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缺眠的星期一

嚴重缺眠的星期一

學校宿舍周日下午不開門。

所以,可憐的我們都是周一起個大早坐車,然後回學校——趕早讀!

何謂起個大早?

周日晚上一般會提前收拾好行李,早早上床睡覺,防止遲到,設個3點的鬧鐘,再設個3點半的鬧鐘。

真感謝開學挨的那頓打,等第二遍鬧鐘響起我就能麻溜的“蹭”的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閉着眼睛穿好衣服,再去浴室,睡眼惺忪的刷好牙,等接點冷水洗好臉,一下子就被這十分“冰”的涼水刺激醒了。

再下樓去敲我爸我媽的房門,喊我爸送我去坐車。

其實也就是走個三百米的距離,在路邊站着等去嶺南中學的麵包車。

我怕黑,我爸哪捨得讓我一個人在一片漆黑中站着等車呢?有時候行李一多,我也抱不動。

我坐在課廳等着我爸洗漱好,他給我做了一份蛋炒飯,等我吃完,差不多就4點15分左右。

然後父女戀就像作賊一樣,輕手輕腳地走出家門,再輕輕的關上家門。怕吵醒我熟睡中的老媽。

鄉下窮,門前都是泥巴路,碰到雨天不好走,我爸還會背着我走到200米遠的馬路上。

我喜歡被我老爸背着的感覺,他寬厚結實的臂膀不隔人,不像我哥凌明,每次背我骨頭都硌人,我爸身上微微的汗味讓我靠着很安心,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每次在田壩上走路的時候,他便會一把把我抱起,讓我坐在他肩膀上,着這一大片的綠油油剛插好的水稻,整齊劃一,十分好看。

“我家囡囡是什麼時候能長大呀,長大了爸爸就抱不動啦。”我爸拉着我的小手,急切的說。

我撒嬌道:“粑粑抱不動了,那我就不長大啦……我喜歡坐在爸爸肩膀上,這樣我能看到好遠好遠的地方,看到好多好多的東西……”

……

我爸一手舉着個手電筒,一手拖着我的行李箱,在我旁邊慢慢的走着。

我望着周圍漆黑一片,看不見的稻田方向,隨口問道:老爸,我是不是長大啦,你看我都上初中了。”

我爸忽然停住,方向行李箱,摸了摸我的頭,有些欣慰的說道:“嗯呢,我們姑娘長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在學校要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你看你太瘦了。”

我望着眼前這個似乎老了不少的但笑容依舊明媚的男人,不禁鼻子有些發酸,連忙應道:“嗯嗯,你和媽媽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車來了,我爸把我送上車,就回去了。

趁着車啟動那緩慢的幾秒鐘,藉著車前燈,我望着我爸拐進小路的緩緩背影。

又一次出發啦,新的一周就這樣開始了。

車程一個半小時左右,半個小時的國道,一個小時的山路,隨着車慢慢的開,天也慢慢蒙蒙地亮了起來。

這山路蜿蜒曲折,四周都是長滿松樹的小山丘。

路是水泥路,中等寬度,清晨的車輛少,沒有周五那麼堵,運氣好的話能在裝5點50左右到,這樣我便能第一個到教室,不過正常情況下,第一個到的不是我,是負責保管教室鑰匙的劉文同學。

終於是到學校了,天此時還是蒙蒙亮,看了一眼手錶,5:55。

我拖車行李箱,背着大書包,慢悠悠的走在這人煙稀少的校園裏,灰灰的色調籠罩着平日裏熱鬧非凡的校園。原處的建築物有些模糊,一棵棵的樹也是只能是辨清一些輪廓,宿舍樓和教室有幾個窗戶稀稀疏疏的亮着燈,透出一些光亮,旁邊的樹也就能看清一些葉子。

此刻,倒是十分靜謐美好,還顯得有些神秘。

走到宿舍,發現有幾個人已經來了,正在熱鬧的說著話。我與她們互打了聲招呼。

轉身找到自己的床鋪,安頓沉重的行李。

王雨端詳了我一周,稱讚道:“喲!凌玥,你這件褂子不錯,新買的吧?”

我轉身看了她一眼,轉了一圈,微微得意的說道:“嘿嘿,你真有眼光,是挺不錯吧?前天我發小陪我一去買的,挑了好幾家店找到的呢,而且這個料子挺舒服,價格也不貴,還很暖和。”

她過來摸了摸我的衣袖,認同的說道:“是挺不錯的,你買了多少錢呀?”

