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選擇
“靈識觀物”賈國師是曉得的，他修習的那本功法有所介紹，柳佩芸卻對此完全不知。
齊玉雖然關在天牢，但是靈識不受影響，整個天牢內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出她的查探。
所以柳佩芸進來后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宛然一個跳樑小丑。
“火勢一起，這天牢裏的人就沒人救火？”賈國師眉頭一皺，似有不解。
“被這位大小姐弄暈了。”齊玉說著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劍，皓腕一轉，劍光橫掃。
竟是直接將天牢的門，弄了個粉碎，末了劍勢不減，連帶着賈國師的牢門都被劈出了一人寬的大洞。
柳佩芸被齊玉的舉動嚇的癱軟在地，嘴裏嘟囔着不要過來，生怕齊玉要殺她報仇。
齊玉卻只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靈劍收起對她道：“我也想知道，你方才問我那個問題的答案。”
這話一出，賈國師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齊玉甘心進這天牢，竟是為了試探阮一舟的態度。
“不止如此，這只是原因之一，凡間的律法只能適用於凡人，修行者最好的選擇還是離世，跳出凡塵才能全心修鍊。”齊玉見賈國師滿是好奇的望着她，便出言解釋道。
“小侯爺，您不能進去，這火勢太大，您進去了會丟了性命的。”
“小侯爺……”
“小侯爺，快攔住呀！”
……
外間吵雜的聲音已經隱隱可以聽到，齊玉看向賈國師道：“你先出去吧，我還等着他的答案呢。”
說完齊玉便取出一張靈符貼到賈國師身上，碧藍色的光暈盪開，化作了個小小的護罩將賈國師護在其中。
齊玉則走到柳佩芸身邊，將人扶起來道：“走吧。”
柳佩芸掙了一下，沒有掙脫齊玉便只好認命，心裏害怕齊玉會傷害她不敢輕舉妄動。
火勢雖然已經起來，但是還不算很大，倒不至於逼迫阮一舟做出選擇的地步。
“芸兒！”阮一舟衝進來，便直接到的柳佩芸身邊，將人扶住抱在懷裏，小心安慰道：“沒事了，可有傷到哪裏？”
齊玉手中一空，心中卻反而比之前輕鬆許多。阮一舟一進來都沒有看到她，整個人的目光都黏在柳佩芸的身上，如此齊玉基本上已經得到了答案。
“恆哥哥。”柳佩芸抓着阮一舟的手臂，眼中隱隱含了淚水，滿是懼意。
在阮一舟的安撫下，柳佩芸恢復了平靜。
但是卻也是同時，入口的一側火勢突變，火焰一下在升高了數仗，將房樑燒斷了半截，另一半掉下來砸在門口，很顯然再不走就會死在這裏。
阮一舟想也不想直接抱起柳佩芸就往外跑，齊玉看着兩個人漸漸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唇角卻慢慢的勾了起來。
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從始至終，她不曾動心，而他也是。
“對不起。”阮一舟抱着柳佩芸，一直跑出了天牢，這才回頭輕輕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火海中的齊玉一動不動的看着，眼中沒有半點波瀾，她不恨也無愛，心境依舊平和。不過有人算計了她，齊玉卻也不會就這麼簡單將這件事揭過去，她可從來不是會吃虧的人，算計了她三分那至少也得還回來七分。
天牢外太皇太后攜皇太后併當朝小皇帝，三個大黎國最尊貴的人，竟是在天牢起火的消息傳出去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看着那漫天火光，太皇太后眼前發黑，扶着秦公公的手臂喊着：“辰兒，辰兒……”
恰在此時，阮一舟抱着柳佩芸出來，太皇太后眼前一亮，顧不得身子虛弱直接撲了上去，卻發現是個陌生女子，更覺絕望。
回頭抓住秦公公的手道：“辰兒沒救出來？哀家的辰兒……”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語氣急促道，“哀家不信，聖女也在裏面，有聖女在辰兒不會有事的！”
太皇太后像是在對身邊的人說，卻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往日的高貴大氣，早已經拋之腦後，半點禮儀規矩也顧不上了。
阮一舟聞言抱着柳佩芸的手一僵，末了也是顯出悲色道：“請太皇太後節哀，日前臣見聖女時，她說自己因生在雪山之巔，畏懼火光怕已經喪命了。”
聽到這話，太皇太後腳下一軟，竟是站立不住，幸而被身邊的秦公公扶住，才沒有直接栽倒在地。
然而卻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令太皇太后猛然回頭。
“罪臣，參見太皇太后，參見皇太后，參見皇上。”賈國師掀起衣擺，對着太皇太后大禮參拜。
“辰兒，你沒事！辰兒……”太皇太后一直強忍的悲傷淚水，卻變成了喜極而涕。
太皇太後半跪在地上，抱着賈國師，嘴裏喊着辰兒，淚流滿面。
齊玉的身形悄然出現，默默地看着這一場大戲，直到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她才走到阮一舟面前道：“我該回我來的地方了。”
面對這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阮一舟嚇的連連後退，卻還是不忘將柳佩芸護在身後。
然而齊玉卻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不再理他，轉身走向太皇太后那邊，扶身盈盈一拜。
“朝廷官員、學子要致我二人於死地，不過是怕我們把天下變成修行者的天下，如此一來他們這些沒有靈根之人，便沒有絲毫用處，在聞道之初是最容易阻止的時候。不過他們卻不知道，修行者所需器具資源，甚至通行貨幣都與凡人不同，金銀器具銅鐵之物毫無用武之地。
我自雪山入世，一為傳道天下，二為黎國延綿江山。如今黎國局勢基本穩定，道業也已經傳遍，只是凡間律法束縛凡人，面對這些修道之人卻無可奈何。我將於雪山之巔立天下第一仙門，帶這些人離世修行，此後仙凡之別，加以束縛免累百姓。”
語畢齊玉便取出一張萬里無蹤符，直接消失在諸人眼前，同時她的聲音響徹京城，縹緲回蕩帶着淡淡溫和之意：“即日起吾於雪山之巔立聖女宮，不收弟子，傳道天下，有意仙途者可往雪山之顛聽道。”
話落的同時，天空突然閃過一道閃電，雷雨來的猝不及防，澆滅了天牢大火，也洗刷了整個大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