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樂
武羅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拚命的望向齊容，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咽氣時，蕭影收回了他的鬼蜮之氣。
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武羅，齊容不甘心的瞪着蕭影，可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猜想的果然不錯，帝賾怕是早已知道煉羽裳與容家的關係，費盡心機的接近容家未來的家主夫人，目的不言而喻。
煉羽裳四下都隨意的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古怪的地方。
握着月泉的她只好返回了來時的路，來滕濱已有數日，想起借劍時跟容謙約好的事煉羽裳就左右為難。
“不過三月，我定回驪山！”
如今三月過半，她連元桓的影子都沒見着，一路上碰到的事又沒一樁讓人省心，叫她頭大如斗。
齊容說殺死靜齋的鬼樂娘子可能就在這裏，想要在滕濱找一名男弟子那倒是易如反掌，反正總共就沒幾人。
可曲梓音除了知道她是女子擅長用樂殺人之外就沒什麼線索，滕濱又是女子眾多的屬地，個個能歌善舞，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
她越想越覺得事情雜亂，步伐不免慢了下來，可還沒等她拐過牆角就聽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連裳姑娘……”
武羅突然扯開嗓子大聲喊道。
不遠處的煉羽裳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什麼，慌忙跑了過去。
“怎麼了？”
她飛快的跑去，卻只見到齊容、武羅兩人。
“有個黑衣人襲擊我們，不過他被你嚇跑了”
武羅面無血色的指着身後，他衣衫凌亂看上去像與人搏鬥了一番。
齊容站在一旁單手扶着他一句話也不說，安靜的太過古怪。
煉羽裳朝他指向的方向看了一眼，狹長的走道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想起來了！是她”
武羅順了順呼吸像是發現了什麼激動道。
剛剛被掐住脖子腦子裏閃過一張女人的側臉，讓他一下子回憶起來不少往事。
齊容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眼都不眨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他反手抓住齊容，臉上有了一些微不可查的笑意。
“瑤仙閣外遇見的那個女人就是曲梓音”
煉羽裳不大相信，上前一步問道：“你說柳晚就是曲梓音？”
武羅慢慢說道：“沒錯！就是她，我們進入瑤仙閣時她不是正巧從那出來，沒過多久靜齋就發了瘋”
“柳晚是寒食鎮教坊的歌姬自然會些音律，又正好出現在了我們身邊，就這樣說她是鬼樂娘子會不會太牽強了”
煉羽裳覺得武羅的話只是他自己的妄斷。
武羅不與她爭辯，直言：“你不相信大可隨我們一道去查證”
“而且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怎麼了？”
煉羽裳以為他又發現了什麼，連忙問道。
“當然是想殺人滅口，所以你與我們在一起便是了”
武羅眼珠一轉，沒有說出是誰動手想要殺他。
為保性命他只有賴着煉羽裳，目前也只有跟在她身邊才是安全的。
只是煉羽裳真沒想到武羅還能說出這番話。
“與你們一起？我沒聽錯吧！你落井下石的害我，該不會是以為我忘記了？”
江允一事武羅三言兩語的就把罪名推到她身上，煉羽裳可不願再與他們同行。
“此一時彼一時，再說了姑娘你毫髮無損，又何必跟我一般見識”
武羅略顯誠懇的為先前之事做了一個解釋。
而齊容有自己的盤算，他不願煉羽裳與帝賾過多接觸，倒是希望她能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方便掌握她的動向。
“滕濱的事沒有人比武羅更清楚了，有他在或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葉尋安那日說元桓被蕭影殺了，如果沒有妙心他們“正巧”趕來，她定是不會相信的。
煉羽裳用右手指腹來回磨蹭着手指上的霜花戒指，上面的每一個紋路走向她都能清楚感受到，就像那人看向她時眼裏別樣的情緒。
蕭影不會騙她，元桓一定還在滕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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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着謝寄生返回王城的途中，嵬應如被一陣笛聲吸引。
他不知不覺沉浸在了美妙的旋律中，笛聲一直跟着他行了好長一段路程，就如同近在咫尺。
等他反應過來察覺不對勁時，囚車裏的謝寄生已經沒了蹤影。
他手下的魔門弟子不知怎麼了，一個個就像被人施了咒，對身邊發生的事全都充耳不聞，只知齊步前行。
妙心環顧四周，發覺他們又走回了滕濱，頓時大叫一聲：“笛聲有鬼，先停下來”
嵬應如從後背抽出長刀沉吟，一揮而過攔下了還在向前的魔門弟子。
“未見其人，便能以聲亂心，鬼樂娘子不愧是善樂之人”
在這滕濱境內對樂聲有如此造詣的除了前領主曲風洋之女曲梓音外不會再有第二人。
妙心聽聞她早已離開了落葭，去了小重山，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嵬應如聽到妙心的話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因為多年前他跟隨銀琰來滕濱時曾經見過曲梓音。
那時的曲梓音在他看來不過是滕濱眾多美貌女子中最善樂器的一位，並無什麼以樂傷人的本事，就連當初曲風洋大敗不得不讓出領主之位，她也不曾出手替父反抗。
如今這身功法簡直叫人不可思議。
“她到底是何時練得這以樂殺人之術的？”嵬應如怎麼都想不明白。
曲梓音依然美艷無雙，只是眉眼間完全不再是當初的純靜模樣，當嵬應如見到她出現時差點以為自己眼花認錯人了。
她身着藍色長裙翩然而至，垂下的右手握着一根白玉長笛，見到他們時眼裏竟是一閃而過的殺意。
“曲梓音……”
嵬應如脫口而出，想要確認一般的喚出她的名字。
“是我，嵬將軍別來無恙”
曲梓音說話時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妙心，彷彿是在與她答話。
妙心不知他們怎麼會認識，只是她不喜歡曲梓音看她的神情，就像挑選貨物前仔細審視到底值多少錢一樣，讓她心生反感。
“謝寄生是不是被你帶走了，他是王城重犯我勸你還是把他交出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