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麗華回憶往事
飯後
李娜同樣和葉木棉回到了宿舍，她從新換了身衣服，畫了個淡妝，背着包包出去了。
李娜走後，葉木棉回宿舍看了會兒書，又小睡了一會兒，在三點半時，她出門去學生家裏。
葉木棉剛從家教家裏回來的路上，接到了葉麗華的電話，葉木棉和葉麗華一般3-4天打一次電話，一周視頻一次。
“棉棉，你這幾天忙嗎”？
“媽，我不忙，都挺好的。”葉麗華知道女兒做家教，和做一些翻譯的事情。
因為上個學期，放寒假后，葉木棉給葉麗華買了意見藍色的羽絨服，這件衣服不便宜，葉麗華知道女兒不可能能省出的飯錢，購買這件衣服的。
葉麗華不想懷疑女兒做不正當的交易，所以她直接的問，女兒哪裏來的錢。
葉木棉城市的和她說，她做家教，和幫着做些簡單的翻譯，掙了一千多。
葉麗歡抱着葉木棉感動的落了淚。
葉木棉卻輕輕的擦掉了葉麗華眼角的淚水說到：
“她很開心，自己有能力做些事情。”
葉麗華打電話時，聽到電話中嘈雜的聲音，就想到她女兒可能剛從學生家裏出來，或者在車上呢，因為要是沒事，葉木棉一般都會在教室或圖書館看書，她通常會讓葉麗華等一下，出去再說。
她會說“媽，等一下哦，我在看書呢，我走出來，我們再聊。”
沒說的話，就是在外面呢。
葉麗華雖然是兒科主任，但是在鄉下，兒科主任的工資都沒有市裏的主治醫生的工資高。
葉木棉從小接受最好的教育，葉麗華很捨得在葉木棉身上投資，所以葉麗華對自己很苛刻，幾乎幾年都不給自己添一件新衣服。
“你今天又去做家教了嗎？”葉麗華問到。
“嗯，我現在在車上呢，正往學校走。”葉木棉說道。
“嗯，那你早點兒回去，別太晚了。”葉麗華說道。
“好的，媽，我知道了。”
“嗯，你長大了，媽媽知道你做事情有分寸。”葉麗華感概的說到。
“媽，咱們家，咱們家就咱們兩個嗎？我還有親人嗎？”葉木棉還是選擇問了葉麗華。
“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葉麗華覺得納悶，她的女兒為啥好端端的問起這個問題了，葉木棉已經好多年不問了。
“沒有，就突然想起來問的。”葉木棉撒了謊，她現在不知道怎麼告訴葉麗華她見到葉沖了，所以決定瞞下來。
“嗯，沒人了，就我們兩個，”葉麗華說到。
“好了，要是沒事了，就掛了吧。”
“好，那媽你早點兒休息。”葉木棉說到。
“嗯，好的，你也是。”
葉麗華楞楞地放下了電話，眼淚默默的流了出來，她是有家的，可是她被趕了出來，那個人不允許她成為她家的一員。
時間倒回了她七歲，初次見面。
“姥姥，你要帶我去哪裏？”小麗華拉着她姥姥的衣角怯生生的問到。
“姥姥歲數大了，照顧不了自己和你了，所以姥姥帶你去你們村子，”小麗華的姥姥無奈的說道。
小麗華的姥姥歲數大了，做不了飯，現在必須依靠兒子兒媳的照顧，她自己都是累贅，再加上小麗華，兒子兒媳他們都不樂意，如果小麗華的姥姥不把小麗華送出去，他們就要把小麗華送人了。
小麗華的姥姥終歸於心不忍，小麗華的父母在小麗華2歲時就因為意外去世了，這幾年都是她照顧小麗華的，可是沒辦法，身體不允許。
小麗華知道他們縣城還有幾戶人家是小麗華家的親戚，有兩戶是沒有出五福的，有一戶是出了五福的，她姥姥心想，他們或許好心能收留小麗華。
她姥姥帶着小麗華先去了血緣上近一點兒的親戚，小麗華和她姥姥才敲開門，剛說明來意時，就被拒之門外。
還聽到他們罵罵咧咧的說：
“我自己一家子都養不過來呢，又他媽的給我送個拖油瓶，老娘又不欠你們的”。
“你小點兒聲，不養就不養唄，你瞎嚷嚷什麼。”
“真是晦氣，大早上的就來這一出。”
小麗華和她姥姥聽着他們這麼說，小麗華見她姥姥無奈的搖搖頭，拉着小麗華繼續走，就這樣走了4家，都沒有收留她。
到了第五家，這家雖然也姓葉，但是是非常遠的，幾乎沒有親戚的親戚。
小麗華的姥姥抱着試試的心態，他們到了這家都已經下午了，他們又渴又餓。
來到門口時，小麗華的姥姥說明了來意，這家男女沒有說可以，也沒有說不可以，只是說：
“你們先進去吧，進屋喝點兒水，我給你們弄點兒吃的。”葉沖的媽媽說到。
小麗華的姥姥眼淚汪汪的，強行着不讓眼淚流出來，帶着小麗華進屋了。
“你們先做一會兒”，葉沖媽媽讓葉麗華和她姥姥坐在椅子上，她拉着葉沖的爸爸出去了。
葉麗華聽到他們的爭論聲，葉沖媽媽不樂意收留葉麗華，葉沖爸爸倒是樂意收留。
“你說咱們家沖沖11歲了，咱們也沒有個二胎，麗華，我看着這小丫頭挺好的，文文靜靜的，多可愛”。葉沖爸爸說道。
“可愛也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管什麼用。”葉沖媽媽白了葉沖爸爸一眼說道。
