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聽到訂婚那天能拍照,夏燕撇了撇嘴,“表嫂,張平垣他已經找了照相的人。”
“找了呀?這張副市長對你可真好。”表嫂露出羨慕的表情,“我和你表哥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夏燕聞言,終於露出開心的表情。
她說道:“張平垣也是看見我二嫂,她給靖寶照相留念才想到的。”
“蘇姐,您這手也太厲害了。”劉根驚訝道:“只是聽人描述,就能把人的相貌還原。”
之前自家蘇姐,讓他來查那位假房東住的地方,他還以為蘇姐,是想要去那位假房東,之前住的宅子看看,是不是留下了線索。
萬萬沒想到,自家蘇姐直接把,那位假房東的樣貌,弄了出來。
劉根不得不感嘆,跟着自家蘇悠,真的很長見識。
憑着人描述的本領,劉根不是沒聽說過。
但親眼見過,還真是第一次。
蘇悠聽了這話,一雙好看的嬌眸,看向身邊的自家男人。
被看的夏軍亮還沒有說話,被抱着的夏彥靖小朋友,他就鼓着一張白嫩的小臉,伸手去抓媽媽手上的紙。
蘇悠手一動,就遠離了兒子的小手範圍。
“靖寶,媽媽手上的東西,可不能給你玩。”蘇悠說著,將手上的紙筆,交給了劉根。
然後她伸手抓住兒子揮舞的小手,“靖寶,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很厲害?”
嘴上在和兒子說話,實際上蘇悠的眼睛,卻斜着看向抱著兒子的人。
夏軍亮眉梢動了動,“媳婦,你的才藝很厲害。”
沒抓到想要的東西,反而還被媽媽抓住小手,然後被父母無視的夏彥靖小朋友。
“哇!”他委屈的哭了起來。
哭聲一響,蘇悠刷的放開兒子的手,“夏軍亮同志,你哄兒子。”
被委以重任的夏軍亮:“媳婦,臭小子是被你逗哭的。”
“我沒逗他,我只是不想我的心血被浪費。”蘇悠挑眉,不悅的看向自家男人。
……夏軍亮:“媳婦,我聽說小孩子哭,可以鍛煉肺活量。”
“所以你打算讓兒子哭下去?”蘇悠眸中露出怒意。
彷彿只要男人說一個“是”字,就要翻臉。
在媳婦極具威脅的目光下,夏軍亮無奈的動了動嘴角。
他黑亮的眸子,看着時不時路過的人群,以及附近看過來的住戶,無奈的動了動唇角。
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大男人,真的不想讓人參觀哄孩子。
沉默了一下下,夏軍亮開口道:“媳婦,我們回家吧!”
看着男人眼中的期盼,蘇悠點了點頭,她嬌唇翹起,“就准你上車再哄兒子。”
說完這話,蘇悠抬腳,快速往車子走去。
自己的想法被自家媳婦猜到了,夏軍亮沉默的看向一旁的劉根。
臉上帶笑的劉根忙板正表情,“報告首長,我什麼都沒聽到。”
“回去做掌上壓一百個。”若不是對方笑的太明顯,夏軍亮也許就真的信了。
劉根的臉色變垮,“是,首長。”
做掌上壓不算什麼,關鍵是會被手下的臭小子們笑話。
幾人一一回到車上,在蘇悠的示意下,劉根並沒有開動車子。
在停止的車子裏,夏軍亮費勁心思,終於在耐心耗盡之前,終於把兒子的哄睡了。
是的,是睡了。而不是不哭了。
因為睡着的夏彥靖小朋友,眼淚還掛在黑黑的睫毛上,並且他還時不時的抽搭着小鼻子。
“哎呦,這委屈的可憐小模樣。”蘇悠說著,輕手擦拭,兒子哭紅的小臉。
然後,她抬頭看眼男人,“把兒子給我吧!”
