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國高大
“喂！”
“？”凌易微微抬頭，看到眼前宛如詩畫裏走出來的少女，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意往少女的裙上看了看，稍有點失望。
明明站在高處，裙子該有的功能卻一項都不缺。
“你是哪個等級？”少女毫不在意凌易的目光，用一種盛氣凌人的語氣發問。
妥妥的大小姐即視感。
凌易愣了一會兒，他當然懂眼前這少女說的“你是哪個等級”這句話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才第一天到學校，就被一個完全陌生的少女問這種核心問題。
你是哪個等級。
這個問題在21世紀無論在哪、無論被誰問，都顯得很奇怪，全世界要麼三權分立要麼君主立憲，要麼向社會主義方向前進，基本實現了民主化，即便是中東混亂國家也會在表面上消除等級觀念。
盧梭說人生而平等。
伏爾泰說天賦人權。
全世界都提倡人與人生下來並沒有等級差。
可是在國高大，正好相反。
“能力至上”是這所學校的宗旨。
凌易想起了剛剛開學典禮上國高大校長講的一句話“上天負責給予你們力量，而我們負責給你們的力量打分，幫你們分成三六九等。”
沒有錯，這所學校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學生分了等級，渣滓歸渣滓，天才歸天才。
所有的學生都被包含在A-D的四個等級內，等級越高特權越高，和封建社會一般無二，除了生殺掠奪。
學生個人信息包含能力等級信息則被錄入了教務處檔案以及每個學生手上的那一張校園卡上。
學校不公開學生信息，學生擁有完全私隱權，在這所學校隱藏好自己的信息是非常必要的，即便是最高等級的人也無法掌控一切，和封建社會皇室往往被平民推翻的道理一樣。
即便你是高冷美少女也不行！
凌易在心裏嘟囔。
“E等。”凌易胡扯道。
少女微微皺了皺眉頭。
凌易感覺到空氣彷彿冷了幾分。
少女俯身直至額頭快貼到凌易的臉龐上，深黑色的瞳孔注視着凌易的雙眼。
喂喂喂。
凌易心裏吶喊，他甚至能聞到少女身上的體香。
況且美少女本是站在台階上，這一俯身便將精巧玲瓏的曼妙軀體完美地演繹出來，從凌易的角度看甚至能隱約看到她的鎖骨。
校服萬歲。
凌易心想着。
“奇怪啊。”少女自言自語着，然後收回了身子。
“怎麼了？”凌易也被她的行為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的。
“剛剛開學典禮的時候，你明明對校長講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那麼你對這所學校的規則也應該不是很在意才對，我問你等級，你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少女看着凌易的眼睛，問道。
“沒有不在意，只是一直站着會腳疼，分心可以使疼痛減小，主要是校長講話時間未免太長。”
才怪。
凌易心裏加了一句。
開學典禮這種東西，校長講話多少會很長時間，但是說腳痛那是基本不可能的，畢竟從小學的開學典禮開始就一直聆聽校長講話，經過初中高中，現在大學，基本都會適應了那種長長的講話。
少女也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這可不是你詢問我機密的理由。”凌易補充了一句。
天賦等級在這所學校的確算得上機密。
能得到這個信息的只有學生教務處以及學生本人。
“我在問你之前就問過很多同學。”少女並沒有回答凌易質問。
“那他們說了嗎？”
“除了你，都毫不猶豫地告訴我了。”
“姑且問一句，你問的都是什麼人。”
“和你一樣的人。”
“在開學典禮上毫不在意校長講話而且開小差的同學？”
少女點頭表示肯定。
這難道就是顏值的加成，莫非這少女的能力是顏值魅惑？等等，難道剛剛她的體香已經被若干人在同樣的場景下體驗過了嗎？
凌易突然一陣失落，還以為我是特別的呢。
“總是有這樣的人，不是嗎？不把機密當機密，不把規則當規則，或許他們進國高大也只是圖個好玩或者沒有其他更好的出路而已，在這裏他們也只是想混着過過日子罷了。”少女順便補充了一句：“還有一點，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但我可沒有時間為那一群蠢豬展現自己的魅力，你是我見過比較特別的人，僅此而已。”
這少女難道會讀心？
“其實我也只是想混混日子而已。”凌易只想快點結束對話，總感覺和這少女聊天有壓力，自己怎麼有種赤裸的感覺。
“那你是那一群蠢豬的一員？”少女調侃道。
“......”