“這孩子他爸爸和我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他們都過失了，我怎麼能不幫呢，”葉沖爸爸又說道。
葉沖媽媽也沉默了，是啊，當初如果沒有葉麗華的父親，他們可能結不了婚。
最終，葉沖媽媽同意葉麗華留在他們家。
他們的對話，葉麗華聽在耳里，記在了心裏。
“葉叔叔，葉嬸嬸，我可以幫你們做活的，我會燒火，做飯，掃地，擦桌子，我都會的，我還會洗衣服，我可以少吃點兒，你們收留我吧，姥姥照顧不了我了，我太小，照顧不了姥姥”。葉麗華祈求到。
葉麗華姥姥聽到小麗華這麼說，眼淚再也止不住，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極速的流淌了她那滿臉皺紋的臉，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好孩子，”聽到葉麗華這麼說，葉沖的媽媽心裏一軟，上前把她抱在了懷裏。
葉麗華就這樣留在了葉沖家裏。
葉麗華的姥姥在葉沖家和葉麗華吃了最後一頓飯，堅持自己回家，在快到家門口時，心臟病突然發作，當場死亡。她走了。
葉麗華再知道她姥姥的消息時，已經三天後了，沒有人來通知她，告訴她一聲，她姥姥過世了，她是無意中聽到鄰居們談論起的。
話說到葉麗華姥姥走後，葉沖媽媽安排葉麗華住下，葉沖並不在家，到了晚上才見到葉沖。
當第一次見到葉沖，葉麗華就想，這個小哥哥好好看，個子好高，小哥哥會喜歡她嗎？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就聽到葉沖笑着走過來拉着她的手說到：
“你就是麗華妹妹吧”？我叫葉沖，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走，哥哥帶你去玩兒。
“哥哥”，葉麗華喃喃的叫了一聲。
“哎”葉沖聽到葉麗華叫他哥哥，開心極了，拉着葉麗華的手，拉她出去玩兒了。
葉麗華楞楞的看着那隻被拉着的手，那時她心裏的想法是，哥哥人真好，要是能永遠和哥哥在一起多好呀。
小麗華聽到她姥姥去世的消息，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在院子的角落哭泣着，她不敢讓李梅和葉柏聽到，怕他們責怪他。
葉沖放學回來后，把書包放下，就急忙的找妹妹。
“妹妹，麗華妹妹，你在哪裏？”葉沖一邊找，一邊喊。
“我，我在這呢。”葉麗華聽到葉沖的聲音慌忙的擦了擦眼淚。
可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流了一臉。
“麗華妹妹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小葉沖以為鄰居家的小朋友欺負了他，生氣的問到，看着那個架勢是要去打架，給她出氣的。
“我，我姥姥死了。”葉麗華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葉沖也愣住了，對於小孩子來說，人們去世是非常大的事情，他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小麗華。
“我再也沒有親人了，我姥姥死了。”小麗華越哭越傷心。
“麗華妹妹，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的，小葉沖把小麗華抱在懷裏，認真的說到。
“真的嗎”？小麗華聽到小葉沖這麼說，哭聲停止了，頭從小葉沖懷裏出來，哭過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直直看着小葉沖問到。
“嗯，是真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小葉沖種種點頭承諾到。
“好，那我們永遠不分開。”小麗華笑了。
小葉沖牽起了小麗華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葉麗華每次回憶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時，即開心，又感傷，她失去了姥姥，也在同一天擁有了她一輩子的愛人。
“沖哥，不管你在哪裏，都希望你能快樂，平安。”葉麗華默默的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