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錯，一塊鐵你可以將他百鍊成鋼，不過若是給你一塊木材，即使你的工藝手段再好，鑄造火候拿捏的再準確，弄到底，也不過只能變成木製的東西。材料不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七叔慢慢道，接着又有些垂頭喪氣：“不過你沒有武魂，我與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卓天凡自信的拍着胸脯，笑道：“七叔，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選擇了武道天途，那麼我就會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的，你不是也說了嗎，莊主願意讓我去烈陽班，表示我還是很有潛力的嗎？”

七叔微笑着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激動，道：“如果你真的有朝一日能夠繼續升級，甚至可以提升到六級，那麼你一定要告訴七叔。”

雖然不明白七叔話里是什麼意思，卓天凡還是認真的點點頭，應了下來：“好的，七叔，那麼您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先去岩漿池那裏鍛煉了。”

與七叔分別之後，卓天凡久久不能平靜，七叔應該只是一個六級的師傅，但是除了極罡至炎，從小到大他卻並未教過自己任何東西，而就在五歲的時候，從武魂覺醒開始，他不斷地向自己灌輸着充分的關於武魂的信息，目前為止還未聽過別人講課，但是起碼，卓天凡相信，同為六級的武禪歐陽狂豹絕不可能講的比七叔更詳細更透徹。

七叔當時提到武魂撕裂時候那壓抑難受的氣氛，他一定有事情瞞着自己。

卓天凡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對於武魂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岩漿上的一座小石塊上，開始將所有的信息整理一下，也算是對武者有了一些了解。

武魂，各式各樣，存在於每個達到五歲的人類體內，從一級到五級成為地武魂，六級到九級成為天武魂，十級武帝稱為神武魂，而超脫於其上的則還有強大的仙武魂，以及神秘的魔武魂。

與之相對，武者的兵器，沁入武魂之後，伴隨武魂與內力的淬鍊，五級以下為地神兵，六級到九級則是天神兵，十級武帝的兵器已可尊稱為神器，武神的兵器賦予強大的名字“聖器”，而詭異神秘的存在着與之匹敵的十大“魔兵”。

修鍊一把自己的神兵不單要擁有強勁的材質，還需要與武魂相輔相成的特性，這樣才能合二為一，發揮出超越平常的武魂之力。

武魂撕碎，一種極其霸道的武魂殺戮功法，一旦被人撕碎，終生再無法發揮出本身的能力。

這就是自己對於武魂所知道的全部了，武魂的世界，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卓天凡修習開天訣時間甚久，也不覺垂頭喪氣，沒有武魂又怎樣，還不是見誰滅誰？卓天凡知道，要想成為一個頂天的強者，自己還需要更多的知識，這些知識需要自己不斷地擴大自己的本領，似乎，只要自己能夠升級，七叔還有秘密要告訴自己。

五級與六級，本身就如一道天塹擋在面前，一個是地，一個是天。

武魂？神兵？

卓天凡想了一通，緩緩閉上眼睛，體內青紅二氣自然而然的掙脫漩渦，開始在胸腔內雙龍搶珠般爭鬥起來，以前，兩者的氣流一直高低不同，從未出現此種狀況，卓天凡嚇了一跳，也不知是否因為這突然出現的黑色旋渦，體內的青紅二氣一直錯綜複雜的交織盤旋，今日竟然勢均力敵。

“嗤”炎熱的岩漿竟在忽然咕咕的沸騰，翻滾的白色煙霧嗤嗤的往上猛衝，而其中竟然隱隱升起一股黯淡的紅光，隱藏在岩漿中慢慢的開始提升，透過煙霧的蒸騰，慢慢向卓天凡體內鑽去，那潛移默化的樣子，好似受到了感應一般。

