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隱匿

第6章 隱匿

爬牆翻窗可是煉羽裳的拿手好戲,怎麼可能難倒她?她記得教坊的對面就是醉仙居,只是自己突然從對面這樣跳下去會不會被當成賊啊?

煉羽裳支出半個身子靠在窗戶上,正思量該不該下的時候,突然定睛一看發現對面街上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寧家弟子,四下散亂的箭頭,容謙、童幕一干人等全部圍在街口,神色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

“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哪有仙派名家修道禮法的樣子!”遠遠望去煉羽裳就看見寧少嬰的滿臉惡相,對他嗤之以鼻。

兩名屬下抬着木架顫顫巍巍的來到高個男的身邊,半天都不敢吱聲,想來也被布下之人的樣子嚇到了。

高個男見他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生氣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讓開,墨色衣衫的男子盯着木架默不作聲,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到讓一旁站着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寧少嬰見狀則趁機偷襲,想要墨色衣衫男子的性命,他一襲掌風先是把木架上的布掀了起來,等大家齊刷刷的看向布下之時,他提劍便朝着墨色衣衫男子的胸口刺去,動作一氣呵成讓人措手不及。

墨色衣衫的男子頭也沒回,魔怔的盯着木架沒有任何回應,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白色的身影猛的落在了墨色衣衫男子的身後,煉羽裳眼見寧少嬰當街“行兇”毫不遲疑的飛撲出來,她身手敏捷一手攀上墨色衣衫男子的肩膀,一手用摺扇遮擋住整個臉龐,她感覺抓着的這個肩膀僵直的一愣,毫不抵抗的跟着她就飛離了眾人的視線。

矮個男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大哥,大哥,給莫知先生治傷要緊!”高個男上前在他耳邊焦急的說道,眼睛不自主的看向木架上的人。

“生死全憑天意,強求不來”矮個男說完便命人帶着木架上的沈嚴自行離開了。

寧少嬰本想追上去卻被容謙攔了下來,他氣憤難平又不得不做罷。

眾人面面相覷,全都望着他們遠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剛剛那人的背影是不是有些熟悉啊?”童慕歪着腦袋摸着下巴沖容謙意味深長的問道。

容謙一言不發地望着兩人離去的地方,那個背影他怎會不知是何人?只是此時想那些又有何用,等再見她時問個清楚便好。

為了救人慌亂間也沒顧得上看清方位,煉羽裳帶着那人胡亂的躲進了一座山廟,關上廟門見沒人追來煉羽裳總算舒了一口氣,彎腰喘氣一臉狼狽:“遇見你真是一次比一次驚險,話說你……”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並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一時不知如何說下去,站直了身子仔細想想又問道:“你是仙門哪家的旁支?”

第一次見他是在驪山,猜想他跟自己一樣應該也是沒什麼人知曉的仙門旁系。

“……蕭影”墨色衣衫的男子一邊回答她的話,一邊眼都不轉的盯着她,一如初見時的模樣,只是眼神與那日略有不同。

“蕭姓”煉羽裳心裏默念了一遍,蕭確實不是仙門名家的姓氏。

“你為何這般打扮?”見她凝眉不語,蕭影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但依稀又夾雜着一絲不安,如遊絲般聚攏飄灑。

突然被他問到衣着男裝之事,煉羽裳來不及多想隨口答道:“此事說來話長”

蕭影卻是一副追問到底的架勢:“可以長話短說”

煉羽裳這就納悶了,這人怎的對她打扮如此在意,之前明明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她一時語塞只得抿嘴笑到:“這個重要嗎?”

沒想到他居然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煉羽裳扶額嘆了口氣:“好吧,……那個衣服弄髒了,就隨便找件男裝湊合的”

蕭影似乎沒有料到她的答覆,有些遲疑硬是過了好一會才再開口:“……下次不要如此了”他的語氣明明平緩低沉,卻給煉羽裳一絲溫柔的錯覺。

“哈……”

煉羽裳茫然無措的看向他,“自己現在很奇怪嗎?可自己男裝明明看來很是俊朗不凡啊”

蕭影見她滿臉疑惑的盯着自己,稍微解釋道:“我是說不要再突然衝出來……很危險”