明明是調侃的語氣，為什麼表情絲毫沒有變，一本正經地說著冷笑話，真是一個冰山女王啊。
凌易心裏吐槽着。
“你的名字？”少女發問。
“凌易。”
答畢，凌易剛想問問高冷美少女名字，女王大人卻直接轉身離去，留給凌易一個高挑的背影。
“看來大學也要單身四年，開局不利啊。”凌易感嘆着。
他看着遠處的校門，上面寫着氣勢恢宏的幾個大字：國家公立高等教育大學。
簡稱國高大。
為了培養21世紀世界級人才，華國、米國、歐羅巴三國、東日國、北國世界七大一流強國聯手合作，集中七國教育資源，創辦了三所世界級大學，因為教育資源有限，而且考慮到充分競爭的必要性，所以三所大學坐落的位置差異性很大，而三所大學的招生也差異很大。
作為三所大學之一的國高大坐落在華國的杭市，面向華、東日兩國招生，而不對西方招生。
同樣，另外兩所則不對華、東日招生，只對其他對應的國家招生。
這三所大學的根本原則就是“能力至上”。
有能力的人能得到一切想要的，而沒能力的人就如同渣滓，在這所學校苟存。
人間地獄。
封建學校。
無自由教育。
自從這三所大學創辦以來，便傳言無數，貼了不知多少標籤。
然而傳言歸傳言，總有一撮人不相信傳言，或者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在如今民主時代，再怎麼過分也不會藐視人權的吧？至於什麼封建等級，什麼A、B、C、D，什麼能力至上，都是誇大的傳言吧。
有很多人抱着這種想法來到國高大。
這恐怕也是不把規則當規則的原因。
至於真正的國高大是怎麼樣，不同的人褒貶不一，沒經歷過的人當然沒資格評論國高大。
但是，他們至少都看到了一點。
國高大已經順利畢業的學生中大咖無數。有一畢業就任名企CEO月入百萬的，也有一畢業就走馬上任局級幹部的，甚至有一畢業便身價過億。畢業生們在畢業前就收穫了無數讓人眼紅的名企offer。
只要熬到畢業，就是前途無限。
而國高大從來沒有主動退學過任何一位學生，因為無論是A等還是D等，被國高大看中的，都是較普通人而言有能力的那一類人，沒能力的人國高大是不會收的，即便高考考上了燕京大學那種世界一流學府，但是若沒有自己某一方面獨特的能力，國高大也不會收；同時，只要讓國高大看到了你的能力，即便職業學院的高考分數，國高大會發出錄取通知書。
當然，高等學府有能力的人往往多於學歷低下的人，因為能把學習這一件事做到極致，本身就可能蘊含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不會主動退學且一畢業前途無量的大學，無數人趨之若鶩。
很少人放棄國高大的錄取通知書。
這三所大學成為了世界上當之無愧的超一流大學。
至於學校的設備，已經無法用奢華二字形容，在這裏的學生用實驗設備幾乎都是最尖端科技產物，有的甚至一些小國還沒有研發出來，卻被七大國當作學生實驗儀器，三所大學的佔地面積都是3000畝左右，聽上去不大，但是三所大學的學生遠少於普通大學，相較而言，非常空曠。路上以自動化設備為主，聲控路燈遍佈每條主道路，車庫裏還裝有昂貴的鈉燈，光線柔和，不招蚊蟲卻又能指明方向。
學校里驟然響起了陣陣鈴聲，將望着校門出神的凌易拉回了現實。
糟糕！
凌易想起來開學典禮結束后需要及時到教室報道。
...
...
