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竇初開(3)

第二天一早，香姐把我送到天河汽車客運站，幫我買了去中山的車票。我給她錢，她也不要。她讓我到中山汽車總站下車，說阿祖會在那兒接我，已經打電話聯繫好了。

我到中山是早上九點多。剛一出汽車站，就見一個年輕人手扶鐵欄杆對我笑着。他戴着一幅比瓶底還厚的近視鏡，頭上那片謝頂亮晶晶的。

他接過我的包提着。“你就是王小燕吧。”

我突然想起那天去火車站接我的高旗。“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想的，昨晚想了一夜，你看這頭髮都掉光了。”他一手提着包，一手護着我，走出了人來車往的車站。

他揚手在路邊叫了一輛三輪車，我們坐上去。他懷裏抱着我的包。“咱們也學學中央領導，坐坐三輪車，體察體察民情。”

“你應該學他們走路，走着去，那還省錢。”我笑着看他藏在瓶底後面那雙小眼睛，感覺有點好玩。

他所在的好孩子玩具廠，座落在岐江邊，規模宏大。一座雪白的辦公大樓矗立在草地中央，周圍種滿了火紅的玫瑰花。廠區里一片繁忙，一輛輛巨大的貨櫃車呼嘯着出出進進。

透過廠門口茂密的大葉榕和芒果樹，還能看見中山公園頂上那座高高的阜峰文塔。

招工是在門口的保安室進行的，房子裏擠滿了人，一直都擠到了馬路上，黑壓壓一大片，象煤礦發生了泥石流。幾個穿着制服的保安，舉着長長的竹竿，大聲叫罵著在人群頂上飛舞，象趕一群熙熙攘攘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