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火
第四章鬼火
我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怎麼了?蠍子。”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用手指了指遠處,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方竟然有一個地方,亮着一點點的亮光——就像是夏天的鬼火。因為我們休息的這個地方,類似於半山腰的一個懸崖,所以能看到很遠的距離。我心裏一緊,難道說,大晚上的有鬼了,一想到這裏,我的后脖頸不僅有些發涼。漆黑的夜晚,一點點的鬼火在遠處飄蕩,想起來多麼的瘮人!我問蠍子那是鬼火嗎?蠍子說這個他也不清楚!!
“有火的地方,大概會有人吧!”他喃喃自語道。我靠,這他媽的的深山老林,難道真的還有人居住,想想心裏就心裏發毛。我把毛驢和水壺叫了起來。他們過來看了看。那一點的火光,似乎看起來很近,但恐怕實際距離走起來,也要有一百多里了。經過這麼一折騰,大家都沒有了睡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們起來準備了行囊。
四個人一商量,絕對應該往昨晚有光的地方走,有人的地方才可能有線索,當然有人的地方也代表了一定的危險性,但是對於我們幾個裝備齊全的人來說,只有簡單的三兩個人,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天剛露光,我們已經出發,雖然現在有方向,但是有句話叫望山跑死馬,昨晚看到的距離不遠,但是,真正走起來卻有很長的距離。而且走到現在,樹下根本沒有道路可走,只能一邊走一遍找路。另外,現在這地方,都是崇山峻岭,山勢巍峨,甚至走着走着來到了一個斷崖邊,導致每翻過一座山都要繞過很遠的一段距離。一直走了一整天,我們都沒有走到昨晚看到的地方。
當晚,我們特意找了一個比較高的地方休息,希望可以看到昨晚的鬼火。天剛一擦黑,我們往昨晚的亮火的地方看去,竟然真的又看到了那個鬼火,那鬼火在夜光中搖曳,似乎隨時都可能熄滅,不過今天看過去,比昨天近了許多。我們幾個人,看的都有些興奮。看來,我們的方向沒錯。看距離,明天我們應該能趕到那鬼火的位置,也不知道那裏是個什麼情況。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們四個早早的收拾了行裝,趕了過去。
蠍子讓我們把手槍掏了出來,以防萬一,同時,把摺疊的工兵鏟隨手拿着。大概中午的時候,我們竟然在森林裏看到了一條簡易的桐油馬路,雖然路面上的縫隙已經長滿了雜草,但是還能看出人為修築的痕迹。我們不僅大吃一驚,我靠,難道在這麼深的地方,還真的有人?
“大家小心,掩護前進。這裏可能有人,防止被偷襲。”毛驢提醒道。
“這路起碼有幾十年了吧,怎麼還能有人。”蠍子不屑的道。不過雖然這麼說,蠍子卻早找了一個路邊樹,隱蔽了起來。我心裏不僅暗罵,蠍子這種人,永遠都是自保是第一位的。大學裏,我曾經學過這方面的知識,說的是無論任何情況下,下來盜墓的,不論是你的親人還是夥伴,保護好自己是第一位的。
當然在古代,盜墓也不能這麼叫,自古職業盜墓,按方法的不同,分為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四個派系,每個派系都有各派的專屬辟邪之物。摸金派用摸金符,發丘則是發丘印,搬山應用各種物品,而卸嶺派則是一大幫人去挖墓。關於這四個派系的由來,是有很深的歷史淵源的。
盜墓自古以來就有了,追根溯源,自從項羽盜發秦始皇陵,中國經歷二十三個朝代更迭,天下幾乎沒有不被發掘的墓穴。隨着朝代更替,伐冢盜墓之輩多如牛毛,按其動機、手法、宗系,不外乎“發丘”、“摸金”、“搬山”、“卸嶺”。
“摸金”一族主要負責確定穴位,所以“摸金”一派的風水術最好。相對的,“御嶺”負責挖墓,說白了乾的就是力氣活,每次挖墓都是赤膊上陣,掄圓了胳膊加勁干。“搬山”負責探險,因此武藝最高,各種驚險搏鬥都是他們的活。而在古時候,“摸金”、“發丘”都是政府暗地裏聚斂錢財的組織,都有像“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這樣的官職,由於時代的變遷和發展,主要的還是政治影響,這些組織慢慢消亡了。
而關於這些派系,相傳始於曹操。東漢末年,漢室衰微,群雄並起,及至三分天下,是為三國。其中以曹操實力最為強大,北滅袁紹,南伐劉表,威懾全國,控制了黃河以北的大部分領土。東吳和巴蜀處於劣勢地位,只能進行被動防禦。然而曹操想要一統全國並不容易,強大的實力需要龐大的軍隊來支撐,而要供養這龐大軍隊,則需要大量的財力和物力。說到底,國力的強弱就是財富的多寡,當時的曹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儘管挾天子以令諸侯,但多年來的戰亂暴動,使得國力薄弱,更是在遠征北胡和官渡幾場大戰之後,顯得捉襟見肘。
