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虛度的時光
於志勇喊葉群拿來花名冊，跟我合計了半天。安排出十來個人編成三個小組承接接下來的流程。
詹老師說：“辛苦你了。大家要是都像你這樣積極肯干，公司業績肯定能做好。”
於志勇說：“朱總監，老實說，我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不怎麼樂觀。你覺得呢？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裏？”
我想了一下，石雷這點做的比於志勇好。於志勇似乎還是不夠少年老成。
石雷一開始的時候首先就是先把所有的中高層挨個談話，且每個人的意見他都表示尊重。於志勇則沒有跟大家這樣接觸過。我想肯定會有很多人揣摩於志勇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以及對自己是敵還是友。
很明顯江副總是其中的一個。不過也有可能他根本不服氣於志勇的到來。於志勇的工作很明顯跟江副總是重疊的。而石雷也被擠壓到一個邊緣。
於志勇感受到孤立無援也是情有可原。經過這場活動的開端，他跟我倒是達成了共識，現在也殷切的期望聽到我的意見。可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目前的形勢也跟石雷來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只是部門的問題，而現在卻是政治問題。
我和於志勇很顯然還沒有熟悉到可以開誠佈公的談政治的地步。我們是上下級，還不是朋友。
我說：“南宮小敏在的時候，我們的業務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什麼問題的，只有認真研究了財務報表才能發現，很久以來我們的業績都是靠十五樓佔了半壁江山，甚至到了後期是一大半。我們的整個營銷團隊形同虛設。網絡推廣大筆資金花出去，投入產出比完全無法直視。”
於志勇點點頭說：“你說的對，我一來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我重點抓的就是網絡推廣。各部門的人員你怎麼看？”
“都能獨當一面，目前只不過是凝聚力不夠。”
於志勇說：“江副總你覺得怎麼樣？”
我暗自嘆了口氣。今天是什麼日子吧！人人都在問我別人怎麼樣。
其實我是很認可江副總的實力的，或者說我認為石雷和江副總的搭配非常科學。石雷喜歡搞面子工程。而江副總則喜歡抓實際。
現在於志勇並不是說他有問題，而是於志勇這個全能型的選手，該怎麼定位呢？他要如何與石雷還有江原道和諧相處呢？
我說：“江副總也才來，我對他還不夠了解。不過三月份的政策是他出的，效果挺不錯。”
於志勇說：“但是他效率極低，我吩咐下去的事，他一樣也沒有做。”
我只能不語。江副總應該是有抵觸心理的吧？男的跟女的區別就是很大。於志勇應該比石雷和江原道年齡都要小。我想他們兩個首先心理上就是不服氣的，也不大可能心甘情願的就聽他指揮。
聊了一會後我推說有事出來了。石雷還找我，也不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
我又去了石雷的辦公室。石雷和楚靜都在，還有一個長相極其猥瑣的男人。
我說：“石總你找我？”
石雷說：“來，我介紹張主任給你認識，報業集團的大主任，以後什麼事件營銷，熱點營銷都可以找他，真正的傳媒界大咖。”
今天真是一個有趣的日子啊！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度過了。阿傑是董事長的人，找我去談了番人生談了番理想，最後橄欖枝貌似是扔向石雷那邊的，可能跟他們兩已經接觸了一段時間有關係，畢竟做生不如做熟。於志勇主要還是太年輕了。年輕到很難服眾的地步。
然後於志勇和石雷又分別來這麼一出。於志勇第一個動手的是傅總監，而他來的時候傅總監是歸江副總管理的，他一言不合就把人給開掉了，多少也是沒有給江副總什麼面子。
一個小破公司，跟梁山泊一樣複雜。
賀東找我聊天的時候我這麼跟他說。
他說：“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人都是踏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的。見怪不怪。”
我說：“人活着可真累呀，我估計也就做小姐不用操心了。”
賀東覺得很好笑，他說：“哪裏有那麼輕鬆的事情？你得記得能量守恆定律，快樂和痛苦是差不多的，付出和得到是差不多平衡的。”
我說：“你可別欺負我讀書少。不勞而獲的人多了去了。你看那些二代們，生下來就超過了我們幾輩子。而是資源什麼的都被他們霸佔着。哪裏還有啥平衡可言。”
賀東說：“看不出來你居然是個憤青。”
我說：“年輕的時候我不懂事是個超級憤青，現在懂事了更憤青了。”
賀東樂的不行，他說：“你記着，這個世界和人類相關的東西沒有一樣是公平的，而人類不能掌控的東西則對所有的人都一樣公平，不管你是皇帝還是乞丐。”
“我懂這些。比如生老病死，對所有的人再公平不過。”
“對呀！”
我和賀東再次聯絡上之後，我時不時的會覺得很傷感，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莫名的就像是籠罩着一層傷感的氛圍。而究竟為何如此的我又搞不明白。他不說我不問。我不說他也不問。
但是有一點很肯定的是，我們兩彼此很願意在對方身上浪費若干時間和精力，並深深感到快樂。
我們兩越來越不談自己了。我們談天說地，從國內外大事說到街頭八卦。從人類的起源說到人類的滅絕。我們小時候各自的趣事百聽不厭。家族的發展史也時不時拿出來說的津津有味，聽的人也樂不可支。
網絡上流行的段子說：有人剛剛跟我說：如果有一個人，總是可以和你聊天，會說好笑的笑話，對一切都很有主見但非常願意聽你的意見，以及，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那，這就是最理想型的戀人了……可我覺得：這些條件對戀人是奢求，也許只有頂尖的銷售能做到。
而我和賀東既不是戀人，誰也不是銷售我們卻長時間的做到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