“啊”卓天凡猛然感到無數股熱流竟然衝著鼻孔嘴巴眼睛甚至耳朵開始往自己的身體裏鑽，體內的熱流越轉越快，本來因為雙龍搶珠而停止的黑色漩渦也安靜的潛伏不動。

但是，當外面的洪流開始漫如身體時，黑色的漩渦竟然再次旋轉了起來，除了一小部分紅色氣流轉入身旁的紅色氣流，其它的絕大部分竟然被黑色漩渦吞噬掉了。

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雖然已經三級了，但是以往每一次試着吸收岩漿的熱氣，卓天凡都被這股灼熱的熱浪炸飛，今天卻只需要自己很小心的應對那一小部分的紅潮，剩餘的氣流自然而然被黑色漩渦吞噬消化，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力。

卓天凡雖然很想知道這腹內的黑色漩渦到底是什麼東西，甚至想要嘗試一下以往那偶然的太極細線，只是現在紅色的氣流不斷地向著極罡至炎的內力而涌去，青色的開天訣拚命的頑強反抗，卓天凡只好收住心，默運開天訣，從黑色漩渦中極其緩慢的搬救兵來抗衡岩漿中傳來的熱氣。

汗，剛一出現就被滾熱的岩漿所蒸干，也不知已經過了多久，黑色漩渦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可是裏面卻再無一絲青氣能夠逃出，黑色漩渦的顏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了變化，像是墨水中潑了一桶紅色的顏料，變成一種暗紅的色彩，而本來雙龍搶珠的情況也完全變了，那細長的青色開天訣氣流被紅色潮流壓迫，逐漸凝聚，慢慢變成了一道圓球的形狀。

青色的圓球吱溜溜旋轉，紅色的氣流像是一條吞天的巨蟒，瘋狂的壓迫而至，即使卓天凡用盡所有的意念，也無法阻止這洪流一刻，而卓天凡只能努力守住那青色的圓球，眼睜睜的看着它不斷地壓縮，不斷地變小。

一開始，青球還有一個拳頭大小，之後，慢慢變成了雞蛋大小，後來就是葡萄般大小，而最後，竟然變得只有葡萄的種子那麼大，只不過這並沒有完全壓縮掉青色的圓球。

就在這一刻，青色的圓球猛然發出一陣強烈的光滑，圓溜溜的身子驀然正轉幾圈，之後瞬間變成了快速到極限的反轉，強大的旋轉力甚至讓卓天凡感到一陣腹痛，而紅色的氣流卻有些驚恐般的退後，就像是一條惶恐的蟒蛇。

圓球卻並未放過它，猛然一下子跳進了洪流張開的大嘴裏，只一下就擊穿了紅色的氣流，毫無徵兆的跳了出來，而潰散的紅色氣流立刻被暗紅的漩渦迅速吞沒，貪婪的加快旋轉速度，顏色又變深了幾分。

就在卓天凡以為事情總算要完了的時候，驀地身體被燒的通紅一片，只感覺周圍的熱浪像是要殺人般狂肆的湧進了身體，強援般支持着體內潰散的紅色，極罡至炎無風自動，卓天凡現在就像是一個觀眾，只能徒勞的看着體內瘋狂內戰的兩股氣流，而不能稍微插手。

“轟”極罡至炎三級全開，內力放肆的在體內彙集，前粗后細，慢慢的開始變化，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副具有攻擊力模樣的東西。

什麼東西？好眼熟啊，匕首？

光華之下，卓天凡驚奇的發現紅色的氣流已經變化了形狀，而瘋狂的漩渦也忽然再次停住了，甚至連青色的氣流也瞬間停止，安靜的懸浮在氣流對面，安靜的“審視”着這個古怪的對手。