公園194年,曹操父親曹嵩在途徑徐州時為陶謙部將所殺,因此曹操大舉興師問罪。部隊在行軍道路上大肆殺戮、發人丘墓,曹操也予默許,“你殺我父親,我毀你先人墳墓”的初衷也。然而這一報復性的行動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自古墓中發掘出來的金銀財寶數以萬計,更不要說價值難以估計的古董美玉了。
陳琳曾在《為袁紹檄豫州》中記載:“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大意就是曹操特意設立了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這兩個官職,專干盜墓的勾當。發丘掛印,摸金戴符,自此,盜墓行內最為重要的兩個派系誕生了,此後與早已存在的“搬山”、“卸嶺”並稱盜墓四大派系。由此可見,曹操是發丘摸金這一脈的祖師爺。
搬山一派,始於西域孔雀河雙黑山流域,多同宗同族,扮游道方士行走天下,特立獨行,能人輩出,尋其行藏,則曰:“搬山道人發古墓者,以求不死仙藥也。”其派擅長“搬山分甲術”,其術歷來密不外傳。其輩尋藏盜墓,無不以“搬山異術”為行事之根本,搬山術雖屬異類方術,然其中所涵蓋諸般方技、法門、訣語,卻並非以《易》為總綱,故與摸金校尉“風水秘術”之淵源截然不同。
卸嶺一派,始自漢末農民軍盜發帝陵,人數少則成百、多可千數。平日分散,為匪為盜或為官軍,彼此間互通消息,中有盜魁,一呼百應,逢古墓巨冢,則聚眾以圖之。其行事不計後果,大鏟大鋤、牛牽馬拽、藥石土炮,無所不用其極,其輩所盜發之冢,即便斬山做廊、穿石為藏、土堅如鐵、墓牆銅灌金箍,亦皆以外力破之。
“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四派,囊括了世上以“風水、方術、外力”來盜墓的這三大體系,“濟世、尋葯、求財”這三種動機也表露無疑。余者皆民盜散盜,不乏雞鳴狗盜之流,泥沙混雜難成氣候,不足立說。曹操設立摸金校尉一職,專門掘丘,所以摸金門弟子又被稱為摸金校尉,他們精通“尋龍訣”和“分金定穴”,注重技術環節。時至宋元之時,發丘、搬山、卸嶺三門都少有弟子出現,因此往往被認為門派傳承就此斷絕,只剩下摸金一門。
當然,我們這一派,按毛驢給我的摸金符來說,肯定是摸金一族了,哈哈。
我們四個人邊走邊注意周遭情形,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大概又走了三千米,已經在一座山的半山腰,我們竟然隱約看到了一個銹跡斑斑的鐵門。毛驢打手勢讓我們先不要靠近。我們四個聚集起來商議了一下,這樣冒然進去肯定不行,我們分開成兩組,一組在外面放風,一組進去查看。因為我身手鐵定沒毛驢和蠍子好,所以我和水壺負責在外面,蠍子和毛驢進去。我們約定好了,裏面沒動靜不許進去。
單說毛驢和蠍子慢慢接近大門,往裏面走去。我和水壺在門口的兩棵樹上守着,說真的,等人的過程最難受,那種煎熬和焦灼讓人五味雜陳。我們一直等了有半個小時,也不見毛驢他們出來,都有點想要進去找他們,正在這時,毛驢他們終於發出了信號。
“毛驢他們讓我們進去呢,走吧。”我說。我和水壺從樹上下來,順着長滿草的路走了進去。走近了看到那大門都已經破爛不堪,恐怕連最基本的防護作用都沒了,過了門,兩邊竟然是兩米高的石頭圍牆。
“我靠,這是誰他娘的抽風,竟然在這裏弄出這東西。”我心裏不僅充滿了疑問。
“他娘的,誰在這深山老林蓋房了?”水壺喊了出來。
我們繼續往前走,裏面竟然越來越寬敞,兩邊的圍牆也往左右撇了開去,圍成了一個大院子。但是現在院子裏長滿了雜草,只有中間的一條小路還可以行走。我們順着小路一直走去,看到了一個洞口,蠍子正在洞口等着我們。
“蠍子,這是怎麼個情況?我們是不是碰見大寶貝了?”水壺興奮的問道。蠍子沒吭聲,往洞裏指了指,扭頭走了進去,我們跟過去。我粗略打量了一下洞口,洞口靠外的位置竟然有一個專門放火把的石洞,看來,我們看到的鬼火是這裏無疑了。進洞沒幾米,竟然又有一道鐵門,不過這鐵門鑲嵌在兩邊的石壁里,有三四厘米的厚度,顯得十分厚重,雖然上面佈滿鐵鏽,但是看起來依然十分堅固。中間是一條通道,似乎一直綿延到山的內部。蠍子在前面帶路,我們在後面緊跟着,一直走到通道的盡頭。通道盡頭是一間屋子,裏面露出了燈光,門開着,蠍子徑直走了進去;我和水壺也跟了進去。屋內竟然有兩盞油燈,毛驢坐在一個低矮的木凳上,另外還有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坐在一張軍用床上。看到我們進來,老人抬了抬手。
“這是什麼個情況?”我滿臉疑惑的問毛驢。毛驢做了一個我也不清楚的表情。原來,毛驢和蠍子進到山洞后,打開手電一看,山洞兩邊,都是一間間的房子,但是大多數的房間都有鎖,而奇怪的是,那鎖竟然沒有生鏽。他們兩人就一直往裏面找,到了路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們順着十字路口左右兩邊又找了找,又發現了不少的房子。最後他們倒回來,順着原來的通道,就來到了這裏,看到了這個老人,但是老人似乎不說話。他們給他說話,老人卻咿咿呀呀不知道說的是什麼!
