是老子把你從小娃娃養大**!這事,這情,你都給老子記住了!”鄭笠也跳腳憤怒着對吼了回去!想跟老頭子撇清關係,虧他死孩子想得出。這輩子都別想!
說著,說著,鄭笠猛然間哭了起來,而且還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不就揍了你一頓嗎?你從小到大,老子三五天就揍你一頓,以前你也挺皮實的呀,怎麼說那次也不是揍的最重的一次呀!你小子怎麼就不想着爬回來呢!”
阮青峰聽了,神色古怪莫名,似悲情,似痴傻,似有悔,似有憾,似有情,似有意……,萬般滋味心頭翻湧,一時間竟讓他說不出話來。
“鄭阿爺,阿爹說你是天底下最蠢的阿叔,哪有男人受得了在心上人面前被揍得滿頭是包,爹媽都認不出的?
阿爹最終沒有抱得美人歸!都是因為鄭阿爺您當年把阿爹打成那副慘狀!阿爹恨着呢!
日日都念叨着:阿叔與美人孰重?阿叔乎?美人乎?當年就沒分清,讓阿叔揍了一頓,結果美人也沒了,所以阿叔那也不能回去了。咱丟不起那人!”
“阮設陵”阮青峰真恨不得掐死這沒心眼的死孩子,他不知道誰才是他親爹嗎?那眼睛都讓他瞪得快凸出來了。
“早說嘛!早說咱就不往臉上招呼了。”鄭笠這才知道原因,一拍大腿,懊惱地抽道。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還用說,阮青峰恨得眼睛都要冒血!“鄭笠!!(他嗷嗷吼道)是男人都要面子!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吶!六歲那年就教了,阮青峰記得比誰都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