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七章[06.30]
雲松叫到:「郡主,您快出來看看!」然後似被人斥責,他沒再發出聲音。
嘉柔卻醒了,披衣下床,還沒走到門口,就見雲松把李曄扶進來了。後面還跟着秋娘等一大幫人,她們將屋中的燭燈點亮,全都圍到李曄的面前,噓寒問暖。嘉柔走過去,被她們擋在外面。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那些婢女僕婦才反應過來,紛紛讓開。
李曄面色慘白,形容狼狽,還在微微喘氣。她着急地問道:「怎麼會受傷?傷到何處?」
雲松剛要說話,被李曄看了一眼,又抿嘴不言。
李曄淡笑道:「沒事,你別擔心。其它人都出去吧。」他原本想悄悄地進來,可雲松一扯嗓門,將人都吸引過來了。
他說話的口氣還是很溫和,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虛弱。
其餘的人都聽命出去,只有秋娘留下來,說道:「郎君別怪老身多嘴。您怎的如此不小心?深夜外出也就算了,怎的還受了傷?您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得趕緊找個大夫或者醫師來看看。」
「一點點皮外傷罷了,不用大驚小怪的。你暫且退下吧。」李曄固執地說道。
嘉柔看到他一隻手緊握成拳,不由分說地拉開他的手,掌心被砂石劃破,血跡斑駁。嘉柔心頭一跳,二話不說地去找藥箱。
此刻,她心中十分自責。當時想了許多,想到崔雨容,想到雲南王府,甚至想到了廣陵王和玉衡,就是沒有顧慮到李曄。她忘了他體質弱於常人,還手無縛雞之力。街上兵荒馬亂的,她怎能放心他一個人前去廣陵王府?
說來說去,她還是自私,只考慮到自己。
她走到門外,讓人去打水,又招來雲松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松囁嚅:「郎君不讓小的跟您說。」
嘉柔說道:「你不用怕他,儘管告訴我便是。」
雲松有嘉柔撐腰,頓時膽肥了些,說道:「我們回來的路上,遇見一隊金吾衛正在追人,驚了我們的馬。馬兒橫衝直撞的,撞倒了幾個兵士。他們以為我們可疑,一窩蜂地前來追趕。最後弄得馬車翻倒在路邊,郎君摔了出去……便是如此,還是抓着我們問了半天。恰好大郎君經過,才放我們回來。」
秋娘端來熱水,剛好聽到一部分,驚道:「郎君還從馬車上摔下來了?」
嘉柔看了她一眼,將她手中的銅盆接過,轉身回到屋裏去了。秋娘要再問雲松,雲松卻搖了搖頭,怎麼都不肯說了。
嘉柔為李曄處理傷口,下巴綳得很緊,動作卻十分輕柔。她以前在軍中,什麼血淋淋的場面都見過。可此刻手勢還在微微發抖,生怕弄疼了他。
她口中的絲絲熱氣噴在李曄的掌心,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消弭了一些。
剛才路上的事,本來可以避開的。可那些金吾衛好像是從王承元藏身的康平坊一帶追過來,李曄是為了掩護白虎他們,才故意將動靜鬧得大些,吸引金吾衛的主意,最後只能結實地摔這一下才能收場。傷勢也不算太嚴重,只是看起來狼狽而已。
「嘉柔。」李曄開口叫她,「你怎麼不說話?」
嘉柔嫻熟地纏好紗布,然後收了藥箱:「一會兒你把衣裳解了,我要仔細檢查你身上每一處。若是有內傷的話,就立刻讓秋娘去請大夫。」她的口氣,不容置疑。
李曄知她的話並沒有深意,仍是動搖了一下,說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但只是些小傷,我休息一夜就沒事了。」
他不請大夫就算了,還想瞞下傷勢?嘉柔氣得瞪他,索性將藥箱隨手一扔,就去扯他的衣領。李曄抓着她的手阻止,她喝道:「你把手拿開!」小小年紀,卻是很有威勢的。
李曄只能依她,任由她把自己的衣領向兩邊扯開,一直褪到腰間。他的皮膚如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光潔無暇,彷彿能透過光。嘉柔拋開些許雜念,看到他胸上兩寸的地方,有一塊淤青,約莫是手掌大小,特別醒目。
她伸手輕輕觸碰,李曄倒吸一口冷氣,身體本能地縮了下。
嘉柔收回手,猶豫地問道:「很疼嗎?還說沒有受傷!」
李曄低頭把衣裳穿好:「只是看起來恐怖而已,一點都不疼。」
嘉柔卻更加自責:「那麼大塊淤青,怎麼會不疼!都是我的錯,明知道你身體不好,又不會武功,還讓你大半夜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去廣陵王府。你在這裏等着,我立刻讓秋娘去叫大夫。」
她轉身欲走,李曄卻抓着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安慰她道:「我去廣陵王府,不僅僅是因為你。路上出了事,實屬意外,更不是你的錯。你放心,王承元已經被安全地帶回廣陵王府。」
李曄雖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了李淳,但憑他對李淳的了解,李淳必定會救王承元。
嘉柔現在才不想管什麼王承元,李承元,說道:「可我剛才碰你的傷口,你的反應,明明是很疼的!」
李曄無奈地嘆了一聲:「我的反應不是因為傷口疼,而是因為你的觸碰啊,傻丫頭。」
嘉柔怔怔地看着李曄,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迅速地低下頭,臉頰如同火燒。她剛才只顧關心他的傷勢,沒注意到那樣的觸碰跟挑逗沒什麼區別。李曄抬起她的下巴,然後和她額頭相抵,低聲笑道:「怎麼,還想繼續給為夫檢查身體的每一處嗎?」
他的氣息極近,溫熱而又曖昧的熱氣拂過她的面頰。她忽然覺得燥熱,嗓子眼都在冒火。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帶了很香艷的味道。她現在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我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她爭辯道。
李曄拉着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衣領里,按在心口的位置上。他的皮膚也是滾燙的,心跳得跟她一樣快。而且觸感滑膩,如同在摸着絲綢,一個男人的皮膚怎麼會這麼好?她也忍不住心猿意馬。
李曄被她觸摸着,呼吸急促,低頭吻住了她。她的嘴唇就像熟透的櫻桃,甜美紅潤,如同澆了酪子一般可口。嘉柔的舌頭都被他捲入口中,喘息漸濃,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卻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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