一年三班。
凌易看了看教室門牌，確認沒有錯后，走了進去。
“你是凌易同學吧？”
聲音非常柔和，帶着一種軟軟的關心語氣。讓人一聽就如沐春風，心情舒暢。但又讓男孩子有點小害羞，因為這種語氣多出自可愛迷人的女朋友。
雖然凌易並沒有女朋友，單身18年至今的他卻有自己現在有了女朋友的這種錯覺。
凌易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看到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大胸妹紙。雖然身材偏矮，但曲線比之前的那個高冷美少女還要誘人，再加上那種完全超越少女的波濤洶湧，卻有着眼鏡的裝飾，顯得十分有理性，這簡直是完美的理想女友。
95分。
凌易心裏暗暗打下分。
“凌易同學，僅此一次，以後你可不能遲到哦。”大胸妹紙提醒凌易道。
凌易撇了撇嘴。
這語氣簡直就像老師教訓學生一樣...等等...這妹紙雖然沒有站在講台上，但是手裏拿着點名冊，不會真是...老師吧？
“大家好，我叫林茹，是一年三班的班主任喲。”彷彿為了回應凌易的猜想，林茹面向全班介紹着自己。
好可愛。
班上男畜生們共同的想法。
“那麼，凌易同學，請你隨便坐個位置吧。”林茹的聲音還是這麼溫柔。
整個教室就自己是最後來的，哪還有什麼隨便坐的說法啊，也就只剩一個位置了好嗎，老師你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啊，能重新排位置嗎。
凌易心裏吐槽道。
但看着林老師迷人的笑臉，凌易還是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
你95分你說了算。
凌易只得硬着頭皮坐到了最後一排，最角落的那個位置。
這位置風水也太差了，離窗戶這麼遠，好壓抑的感覺。
凌易雖然不滿，但誰讓自己遲到了呢？往往第一節課是決定今後四年的同桌、位置的關鍵時刻啊，自己怎麼會犯糊塗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呢。
都是那個少女害的！
“好巧啊，凌易同學，我們又見面了呢。”
熟悉的聲音從凌易的旁邊傳來，與之相配的是一絲絲冷冽的氣息。
說曹操曹操就到。
凌易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力量。
比第一節課遲到還要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此。
凌易硬着頭皮坐了下來。
卻是引起了旁邊一圈同學的驚嘆，特別是男同學反應尤為激烈。
坐美女旁邊可真是幸運呢。
是啊，這可是個冰山美人。
你們不覺得這位兄台能承受的住女王氣場才是重點嗎。
類似於這種低聲討論充斥着凌易周圍，當然也有部分人比較嫉妒，凌易依稀聽到了一些“相貌平平也好意思”“一個屌絲而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
大學一開始就捲入了輿論漩渦，很長一段時間內他怕是都得成為被討論的話題對象了。
然而我只是想混混日子、劃劃水而已啊。
凌易心裏悲呼。
當然，表面還是不動聲色，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此時你越虛越會被人指指點點。
“好了，既然都到齊了，各位同學，集中注意力，接下來我要講三件比較重要的事，請認真聽講。”林茹拍了拍雙手，將喧囂的班級氣氛壓了下去。
應該說不愧是美人嗎？溫柔的語氣配上一個甜甜的笑容，即便是幾個鬧騰的最厲害的學生也漸漸安靜下來了。
“首先，第一點是關於校紀校規，大家可不要想着大學就完全自由了喲。”林茹微笑着拿出一本令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瞠目結舌的書。
這本書要林茹雙手托着才能勉強立於講台上，而且放在講台上的那一瞬間與講台碰撞還發出了“砰”的一聲，足以說明其重量和其厚度，如果要找一本能比肩它的書的話，恐怕只有高中時期放在箱子底端非必要不見陽光的“現代漢語詞典”了吧。
但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這本書上赫然印着幾個正楷字“國家公立高等教育大學學生守則”。
“林老師，您不會把這校紀校規一條一條宣讀吧？”底下一個平頭短髮男顫顫巍巍地問道。
天可憐見，真的一條條宣讀完，午飯是不用吃了。
所幸林茹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呢，這本《學生守則》待會兒會人手一本發下來，還請各位仔細研讀。”
