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陣顯威
隨着慕容天逸話音落下，正式宣告了鮮卑大軍與燕柔聯軍決戰的開啟。
此戰對於兩軍三方的意義都是非常重要，此戰燕柔聯軍勝，則大燕西北邊境可安定數十年，柔然部借勢崛起，而鮮卑部則必須放棄大半個草原的統治之權。
此戰若敗，則大燕西北邊境將永無寧日，柔然部則揮之湮滅，而鮮卑部的勢頭將銳不可擋，就算大燕也得暫避鋒芒。
燕柔聯軍大帳內眾將顯然知道此戰的意義，他們也是沉着臉，心中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方木、玉勤聽令，立刻整頓大軍，各副將負責協助！備戰！”長孫卿嬋一聲令下，方木二人轉身就出了大帳前去集結大軍。
“其餘人等跟隨我去往觀戰，隨時等候命令!”慕容天逸也是補充道。
言畢，慕容天逸已是先行往前走，長孫卿嬋與剩餘眾將緊跟慕容天逸而走。
…………
“轟隆隆……”一陣馬蹄聲響起，鮮卑十萬先鋒騎兵已距九宮八卦陣不足十里。
李虎與玉勒正站在大陣中央的點將台，衝著火光往前望去，已是看到了鮮卑大軍的輪廓。
“傳令，大陣開啟，待敵軍進入后迅速絞殺！”李虎一聲令下，原本靜止的大陣，此刻竟活了起來。
慕容天逸等人此刻已登上了觀戰的山丘，從上方往下看去，那大陣猶如一個機關一般，一環扣一環，環環轉動。
“殺！”一陣喊聲傳來，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鮮卑前鋒騎兵已是殺至。
“變陣！”李虎大喝一聲，玉勒手中的陣旗一陣揮舞，此刻大陣再次變化。
拓拔渾帶領大軍來到這大陣前，被眼前的大陣震撼到了，不敢輕易上前。
“來人，立刻稟報伯顏丞相，敵方布下大陣，我方是否破陣？”拓拔渾對身旁的傳信兵說道。
“諾！”那傳信兵立刻調轉馬頭，朝後方奔去。
…………
“哈哈，伯顏丞相，此次我鮮卑大軍傾巢而出，定然會打那燕柔聯軍一個措手不及！”拓拔牧利大笑說道。
拓拔伯顏冷笑一聲：“哼，不管他們有沒有準備。此次我們必然要將他們徹底殲滅！”
“報！稟報伯顏丞相，拓拔渾將軍傳來緊急軍情！”傳信兵的聲音在主賬外響起。
“說！”拓拔伯顏從裏面傳出聲來。
“拓拔渾將軍說，敵軍在前方佈下了大陣，詢問我軍是否往前破陣！”那傳信兵在帳外再次高聲道。
聞言，拓拔伯顏略微沉默，心中有些忐忑，想不到那燕柔聯軍竟還在大營外布下大陣，想要以此來恐嚇我軍嗎，不過我軍這次是傾巢出動，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大陣能擋。
心中拿定注意，拓拔伯顏開口道：“傳令，中軍全速出擊，拓拔渾暫且等候中軍匯合！”
“諾！”
…………
“軍師，那鮮卑前鋒大軍為何停下了，是不是被我們的大陣嚇退了？”玉敏出聲道。
慕容天逸輕輕搖搖頭，開口道：“沒那麼容易，鮮卑大軍此次傾巢而出，又豈會輕易返回。
他們之所以停下，想必是去請示拓拔伯顏了，我們在此稍等片刻。想必過不了多久，那拓拔伯顏就會親自過來了！”
眾人再次屏息以待。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功夫，一個大隊人馬出現在夜色中，眾人再次騷動起來。
“你看那大軍中央，有一頂八匹馬拉動的大帳，想來就是拓拔伯顏的主賬了吧！”長孫卿嬋清冷開口。
慕容天逸點點頭：“應該是！”
二人談話間，那頂大帳停了下來，一個老者從裏面走出，果然是拓拔伯顏！
拓拔伯顏跨上戰馬，便朝前線走去。
“見過丞相！”拓拔渾見拓拔伯顏來到，連忙行禮。
“嗯，敵方佈下了什麼大陣？”拓拔伯顏問道。
“末將也不知曉，這大陣奇特的很，一環扣一環，環環轉動，像是一個機關。”拓拔渾沒認出大陣，有些無奈道。
拓拔伯顏未曾開口，騎着馬往前看去，只見大陣果然如拓拔渾所說一般，像是一個機關，一環扣一環，環環轉動。
拓拔伯顏心中冷笑：“哼，就這也想蒙我，小朋友你太天真了！本相要讓你知道，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然！
拓拔渾！傳本相命令，先鋒騎兵出五萬大軍強行衝破陣法！”
拓拔渾大喝一聲：“諾！”
緊接着，鮮卑五萬先鋒騎兵由副將率領，發起了對燕柔聯軍大陣的衝擊。
五萬鮮卑前鋒騎兵迅速奔襲至大陣前，正欲強行衝破大陣，正在這時，大陣點將台的陣旗一陣揮動。
那鮮卑騎兵身前的士兵突然分開，裂開一個口子，直接放那五萬大軍進了大陣。
拓拔伯顏見那五萬騎兵竟如此輕易地進了大陣，心中忐忑不安，不過也是很快安撫下了自己，即使五萬大軍遭遇埋伏，自己後面還有數十萬大軍呢，還能怕這區區一個大陣不成。