聞言,夏軍亮大大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將兒子轉手。
蘇悠白一眼自家男人,將兒子抱進懷裏,她小心的調整好兒子的睡姿。
到了媽媽香香軟軟的懷裏,夏彥靖小朋友不再抽搭,睡熟了。
這時,蘇悠低頭,輕輕親了兒子一口,“媽媽的小靖寶,睡得真可愛。”
似乎是感受媽媽柔軟的話語,夏彥靖小朋友抿着小嘴,微微上翹。
現在的蘇悠,是怎麼看兒子,怎麼感覺好。
她抬頭看眼身邊的男人,“靖寶平常不愛哭,剛才會哭,是因為中午沒睡好。”
夏軍亮贊同的點頭,“一會兒回去后,我們讓臭小子多睡會。”
平常為了怕兒子晚上睡不着,蘇悠都會在兒子午睡兩個小時后,就把兒子叫醒。
今天因為要出來,蘇悠早叫了兒子半個小時。
新手媽媽蘇悠,早在兒子哭的時候,心裏就難受的很。
此時聽了夏軍亮的話,哪能不同意。
於是,她點頭道:“讓兒子再睡一個小時。”
頓了下,她又說道:“算上路上的時間。”
夏軍亮黑線,“媳婦,也太嚴格了吧?”
“你還說以後好好教育兒子,我看你現在就是慈父多敗兒。”蘇悠吐槽的說了句。
然後她就正經說道:“我問過趙醫生他們,靖寶現在這個時候,每天日睡兩次,分別是早上吃過飯之後,和中午吃過飯之後,每次睡兩個小時左右就可以了。如果白天睡的太多,靖寶很可能晚上就會鬧。”
說著,蘇悠給了男人一個白眼,“現在靖寶晚上睡的那麼好,都是因為我每天控制的好,所以我覺得再讓靖寶睡一個小時就夠了。”
對於媳婦的話,夏軍亮點頭。
可他心中還是想着,回去后,再問一下趙醫生他們。
蘇悠一看男人的樣子,就知道對方並沒有說服。
不過作為新手媽媽的她,此時也虛的很。
說實話,就是男人不問,她回去也會問。
於是兩人都不再說這個話題。
蘇悠轉而輕聲道:“軍亮,你把照相機拿出來。”
出來之前,蘇悠讓自家男人帶上的。
等看到自家男人,將照相機拿出來后。
蘇悠繼續道:“你將劉根手上白紙上的畫像照下來。”
夏軍亮點頭,一會兒后,他就照好了。
“我們去找個照相館,將照片洗出來。”蘇悠再次說道。
夏軍亮手上的照相機,還是裝膠捲的那種,照完之後,需要在專門的暗房裏洗出來。
夏軍亮想了想道:“我知道附近的照相館在哪。”
他看向劉根,“你按照我說的開。”
“是,首長。”劉根應下,發動車子。
有着夏軍亮這個北市長大的人指揮,沒多長時間,蘇悠就看見了照相館的牌子。
幾人下車走進去。
這間照相館,足足佔了三大間房子。
進門之後,就看見不少人在排隊。
櫃枱後面的年輕小哥,聽見門開的聲音,頭還沒有抬,就說道:“你們是來照結婚照?先排號。”
這個年代,照相片還是非常稀奇的事情,每天來照相的人,多是要結婚的年輕夫妻。
但年輕小哥在話問完,且正好抬起頭后,面上就露出一抹驚嘆。
他在照相館工作,也見過不少長的好看的女同志。
可全部都沒有好看成,眼前這一位女同志這樣。
好看的讓他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捏在手中的號碼,此時年輕小伙,卻捨不得給出去。
他不願相信,這麼好看的女同志,已經有對象了。
自家媳婦被年輕小伙盯着,且看着對方毫不掩飾的痴迷。
夏軍亮沉下臉,越身擋住自家媳婦,肅聲叫道:“小同志?”
突來的沉肅男聲,讓年輕小伙背後一涼,他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一時間晃不過神來,“同…同志?”
這話音沒落下,年輕小伙就看見,眼前的男人抱着一個小傢伙。
他登時瞪大眼,帶着震驚道:“你們孩子都有了?”