原來他指的是救他那件事,煉羽裳鬆了口氣,修長靈活的手指隨意的轉了轉手裏的摺扇,一臉輕鬆倒是並未覺得有什麼。

“當時那種情況你好像更危險一些吧!”煉羽裳輕笑着心裏默默想到,但也沒太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他說的也在理,要不是容謙攔着寧少嬰他肯定會追上來,自己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經過兩日行程,沈嚴被人帶到了荒川以西的一個不知名的山莊內,幾番折騰他們安置好了沈嚴,閑雜人等也被一一打發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只獨留了矮個男一人:“四下已經無人,莫知先生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床上的人忽的睜開眼睛,輕咳了兩聲才緩緩起身,他靠在床頭一臉無辜:“你什麼時候發現我醒了?”沈嚴有些好奇,側身坐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位小姑娘分明很是擔心先生,可確又在見到先生時鬆了口氣,莫知先生當時可是要死掉的模樣,這難道不令人懷疑嗎?”他說的小姑娘自然就是梁小柔。

“你們兄弟二人果然還是奇淼你觀察入微”沈嚴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但他說話時仍會牽動着兩側的傷口,隱約可見新滲出的血珠。

原來從寧少嬰手裏救走沈嚴的就是奇淼、奇鑫兩兄弟,他們一直守在荒川一帶,暗中監視着仙門各家,是魔域安插在外的眼線。

“還是等先生養好身體再說吧!”奇淼沒有急着要他解釋,還好心留他養傷,可說是留他養傷也就是暫時沒打算讓他離開。

“大哥,大夫已經到了”奇鑫站在門外不敢進去,只得大聲稟告。

“進來吧!”奇淼起身走了出去,路過大夫身邊時小心叮囑道:“好好給先生包紮傷口”

“是”大夫低頭應承着,迅速走到了裏屋。

“放那小姑娘也進去吧!”奇淼吩咐身後跟着的隨侍,不一會兒就有人帶着梁小柔去了沈嚴的房間。

奇淼回到書房,從深色木櫃架上翻出了一封書信,陳舊泛黃的信封一看就有些年歲了,面上字跡已經變得模糊,他看了看上面的字又掏出懷裏的一塊絹布,布是幾日前他從幻聲鳥身上取下的,絹布上寫着一行小字:“帝親臨,速往寒食”他看着娟布陷入了沉思……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帝賾居然毫不反抗的跟她走了”敷好葯的沈嚴片刻也等不及厲聲怒吼,彷彿此事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意外。

梁小柔交疊的雙手無處安放,此刻的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沈嚴,只是一臉憂心的望着他的傷溫聲軟語道:“想來與他是相識的”

“就算相識也沒有理由連他都不管,其中一定有古怪一定有!”沈嚴握拳砸向牆面,像是要把他們狠狠的吞進肚子裏。

梁小柔見他提起神王不自覺地情緒激動起來,連忙出聲安撫:“或許她有什麼說不出的重要之處”

沈嚴臉色鐵青斬釘截鐵道:“哼,他那低賤可笑的妄念何時斷過,又怎會不顧而去”

沈嚴眯眼回想起了從前,那時的沈嚴算得上是琰君身邊最得力的謀士,魔域大小瑣事都是由他把持處理,在王城之中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就是這樣的他居然連處置一個下人也會被銀琰責罰,此事讓他顏面掃地成了眾人的笑柄,他嘴裏小聲的念道:“說起來昔日的他也只不過是銀琰身邊的一個低賤下人”

沈嚴回憶起過往,心裏的憤恨陡然劇增,如今非要扯着他的心思一點一點的將他凌遲方能消這滿腔怨氣。

“我的臉怎麼樣了?”突然被他問話,梁小柔還沒定下心來略顯慌亂的從一旁拿過銅鏡遞給了沈嚴。

“傷口沒什麼了,大夫說會留下痕迹,但不會太明顯”怕他又動怒,梁小柔想也沒想的加了後面一句,偷偷望了一眼見他臉色並沒有不適,她才算鬆了一口氣。

沈嚴仔細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臉頰兩側敷着黑色不明的藥膏,看不出傷痕印在臉頰的他到底有多醜陋,只是他好像滿不在意,嘴角竟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這臉本就是毀給人看的,只可惜他沒親眼看見”

當初他費盡心機才找到這張與銀琰有五分相似的皮,葯泡毒養才讓這皮與自己本來的面目合二為一,為的就是這一天,要他親眼目睹這張臉毀在他的面前,這世上能讓他心傷欲死的也只有這一個法子,沈嚴心知肚明。

奇氏山莊奇淼房間內,燭火搖曳映照着兩個高低不一的人影。

“……身邊的下人”梨木案桌上的幻聲鳥一句一句的重複着白日裏沈嚴說過的話,學的倒是像模像樣,一字不落。

“大哥,莫知先生說的可是真的?”奇鑫若有疑慮的想着幻聲鳥偷聽來的話。

奇淼打開食盒取了幾粒穀子餵給了幻聲鳥,完成任務后的獎勵當然少不了,等它一粒一粒琢吃的差不多了,奇淼打開窗戶輕扣了兩下,黑灰色的鳥兒立刻拍了拍翅膀,機警的飛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奇淼轉身坐在他的身邊,端起一旁的白釉茶盞語氣格外慎重:“人人都稱沈嚴為莫知先生,你可知道為何?”