我答道:“講了半天價,最後35塊錢買的,剛開始她要50,我學着我媽的樣子先砍了一半,和我發小在那兩個人努力了半個小時,終於殺到了35元。”

她給我豎起了個大拇指,說道:“你牛,你這個砍價能力可以啊,看樣子,下次買衣服得帶上你。”

我笑着說道:“哈哈哈,你謬讚了。不過你要是需要,我可以陪你去的。”

“哎呀,都6:10分了,”祝雅同學尖叫着說道,“咱們得快點去教室了,抓緊時間放好書包,再去操場集合!今天是周一,6:30要準時去操場集合升國旗呢。”

“對對對……差點忘了,”陳瑩瑩立即爬下床,邊穿鞋邊說道,“咱們得抓緊時間了,上次那個洪強同學升國旗遲到了,被罰站了一早上呢!”

大家便快步跑回教室,放下書包,再一路小跑着直奔操場。

氣喘吁吁的我找了半天找到了自己站隊的位置。

現在天已經全亮了,還有紅紅的太陽剛從東邊的雲層里爬出來,發出橘色的陽光,均勻地斜照在樹上,再灑到全場密密麻麻站着的同學臉上,升旗之前的一些紅歌伴奏正響着……離正式開始還有一小會,我們班男生隊離站前面那幾個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聊的正熱鬧。

過了一會,老班來了。

女生隊裏小聲說話的人都立馬停了,迅速站好。

可男生隊最前面的吳翔同學正背對着班主任和第二個男生講個不停。那男生朝他使眼色,他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那裏眉飛色舞的說個不停。

在場的人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眼巴巴的盯着班主任,又害怕又好奇的想知道他接下來的反應。

只見班主任輕輕的將手搭在了吳翔肩膀上,示意他轉身。

可吳同學似乎是在講他最近看的一部精彩的武俠劇,正講在主角準備使出絕招的地方,頭也沒有回,用右手推開老班的手,“哎……你等一下……我還沒有說完呢……先別煩我,”繼續忘我的說著:“那個無影腿可是這邊的十分厲害,說時遲那時快……”

不知道老班是不是最近脾氣變好了,竟然還沒有發火。有點懵懵的看了吳翔一燕,又輕輕的拍了兩一下吳翔同學的肩膀,還輕咳了一聲:”咳。“再次示意他轉身。

“哎……你煩不煩……我不是叫你別打擾我了嗎”吳同學生氣的說道,誤以為老班是某個男同學在惡作劇,便轉過身來想看看到底是誰一直在打攪他和同學聊天……

只見他轉過身才看見身後是班主任,錯愕的頓住了三秒,立馬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嚇得立馬轉身,站好,小臉憋的通紅的低着頭。

“噗嗤”,同學們見着這一幕,有的捂着嘴巴憋笑,還有不少笑出了聲。

老班笑裏藏刀的說道:“吳翔,你說書這麼厲害,要不待會去我辦公室過我仔細說說吧?”

“別……還是不了……吧”,吳翔小聲的說道,“老師,我錯了。”

老班繼續說道:“不說書,那就待會來我辦公室喝杯茶吧。”

眾人見老班面露慍色,便立馬不敢吭聲了。“喝茶”是被辦事裏教育的意思。

一般都是去老班的辦公室,被他好一頓教育,犯錯嚴重的還會被甩耳巴子。有時候犯的錯誤不嚴重,也是一頓好說。

我們那裏很多班級都是“夫妻班”,每個班有兩個班主任,男班主任和女版主任,然後他們兩個是夫妻。

這樣搭檔的夫妻教師是能分一間稍大一點的住房,有兩個小房間,一個小客廳,客廳是老師們的辦公場所,平時改試卷、改作業還有“喝茶”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主持人響亮的發出號令:“升國旗,奏國歌,敬禮!”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心中的長城……”

伴隨着莊嚴的國歌,我們一起莊重地注視着國旗緩緩的升上了桿頂。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在腦海里回想起那句“我們的國旗是被革命先輩的獻血染紅的!”還有那句“為祖國崛起而讀書!”

然後在心裏暗示自己,是的,我們的新中國來的來的不容易了,作為少年,我們該為祖國崛起而讀書,為祖國做奉獻。

“禮畢!請校長講話。”

不知道是話筒設備太差,還是因為校長的普通話實在是太差,亦或是早上起的太早,周車勞頓……我實在沒有聽清長達十分鐘的校長講話說了些啥。

等校長講完,台下響起一陣“啪啪啪”,響亮的掌聲回蕩在校園裏。

主持人繼續說道:“升旗儀式到此結束,請各班整隊回教室。”

一大操場的同學就這樣按照班級,一條一條長隊排着,有序的散去。

回到教室,我們便開始了本周的第一次晨讀,大家都努力忍耐着睡意,大聲讀着書,背着單詞。

就這樣,又痛苦又美好、又嚴重缺眠的周一,在莊嚴的“升國旗”后拉開了一周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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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土味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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