“軍師，怎麼放那五萬大軍進了大陣？”有將領不解的問道。
慕容天逸擺擺手，開口道：“稍安勿躁！”
眾將隨着慕容天逸的目光再次往下看去，只見那五萬鮮卑前鋒騎兵此刻已全部進入陣中，彷彿是被大陣生生吞入了腹中一般。
那鮮卑前鋒副將帶着五萬騎兵進入大陣后，本來是直來直去的飛奔，可是燕柔聯軍卻主動讓出空隙給騎兵通過，那些馬兒已是不聽使喚，此刻那五萬騎兵正在九宮八卦陣中兜起了圈子。
山丘上眾人更加疑惑，長孫卿嬋也是忍不住出言道：“軍師，這是何意，這大陣不會就是跟他們玩捉迷藏的吧？”
“我……！”慕容天逸頓時被長孫卿嬋噎的語滯。
這人兒每次一見到形勢不利，總是先打擊自己一番。
收起心中得鬱悶，慕容天逸解釋道：“馬上騎兵相對於步兵擁有壓倒性的優勢，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其一往無前的氣勢、強大的衝擊力對於戰線的破壞性。
敵方騎兵過來“沖陣”，是萬騎齊發，在正面從多個點衝破我方戰線，直抵陣后，再勒馬回身反向衝擊。
這種反覆衝擊的作用並不在於殺傷，而是使對方任何兩個士兵之間的聯繫隨時有被匹馬截斷的危險，使單個的步卒產生孤立無援的錯覺，在整體上將完整的隊形破壞為一盤散沙。
加之騎兵衝鋒時有如鐮刀割麥，極高的速度造成巨大的能量，單獨的步兵一旦正面被撞，不會有任何格擋或反擊的機會。這種死亡的恐懼在孤獨感的作用下會越發顯著，從而導致個體失去戰意，進而發展為群體的潰敗。
我們這個九宮八卦陣則可以利用他們的這一特性，故意讓開道，貌似我們的步兵被衝散，其實只是變相的進行另一種組合。
這麼一來，無論對方怎麼衝擊，都無法衝破我軍步兵陣型，也就無法對我軍士氣造成影響。
待到敵軍騎兵疲憊時，我軍再前後左右夾攻，即可直接吞了敵軍！
你們看，玉勒又揮動陣旗了，現在到了我們收割他們的時候了。”
眾人隨着慕容天逸的手指方向看去，果見玉勒又一次揮動陣旗。大陣再一次發生變動，那五萬騎兵早已被這大陣折磨的沒了銳氣。
此刻，九宮八卦陣的外圍，大批燕柔聯軍騎兵在不停的繞大陣飛奔。對內製造了鮮卑前鋒騎兵被重重包圍的假象，而對外則釋放出強大的氣勢，令外邊的鮮卑大軍不敢輕舉妄動。
見實力成熟，玉勒再次揮動陣旗，只見內部的步兵突然發動，對那些鮮卑前鋒騎兵一陣衝殺。
本就疲憊的鮮卑前鋒騎兵，被燕柔聯軍步兵一陣衝殺后，竟有些潰不成軍。
大陣內部的步兵見此機會當然不會錯過，依靠大陣之勢對鮮卑騎兵進行了徹底的清洗。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本來馬蹄滾滾，塵土飛揚的大陣慢慢停止了運轉。
山丘上的眾人早已被驚的呼吸沉重，而鮮卑陣營的拓拔伯顏此刻正疑惑不已，這五萬大軍進了大陣此刻竟沒了生息。
難道是攻進燕柔大營了？拓拔伯顏不由得猜想，可是眼前的大陣並無損傷啊。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大陣後撤兩百米！”李虎大喝，玉勒則揮舞陣旗令大陣後撤。
九宮八卦陣的數萬大軍在李虎一聲令下開始後撤，撤走的大陣讓出了剛才所站的位置，此刻那片空地已是被染成了刺眼的紅色，一座座屍體堆成的山出現在眾人眼中。
“嘶！”一陣陣吸冷氣的聲音傳來，讓這戰場添了幾分悲涼。
“啊！燕柔聯軍，我要滅了你們！”拓拔伯顏此次真是有些發狂了，他實在想不到，這燕柔聯軍竟恐怖至此，竟然生生吞了他五萬大軍。
拓拔伯顏雙目赤紅的說道：“我拓拔伯顏一生打過無數戰爭，還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憋屈過。傳令下去，全軍出擊！”
拓拔伯顏話音一落，一聲大喝傳來：“不可！”
只見拓拔牧利從後方跑來，邊跑邊喊：“拓拔伯顏你瘋了嗎，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敵不過那燕柔聯軍，退去吧！”
拓拔伯顏輕輕轉頭，輕聲開口道：“退去？我如何向大可汗交待！我拓拔伯顏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
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我們必須破釜沉舟，方能贏來一線生機。
如果我們此次退縮了，那我們不僅會敗，而且會羞恥的失敗！”
“拓拔伯顏，為何要孤注一擲，此番失敗我鮮卑百年基業將毀於一旦！”拓拔牧利有些不甘的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