因為蘇悠不放心將兒子放在車裏,所以給兒子披了一個薄毯子,就由夏軍亮抱下了車。
此時年輕小哥,雖然根本看不見孩子正臉。
但他的心,卻已經痛的難受。
“我們是夫妻,有孩子很奇怪嗎?”蘇悠從夏軍亮身後,探出頭笑着道。
不僅猜測得到了確定,並且話還是從,自家看上的女同志口中說出。
年輕小伙的心,此時不止是痛了,而是已經碎了。
心碎成八瓣的年輕小伙,鬱郁道:“照全家福也要排隊。”
說著,他有氣無力的將手上寫着號碼的紙,放在桌子上。
“我們不照結婚照,也不照全家福,我們洗照片。”夏軍亮看也不看紙條說道。
然後他側頭,掃眼跟在最後的劉根。
劉根馬上一步上前,將手上的照相機提起來。
北市身為首都,雖然現在比不上海市的時尚。
但也是全國最重要的大城市。
因此在北市這個地方,照相機這個東西,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尤其近兩年,隨着市場的寬鬆,那些愛玩的公子哥,也會想法買來那麼一個傢伙。
因此洗相片這個要求,年輕小哥自然不是第一見。
不過也是此時,年輕小哥發現,眼前的幾人都穿着不俗。
不俗到他這個在照相館工作,自覺走在北市前沿的人,都及不上。
“你們剛來北市不久吧?”年輕小哥猜測,“你們是南邊來的?”
劉根板臉,“照相館還查戶口?”
年輕小哥:“……洗相片也要排隊。
說完,年輕小哥哼一聲,扭開臉。
但在扭開臉之前,一張紙幣出現在年輕小哥視線中。
拿着紙幣的,是一雙蔥白的纖纖玉手。
年輕小哥順勢看過去,果然是那位好看到,讓他心跳不正常的女同志。
“我們是正經國營照相館,不接受賄賂。”壓下心碎的痛,年輕小哥柔聲說道。
聞言,蘇悠噗嗤一笑,清脆的笑聲,讓年輕小哥的臉變紅。
他緊張道:“你長的好看也不行。”
“這位同志,你說錯了。我這不是賄賂,我這是加急的錢。”蘇悠笑着說:“我們有急事,今天就想要將照片洗出來,需要的加急費用,我們可以付。”
年輕小哥看着眼前的笑臉,一個“不”字,捨不得說出口。
話在嘴中,含了又含,最終年輕小哥嘆了一聲,說道:“我去問問店長。”
他們店裏有時候確實會做加急的單子。
而這些單子,不是有關係被人介紹來的,就是來照相的人有急事。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都需要店長同意。
因為他們店長,就是店裏負責洗相片的老師傅。
再次從照相館裏出來,蘇悠手上不光拿着,那張她畫的人物照片。
還有平時給夏彥靖小朋友照的可愛照片。
在幾人上車,開走後。
年輕小哥拉下臉,“叔,您怎麼那麼簡單就同意,先幫他們洗照片?”
原來年輕小哥,雖然在蘇悠的笑臉下,去問了店長。
但其實他心裏並不想店長答應。
他的心都碎了,為什麼還要幫對方達成願望。
年輕小哥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他知道店長叔,也不是一個大度的好人。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是隨便一問。
對方居然就答應了。
所以年輕小哥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甚至心中憋悶。
此時他問的話語中,就帶上了不滿的情緒。
而被問的店長叔回道:“他們給加急費了。”
年輕小哥:“可給他們洗了照片,您今晚就要加班了。您中午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在說,今晚上有事情?”
“小夥子,你還是太嫩了。”店長叔拍向年輕小哥的肩膀,“你看看他們怎麼來的,那是開的汽車。你再看看他們拿出來的照相機牌子,是一般能買到的嗎?你再看看他們的穿着,他們像是一般人嗎?”
店長叔語重心長道:“這樣的人,能給方便就給方便,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聽叔的沒錯。”
年輕小哥還是不甘心,“可他們若是南邊來的,就一切都說的通?”
聽了這話,店長叔的表情變了變,對年輕小哥道:“你要不是我親侄子,我真不想管你。太笨了,笨的不開竅。”
店長叔的聲音變低,“你聽說段家餐館的事情了嗎?”
“叔,你是說,段家餐館的事情,與他們有關?”年輕小哥頓時驚了,他不敢置信的說道:“那…那……他們不就是那家?”
年輕小哥的話,越說越低,說到最後已經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