奇鑫不明就裏,糊裏糊塗道:“一個稱呼罷了,還能有何原因?”

“莫有不知,沈莫知,這世上就沒有沈嚴不知道的事”

“……”

奇淼隨即又想了想說道:“雖有些言過其實,但此事應該是真的!”對於他們之間的糾葛,雖遠在魔域之外千里他確仍有耳聞,不過如今除了軟禁沈嚴在山莊裏,也別無他法,神王向來陰晴多變,殺與留也就是瞬息之間,稍有不慎就會觸犯逆鱗,他不敢冒這個險。

煉羽裳思來想去覺得暫時不能與容謙他們會面,萬一被寧少嬰發現是她救走了蕭影壞了他的好事,一定不會輕易罷休,想到此處的她立即對着蕭影揮手作別:“我要回金陵了,咱們就此別過”

蕭影卻伸手攔住了煉羽裳,言辭懇切:“姑娘既回金陵,正好順路不如我們結伴同行”

煉羽裳睜大雙眼,思慮了半刻,點了點頭應聲同意到:“也好,你靈力低微有我在也可以順便保護你”在她看來不過是小事一樁並未在意。

蕭影在聽到她說要保護自己時,眼神一怔思緒飄到了遠方……

容謙收到煉羽裳的留信,信中寫道她需即刻趕回金陵,之前允諾會讓她回去的,她是覺得時候到了。

“煉羽裳回金陵了?也好,反正她在這也沒什麼用”童慕沒往深處想,以為是她想家了。

“那人到底是誰?”段業站在白沅廷的身側用只能他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道。

白沅廷:“魔域曾有一個對仙門各家了如指掌的人,姓沈人稱莫知,此人善偽裝懂用毒,傳聞是個十分厲害的人”

他攏了攏衣袖神色自若似有另一番盤算:“有寧門主做投石問路的石子,我們靜觀其變即可”他猜想沈莫知可能是故意落在寧少嬰的手裏,但為何要如此他倒是猜不透其中的緣由。

寧少嬰此次寒食一行損兵折將,面子裏子都掛不住,連招呼也沒打就憤然回了溯陽。

段業突然收到家裏的書信,沒說清楚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寒食鎮,臨走前答應白沅廷一定會在四月初八前趕去故城找他。

信中言辭簡明勒令段業即刻回櫱河,這突來的書信已經讓他有不好的預感,加上又是大伯段焚星親手所寫,趕回段家的路上他懸着的心始終未曾落下,總覺得有事發生。

他離開時白沅廷雖沒說什麼,但看的出他與自己一樣憂心忡忡,想到這裏段業沒由來的心煩氣躁起來。

“話說你與我同路,那你究竟是要去向何處啊?”半晌過後煉羽裳終於想起自己是不是該問清楚再做決定。

“難道是秣陵?”她仔細想想金陵方向也就只有秣陵了,兩地相隔不遠同屬一個方位。

蕭影沒有答她,只是帶着煉羽裳往金陵方向走去,她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就是說不出來。

一路也不見他有說話的意思,煉羽裳覺得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便主動與他搭話。

“腰間的可是你的兵器?”煉羽裳微微偏移了半步走到他的身側,衣角飄揚時正好露了一截出來被她瞧見,她用摺扇指了指好奇的問道。

蕭影正視前方並未停下腳步,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只聽到從前方上空傳來他幽幽的聲音:“不是兵器,只是一件舊物”

“那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煉羽裳自顧自的想到,因為既然不是常用的兵器又隨身帶着,肯定就是極其重要的物件。

話剛說完她沒料到蕭影會突然停步,沒來得及防備的她差點撞上去,好在她腳步並不快,歪扭了幾下還是穩健的站在原地,待她站穩腳跟順勢看向轉身的蕭影時,剛要開口卻發現他神情似有異樣,像是回想起了傷心的往事,眼眸里滿是愁緒,連帶着聲音也變的落寞:“是,很重要……”

煉羽裳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假裝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故意岔開話題嚷道:“我們既然相識了,你也不要再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了,三個字煉羽裳,你就直呼姓名便好”

