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證據
戴椿心中一驚，也意識到了方才的不對。
但他這會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咬死了，是因為太過震驚而已。
心思轉念間，便有了主意。
“王妃，您有所不知。”
“正經的香料，在下確實不知，但這毒草……當初我們戴家有個鋪子曾經因為誤買了摻着毒草的香料出過事，當時我們戴家差點元氣大傷，所以我方才才會反應大些，若是驚擾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你沒有驚擾本妃，倒是你方才說的這件事……你們的鋪子，為什麼會誤買了摻着毒草的香料？楊析擅長種植這種香料，當年害了你們鋪子的……是不是也是楊家的人？是楊析的父親嗎？”
“所以當你們發現楊氏的母親和你父親相識，而楊氏剛好和楊析有婚約的時候，你們便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來整治楊家？”
戴椿這回心中是徹底驚了。
他明明只是想說了真事，好將方才過激的反應解釋清楚，但謝明歡怎麼會馬上就猜到這麼詳細的實情上？
戴椿先是驚訝，很快他想到了什麼。
他們……是不是早就查過了？
果然，下一刻齊盛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你不用狡辯，你們戴家當年的事，雖然隔得時間有些遠，但南邊可是咱們大晉經營多年的地方，查點這種小事，也不費什麼功夫。”
“七年前，你們戴家因為鋪子裏賣的香料出事，而當年的郡守是先太子的人，手段很嚴苛，所以直接封了你們的鋪子，而當初誤賣你們香料的，正是楊析的父親，他不僅擅長種花，私下裏還喜歡調香，頗有名氣，但楊析的父親低調，雖然名聲傳出去了，但真正知道是他在制香的人不多，你們當初也是從其他人手中買到了那味香，後來出事之後，那位郡守也追查過，但沒有查到楊析父親那裏，是你們一直不甘心，暗中查了很久，後來查到了楊析的父親，還查到了和楊析定親的楊氏的母親，娘家剛好和你父親的老家在一個地方。”
“那時候先太子剛好又安排了人過去尋訪擅長培植作物的人，想要送人到北地，而你們打聽到這個消息后，暗中操作，利用楊氏的母親，順利將楊家送上了名單。楊氏的母親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楊氏，辦事辦的很盡心，甚至走的是自己的門路，所以不管是後來找到楊析一家追討東西的上面的人，還是楊析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背後推手是你們戴家。”
“後來楊析一家離開，你們卻沒有娶楊氏，也不是因為楊氏一直不答應，而是你們早就料到或許楊家會有知道真相的一天，到時候楊氏說不得還要被帶過去，來消楊家的憤恨，等楊氏被要走後，你們戴家才真的是高枕無憂了。”
戴椿緊抿着嘴，對齊盛說的這些調查出來的事，沒有承認。
但楊氏現在卻總算聽明白了。
所以她這一生的悲劇，還有楊析的悲劇……楊家一家的悲劇，都是因為戴家嗎？自己的母親，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戴大哥，他、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不是，雖然不知道幾位大人到底是在哪裏查到的，但這一定是污衊，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
“你確實沒做過，做這些事的是你父親。”
“但後來呢——”
謝明歡接過齊盛的話，繼續說道。
“楊氏和楊析本來已經開始了新生活，但因為充陽舉辦了兩個月的吸引外商的活動，你或許一開始只是為了來做生意，但到這裏后，卻想起了楊氏，你想見一見當年差點做了你的妻子的人，在看到她過的不好時，或許同情心有些泛濫，所以便不管不顧的說了要帶她回去，是這樣嗎？”
“結果你們的對話，剛好被才堪堪逃回來的楊析聽到，楊析衝動之下，追着你，想要對你下手，但卻只廢了你的雙眼，這對你來說，簡直是終身大恨，原本還對他們僅存的那點同情瞬間消失，你恨死了楊析，所以馬上下定決心，要報復他，是嗎？”
“王妃說的這個故事，挺有意思的，但可惜……這只是故事，和在下實在沒有什麼關係。”
“是嗎？”
謝明歡也不惱，繼續說道。
“你想到了當年害了你戴家的香料，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你安排了人接觸楊析，給他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希望，許諾他可以去做官，還是許諾他可以報仇？總之，你剛好握住了楊析內心的渴望，然後開始誘騙楊析幫你種植那些香料，是不是還騙他說這些香料就是他能不能做官最重要的東西？”
戴椿沉默不語。
楊氏卻已經痛哭出聲：“是你害了我們？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女兒呢，我女兒是不是你帶走了？”
謝明歡讓人安撫楊氏。
“戴椿，本妃今日派人帶你來，不是為了逼問你承認這些事的，而是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你，你報復楊析的事，是你一人所為，還是後面還有人推波助瀾，那些香料……是不是有買主？”
戴椿心中對謝明歡再次有了新的認識。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處於對立的立場，甚至他想要給謝明歡鼓掌。
但他什麼都不能做。
“王妃，您真的誤會在下了，是不是有誰在誤導你們？”
“我和楊析之間的事，是我先做的不對，一雙眼睛，我已經認了，為什麼還要冒着犯罪的風險去報復他呢？”
“戴椿，你沒聽到王妃的話嗎，她現在問你的不是楊析的事，而是你背後還有誰！”
齊盛冷哼一聲。
“別怪我們沒提醒你，你們害楊家，你還楊析的事，證據確鑿，我們不要你承認，也足夠治你的罪，要是你現在還嘴硬不說出背後的人，那就更沒辦法減刑了，你們戴家就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戴椿並不怕齊盛的威脅。
早在他們選擇了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料想過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他現在真的供出了背後的人，那他們戴家才是真的完了呢，只怕不等公正的裁決下來，對方就已經將他們戴家徹底剷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