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妹
周王氏的心裏，最近一直犯嘀咕。
自從外甥女上過吊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過去，自己說東，她絕不敢往西，如今不僅敢跟自己頂嘴，還敢拿着刀威脅自己。
家裏的活兒也不怎麼幹了，吃的倒是越來越多。
這樣下去，肯定是不成的，她還是得想法子，將她捏在手裏才對。
眼看着蘇錦妤帶着狗蛋又出門了，周王氏坐在窗前，眉頭緊緊皺着。
幸好，今兒個兒子跟閨女會從鎮子上回來，到時候好好商量下，該如何收拾那個死丫頭。
周王氏如何想的，蘇錦妤並不在意，眼下她最在意的，除了想法子多賺錢之外，便是找到她跟狗蛋的戶冊。
在這樣一個年代裏，沒有戶冊，簡直是寸步難行。
偏偏，戶冊在周王氏手裏，蘇錦妤試着找過，卻沒能找到。
如今沒找過的地方，只剩下周王氏那屋，可就算偶爾周王氏不在家，周二也是在家的。
他雖然無視姐弟倆，可她若是想進屋翻找，完全是不可能的。
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決不能讓周王氏知道，自己想拿戶冊。
到了李家，李二叔已經收拾好了，於是同李婆婆招呼一聲，帶着姐弟倆一起，往鎮子上去。
“錦娘，你怎麼知道，那山葡萄能釀酒？”沒有懷疑的意思，就是往鎮上去，閑着無聊，所以說幾句話。
“以前是不知道的，但前段時間被逼的上了吊，許是老天可憐我，醒了之後就知道了。”
剛來那會兒，她就說過，自己鬼門關走了一圈，還見了閻王爺，這事兒，李二叔回來后，聽李婆婆念叨過。
因此，蘇錦妤如此說，他沒有絲毫懷疑，反而十分感慨。
小小年紀，父母不在了，還攤上那樣的親戚。
“要我說，真成了的話，你們姐倆就離開周家，自己出去單過，要是繼續住在周家，哪怕能賺錢，也得被你大姨都貪下。”
村子裏的人，對周家人的印象並不好，聽李二叔說完，蘇錦妤笑着應了聲。
蘇錦妤往鎮上去的時候，周王氏的一雙兒女，收拾妥當，從鎮上往家裏歸去。
兩邊走的是一條路，卻並未碰上，等周雨祺跟周雨薇回了家，周王氏歡天喜地，將兄妹倆迎進了屋。
“娘，院子裏怎麼沒人打掃，看上去那麼臟？”坐在炕上，周雨薇皺起眉來。
平常回來，家裏從來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可今兒個回來，院子裏有不少雞鴨拉的屎，不小心點走，很容易就踩上。
“嗨，別提了，那死丫頭要翻天了！”聽到女兒問，周王氏氣不打一處來，眼下蘇錦妤不在，她狠狠的罵了一通。
“娘，那死丫頭不是嫁人了嗎？還能翻天？”要將蘇錦妤嫁給張老爺的事兒，周雨薇是知道的，還很高興。
畢竟，從小到大，她一直看蘇錦妤很不順眼。
小時候，她家裏不好，蘇錦妤那個做表妹的，卻有好吃的好穿的。
之後他們來了她家裏，她可搶了她不少東西，還幫着周王氏出謀劃策，一起磋磨蘇錦妤。
“別提了，那死丫頭為了不嫁給張老爺，竟然上吊了，老天爺也是不開眼，她竟沒死！”
“活過來之後，就翻了天，你爹知道，那天還拿刀子嚇唬我，說要殺了我呢！”
下意識的伸手捂着脖子，周王氏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都說給了周雨薇聽。
聽她說完，周雨薇跟周雨祺對視一眼，都有些吃驚，“那她現在哪去了？”
“誰知道又去哪兒野了，每天都這樣，一大早出門，傍黑才回來，還有狗蛋，也跟着一起。”
提起姐弟倆，周王氏滿肚子的火，“娘可算把你們給盼回來了，趕緊幫我想個招，怎麼對付那賤蹄子！”
沒把狗蛋放在眼裏，畢竟他還小，就算能耐，又能有幾分氣候？
倒是死丫頭，死過一回兒之後，實在是刺手，就得眾人一起想招才行。
“娘，她忽然這樣，莫不是有什麼依仗？”周雨祺沉思片刻，開口問道。
“能有什麼依仗？還真能像她說的，有閻王爺給她做主？真是笑話！又或者是她那個死鬼爹媽，若真那麼厲害，當初還能叫人給害死了？”
說到後面，周王氏壓低了聲音，似乎怕被誰聽見一般。
姐弟倆來到周家的時候，兄妹倆曾問過周王氏原因，她那會兒就說過，自己的妹妹跟妹夫，是被人害死的。
至於是誰，又是為什麼，就無從得知了。
總之，他們的死，讓周王氏很是幸災樂禍，哪怕那是她的親妹妹。
只不過，後來去他們住過的宅子看，想着人不在了，好歹是親戚，能賣些錢也是好的。
卻不想去了之後，不僅瞧見了不少的血，之後宅子還忽然着了大火，差點讓周王氏跟周二折在裏面。
“既然沒有依仗，哪來的膽子跟您叫板，我可記得，表妹那性子，軟的跟麵糰似的，又或者……難道他們手裏還有錢？”
能做依仗的，除了權勢之外，就是錢了，周雨祺說著自己的猜測，周雨薇看向周王氏，等着她回答。
“不可能吧，當初姐弟倆帶來的錢，都被我扣下了，這些年咱們花的，都是她帶來的錢……”
“你這麼一說，也不是不可能，保不齊她爹媽還真有後手，只是她小，過去不記得，死了一回，反而記起來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周王氏的眼中閃過貪婪。
“真的還有銀子嗎？大哥就要參加童試了，正需要錢呢，能在他們那個破屋裏嗎？”
周雨薇的眼睛也在發亮，近來家裏要用錢，她想買個胭脂，都沒錢去買。
若那死丫頭還有錢，豈不是不必顧忌了？
想到這兒，也不管周王氏還沒說話，便去了姐弟倆的屋子，開始翻找起來。
屋子裏破舊的不行，幾乎沒什麼東西，很快，整個屋子都被翻遍了，一文錢都沒有。
回到周王氏的屋裏，她搖了搖頭。
“那死丫頭，怎可能把錢放在家裏，若真有錢，也是藏起來了，且等着，晚上回來了，你們試着問問，軟的不成，咱們就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