“我覺得可能是老人一個人獨處太久了,都不會說話了!!!”水壺說道。
“可能是吧!不過看這裏,好像是一個儲存東西的倉庫。我們不如在這裏休息兩天看看,沒準能有什麼收穫!”毛驢提議。
“我覺得也不錯!”我們三個一致同意。我仔細打量老頭兒,這老頭兒看起來有八十歲了,也很健碩,似乎還能走的動路,看他的表情,似乎想說話,但就是說不出來。我們留下水壺看着老頭兒,我和毛驢,蠍子,拿了手電,帶着槍,去通道里,打算再仔細的搜索一遍。出門前,我們看了一下老人居住的這間小屋,發現屋內一張桌子上,有一大串的鑰匙,像是這個山洞裏房間裏開門用的。老人看到我們要拿鑰匙,似乎很着急,竟然蹦出了話,“不……不……不……不……許……許…………拿!!!”聽到老人說話了,我們不僅高興起來。我們決定先給老人說說話,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老人說了第一句話后,後來說話似乎也順暢了很多。從老人斷斷續續的隻言片語中,我們對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我整理如下。
老人叫馬五,是解放前的國民黨部隊。當時,這裏是修築的一個物資儲備處,後來,1947年國民黨被打跑了,但是,也把這裏的看守士兵給忘記了。這裏的士兵一直以為戰爭還沒有結束,在這裏堅守。這裏一共有二十名的士兵,幸運的是,這裏儲備了足夠多的食品。但是,他們卻出不去,一來,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二來,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是坐幾天的卡車,隨着這些物資一起到這裏的,根本也不知道出去的路。這二十個人的頭兒——他們的排長,就和他們一直在這裏堅守到現在。後來,他們在這附近開墾出了一塊兒農田,自給自足的,一直就這樣生活,過了十幾年,大概在六幾年,有幾個附近的老兵就想回去看看。排長同意大家的意見,就安排幾個老兵回去。他給他們準備了充足食物,當時,是六個人回去的。六個人回去后,遭遇可想而知。那些年,正是十年動亂,他們穿着國民黨的衣服一進村子,就被五花大綁起來,接着是無休止的批鬥,四個老兵就這樣被活活折磨了,餘下的兩個,一看這樣下去,遲早死路一條,就在一天晚上,逃了出來,又經過千辛萬苦,回到了山洞。
他們回來一說,山洞裏的人,才知道外面早換了天下。再加上四個人的凄慘離世,大家再也沒有提過離開這個地方。他們在這裏過起了世外桃源的生活,隨着時光的流逝,各個老兵慢慢離去了。直到十年前,這裏只剩下馬五一個人。自從剩下他一個人後,他每晚都在門口插上那個火把,希望可以有人看到,直到現在,才看到我們。由於十年沒有開口說話,他幾乎都不能說話了。馬五說他今年都八十了,恐怕過不了兩年也要去陪他的戰友了。我們聽他說到這裏,都有些傷心。我們又把現在世界的情況給他說了,答應他,我們回來的路上,肯定也把他帶回去。馬五雖然八十,但走起路來卻十分的穩健,相信他跟我們出去沒問題。
當我們說想去看看,周圍都有些什麼東西時,老人爽快的同意了。我們拿了鑰匙,決定一間間房屋去看看,都有些什麼東西。因為馬五雖然給我們說都是一些武器裝備,由於時間久遠,他也都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了!水壺陪着馬五,我們三個拿了手電就走了出去。
我們看了一下門口兩邊的房間,決定都打開看看。我們一間間的打開,發現兩邊的都是一些宿舍,這應該是打算讓士兵住的吧!也許由於歷史原因,都沒有來士兵。我們走到剛開始毛驢他們說的那個十字路口。決定先去右邊看看,我們順着小路一直走,到了最裏面,發現是一間比較大的石屋。門口有一把大鎖,我們用鑰匙打開!那門似乎十分沉重,我們三個推了半天,才弄開。我們用手電照了下,地面上滿是塵土,應該是很多年沒人來過了。再看看四周,都是一些木頭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