“武聖刃！”卓天凡驀地開口，驚慌的叫了出來，這小小的匕首模樣的東西，不正是當初被自己吸收的武聖刃嗎？這東西險些要了自己的命，難怪看起來竟會如此的眼熟了。

不過武聖刃不是應該被漩渦吸收了嗎？怎麼又出來了？卓天凡還沒弄明白事情的過程，而忽然心裏一涼，那詭異的漩渦竟然再次開始緩緩的動了起來，只不過這個過程極慢極慢，若不是自己想要看看本該被他吸收的武聖刃為何會再次出現，或許還不可能發現這奇怪的變化。

現在的漩渦，就像是一個狡詐的獵人，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上面對峙的雙方。

“蓬！”

武聖刃率先攻擊，猛烈的朝着青球射去，帶起一股炙熱的陽風，而青球也是瞬間光芒萬丈，反而是繞着武聖刃快速的旋轉着，即使黑色漩渦在的時候，似乎也從未有過如此瘋狂的轉速。

“嗖”武聖刃像是被包圍了一樣，驚慌的折起，刀背一躬想要逃跑，而青球則似乎拚命一般，硬碰硬受了幾擊之後，依舊頑強的挺立，如最正直的衛兵般看守着武聖刃。

武聖刃像是被消耗的不輕，忽然形體也再次變化，在青球不斷的逼迫中也開始慢慢的，慢慢的壓縮，不斷釋放出一些多餘的紅色氣流，而那些氣流無一例外都被詭異的漩渦一口接着一口的吞掉。

卓天凡忽的腦袋瓜子一陣不清醒：莫非這詭異的會吞東西的漩渦是我的武魂？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紅色的氣流已經變身成功，轉化為一顆和開天訣一模一樣大的紅色珠子，兩顆珠子互相“瞪”了一眼，接着便激烈的發出一陣轟天般的巨大響聲，“轟隆”在卓天凡身體裏鬥了起來。

持久又是一場持久的鬥爭，勢均力敵的雙方惡鬥在一起，令卓天凡大呼頭痛。

而就在這時候，本來一直安靜的潛伏的黑色漩渦驀地動了，整個丹田像是被他完全佔據，狂肆的轉動，再轉動，速度之快甚至連周圍的氣流都在一剎那被完全吸收，成為真空，兩顆珠子連一絲還手的力量都沒有。

“撲通。”

“咕咚。”

兩顆珠子先後掉了進去，黑色漩渦再次涌動起來，漩渦之大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卓天凡猛然感到身體一輕，全身所有的力氣似乎在瞬間被抽掉了，青紅二氣再無一絲存在，驚得魂都掉了，若是如此，那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咕咕”忽然黑色漩渦上泛起兩個圓點，一左一右漂浮在漩渦之中，而漩渦已經再次變成了先前的黑色，就像是一瞬間臉上多了兩顆眼珠子一般，十分可愛。

被抽去的力量頃刻間再次湧入四周百骸，卓天凡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實力似乎在瞬間提高了，開天訣的能量依舊是三級，但極罡至炎的內力已提升到了五級。

就在剛剛那一會，極罡至炎竟然整整提升了兩級，速度比自己修鍊起來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開天訣雖然沒有升級，但是卓天凡還是很快發現了變化，現在的開天訣是如此的凝固，如此的厚重，本該是氣流般的開天訣現在變成了這凝實的珠子，如此神奇。

似乎，這就是道家的內丹？

卓天凡嘗試了一下，默運開天訣，手臂一花，一道清亮的圓球直接從漩渦上彈起，幾乎隨着意念的揮動立刻順着肩膀來到了右臂手腕，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遠勝從前。

而變化還不止這些，就在青色球離開漩渦的同時，紅色球已經沉浸下去，黑色的漩渦立刻變得好似面前的岩漿池，赤紅一片，同時不斷地冒出升騰的熱氣，像是隨時要噴發一般。

卓天凡微微一愣，這古怪的東西變化起來還真是迅速啊，心思一動，極罡至炎運起，一顆紅色的球立即隨着自己的意念出現在了左臂手腕，速度反應，與青球無異。

“喝”雙臂揮舞，手腕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