姓名本來就是作稱呼使用的,何必那麼麻煩的用姑娘公子代替,再者他們二人並非那些仙門名家自然也不用裝腔作勢的客氣。

“煉…羽…裳……”蕭影一字一句的念道,就像一個剛識字的人努力想要讀正它的發音,見他那般鄭重煉羽裳反到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名字而已,隨意叫叫就好”

蕭影話甚少給她的印象除了性子沉穩、長相時而俊逸如天人,時而冷凝如遠黛以外,但最讓她感到不適的就是他這人好像特別......特別的恭敬,對自己格外的“尊敬”,不錯,她能想到的就是尊敬這兩個字,就像她對煉雲那樣,又敬又畏,只是蕭影對她似乎全在敬這個字上了。

煉羽裳起初會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但一路走來除了最開始的幾句對話,後面基本都是她問一句蕭影答一句,每次回答她時還特別的認真,一副有問必答的模樣,她本也想藉機問問他家裏的情況,可轉眼一想自己也不是沒告訴他嗎?都是仙門中不起眼的小姓也就沒必要互相刨根問底了。

沈嚴的傷似乎恢復的有點出人意外,與先前要死不活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奇鑫對他倒是仔細,派了不少人妥善的照料他。

“莫知先生的傷好些了嗎?”站在校場的奇淼一邊盯着奇鑫射箭一邊閑聊似得說起沈嚴,就像只是突然想起有這麼一個人隨意的問道。

“沒什麼大礙了,我瞅着他比你我都好呢!”奇鑫專註的拉箭射靶,沒有注意大哥奇淼聽到他的回答時神情略有不同的一瞬。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荒川本就是貧瘠匱乏之地,少量的人跡也是尋着河流山嶺而居,以西又是高崖石洞更沒什麼人會去那裏,可偏就有這麼一座莊子建在了崖壁之上,不得不嘆服奇氏的造就之術確實驚為天人。

山莊靜謐的如同隱在了崖壁中,除了偶爾飛落的幾隻鳥雀,很難有人發現它的位置,沈嚴多年前曾經來過此處,他只記得此地構造特異只上得下不得,莊子也不知如何建造的着實古怪。

休息數日,今日他總算出了房門,特意選在高崖造像下站立,四下觀察打量還未仔細琢磨,奇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與他一同望着遠處:“先生可是在想出去的方法”

沈嚴心裏冷哼,隨即用他略帶無力的聲音嘆道:“想也沒用啊”

奇淼訕笑着:“為何?”

“你帶我來此處不正是為了困住我嗎?”

“哈哈,莫知先生說笑了您可是貴客,難得來一趟自然是要好好款待招呼的”

說話間看向沈嚴的奇淼驚覺多年未見這人的相貌長相竟有如此大的變化,沈莫知的側顏竟與銀琰出奇的相似,恍惚間差點以為是銀琰再生,可仔細一看又發覺兩人其實相差甚遠,銀琰眼神淡漠疏離,如月下寒潭深不可測,而他滿眼輕蔑不可一世。

只是一瞬間的分辨,奇淼神色如常,沈嚴只覺得無趣,臉色忽的一沉,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想怎樣?”

“這樣東西莫知先生可認得?”奇淼見他終於沒跟自己“說笑”,便從袖口抽出一條白絹橫在他的眼前,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

沈嚴餘光瞟了一眼立即發覺字跡有些相似但又不及那人蒼勁有力,顯然是同一人教授不同的人寫出來的字。

奇淼見他沒有說話,料想他也與自己一樣對白絹上的字疑竇叢生。

“看來連莫知先生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奇淼無奈的把白絹重新放回了袖口轉身獨自離去。

“到底是何人……通知奇淼兩兄弟來寒食鎮的,此人的筆跡為何會與銀琰如此相似”沈嚴心裏莫名的一陣慌亂,他通常會對自己掌控以外的事感到不安,又會竭盡全力的去深挖細查,一直以來他就是這樣一個偏執到瘋狂的人,眼下被奇氏兩兄弟困在高崖壁石的山莊內他又該如何脫身呢?

奇氏山莊內一個嬌小的身影坐在石階上左顧右盼的瞧了瞧四周確認無人,梁小柔才拾起地上的樹枝手肘彎曲對着半空,形如流水的比劃起來,一邊劃一邊自個悶聲嘆道:“字果然是三日不練手生,百日不練心生……”她用另一隻手覆上了額頭,仰頭望着從樹葉縫隙間灑下的縷縷陽光,雖有些刺目但依舊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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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舞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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