話畢，班級里一片如釋負重的嘆息聲，不課上宣讀就好，至於課下研讀？呵呵，誰愛干誰干。
“第二件事，我要特彆強調一點，絕對不能‘單方面使用暴力’，這一點還請各位無論如何都要銘記。最後一件事，明天會進行班委競選，有意參與的同學還請積极參加喲。”林茹說完最後一件事，再次拍了下雙手，宣佈：“以上，就是第一次課的內容。各位準備一下，稍後進行簡短的自我介紹。”
林茹說完，便轉身離開教室。
隨着老師的離開，原本安靜的班級又開始慢慢熱鬧起來。
和自己相鄰的同學搭着聊天，順便熟悉熟悉新同學，最好能形成自己的小圈子。
大多數人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然而，在最角落的凌易則迥然不同。
左邊靠牆，後面又空蕩蕩的，能稱得上相鄰同學的只有右邊的一位嘻哈風格的男生，然而那位男生卻忙着和周圍除了凌易的一圈子人打好關係。
至於離自己最近的前方某位少女則不被凌易歸入“相鄰同學”這一行列，不說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話語間都透着冷冽的氣息，自己現在悲慘的處境一半以上都是拜她所賜，凌易怎麼可能上去搭話！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她再說一句話...
“凌易同學，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少女問道。
“哈？？！”凌易腦子裏打了個小問號：“這位...同學...”
“鍾慕雪，我的名字，我只說一遍。”
“呃...好，鍾慕雪同學，你覺得哪裏奇怪了？”剛剛發過誓的凌易表示真香。
“為什麼林老師要特別提醒我們不要‘單方面使用暴力’呢？據我所知，使用暴力是指打架鬥毆之類的事，而打架鬥毆和言語辱罵一樣，都是為了宣洩自身的不滿情緒。可明明是大學，自由度較高中已經相對偏高，而且沒有高中高強度學業壓力，也沒有每天父母的來回念叨，哪裏來的不滿呢？”鍾慕雪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管旁邊已經有點凌亂的凌易。
“可能是青春期的問題吧，比如戀愛問題什麼的。”凌易心裏其實很想說一句，美女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如果只是單純戀愛等情緒問題，應該涉及不到多少人的吧？那有必要特地列出說明嗎？林老師的着重提醒，針對的對象應該是班上所有人。也就是說，在林老師帶過的往屆學生里單方面使用暴力的人並不是少數，而是這個學校所有的趨勢。而且作為新生一入學就被提醒，可能是新生更偏向犯此類錯誤。那林老師的剛剛那個提醒就不是她的個人提醒了，而是學校規定每個班級必須提醒的重要事項。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那是什麼原因讓學校重點提醒不能單方面使用暴力這一點呢？”鍾慕雪讓凌易完全凌亂了。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這位冰美人認為此處必有陷阱。
美女，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為什麼這麼疑神疑鬼的！
凌易內心咆哮：這讓我怎麼接話！
“你怎麼看，凌易同學。”鍾慕雪看向凌易，一副虛心求解的樣子。
“我覺得可能是你想多了......我更在意，你為什麼要問我這種問題。”不是凌易不想裝淡定，而是在鍾慕雪面前，他覺得怎麼樣都淡定不起來。
“因為你是第一個拒絕我要求的人。”
“什麼意思？”
“就是之前你拒絕告訴我你的‘能力等級’。”鍾慕雪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我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拒絕了你的要求就成了有趣的人？
這是什麼奇葩邏輯？
等等，難道我是主角模版？
細細看鐘慕雪，三千青絲如瀑布直垂下腰，胸前雖然青澀但也已經初具模型，身材曲線雖不比林茹，但也精巧玲瓏，重要的是那種高冷的氣場很容易吸引異性。
當然，前提是這人管住嘴，凌易覺得只要眼前這高冷女王一張嘴，就瞬間破功。
“我只對我感興趣的人這麼說話。”鍾慕雪和凌易對視了一眼，彷彿看穿了凌易心中所想。
凌易混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之前和她說話的那種赤裸感果然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