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薩摩打援
?本田薰親等追逐着北九州豪族,從薩摩半島中南部追擊到坊津寨附近,眼見已將對方逼入絕路,但陶隆房等背水一戰,激發了求生本能,嚴防死守,本田薰親等一時間竟吃不掉他們!
島津貴久聽說前方得利,亦率大軍後繼追至,想要以此戰一舉擊潰北軍的士氣。∮衍墨軒∮無廣告∮本田薰親、島津義久等聽說援軍大至,兩千多人一起高聲歡呼,全軍士氣高漲!被圍困了一天一夜的北九州群倭聽見卻更添絕望。
“八嘎東門慶!竟然坑害我們!”
“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賬!”
可是還回得去嗎?
看看外圍的那些薩摩野人一個比一個狠,一個比一個凶,雖然因為人少沒法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但問題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薩摩半島的西南端,三面都是大海,連着陸地的那一面卻是島津家大本營所在,若是沒有船隻,連逃跑的希望都沒有!因此北軍群倭只得死命抵擋,而無法撤退逃跑。他們甚至不敢逃散——在現在的形勢下逃散了的結局也只能是落入敵人的手裏!
“萬歲,萬歲——”
外圍的薩摩野人又歡呼起來,攻守雙方的士氣一方繼續高漲,一方繼續走低,聽說島津貴久的後繼大軍也將到達后,許多人連最後的戰意都崩潰了!
“要不,我們投降吧。”
其中一個豪族怯怯地說,卻被陶隆房吼了回去,怒道:“沒有戰果,無功而返不要緊,但要是還沒打敗就投降成了俘虜,那將是對武士尊嚴的侮辱!”直到此刻陶隆房依然不肯承認失敗!
就在這時,海岸方向傳來了轟隆隆的炮響,卻是吳平在岸邊鳴空炮,鐮田政年聽見炮響,趕緊率眾回寨,山田有德部也分兵到岸邊巡視,包圍圈的攻擊力稍微轉弱,陶隆房趁機鼓舞士氣,謊道:“一定是慶華祥重新登陸,要和我們水路兩邊夾擊南軍了!”數千北軍聽了精神為之一振,便又多撐了一日。
“這批狡猾的唐客!”鐮田政年回寨后發現吳平根本就沒有攻擊的意思,只是派遣船隻在弓箭射程範圍邊緣游弋,繞是如此,他仍不敢不小心應付。
本田薰親心道:“我們的先行部隊畢竟較少,雖然已經取勝,但要全殲北九州的這支部隊,看來還得等後面大軍到達之後一起圍攻才行。”
看看島津貴久的軍隊已將到達坊津,就要與在本田薰親會師,島津義久和新納忠元來迎,跟父親說明戰況,島津貴久奇道:“他們既然能逃得海邊,怎麼卻不上船,而等着我們去圍剿?”
島津義久道:“我們追着他們到坊津附近時,海面根本沒船!今天早上才又突然出現,可那些船隻也是時隱時現,零零散散的,雖然放炮,卻只是空響,沒見動靜。”
島津貴久更是納罕,道:“情況如此古怪,莫非其中有詐?”就在這時,薩摩半島東南端的哨崗忽然傳來警訊,說有規模甚大、來歷不明的艦隊衝進了鹿兒島灣!
島津貴久聽到消息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大叫一聲:“中計!”
新納忠元叫道:“怎麼?”
島津義久叫道:“他們這是聲東擊西!東門慶在坊津糾纏了這麼久,其實志不在坊津,而只是要將我們引出來,他們好去偷襲鹿兒島!”
眾人大驚,島津貴久馬上傳令,命后軍變前軍,前軍變后軍,以島津義久與新納忠元為先鋒,火速回援伊集院諸城!又派遣使者去通知本田薰親和鐮田政年
,讓他們不要再管那些北九州敗軍,當前要務乃是守住鹿兒島諸城——那裏才是薩摩的根本!
島津義久與新納忠元雖然才廝殺了一天一夜,但兩人年輕力壯,精力充沛,得令便行,各引五百精銳,殺回鹿兒島。
兩個年輕人只顧回援,沒想太多,島津貴久卻已是心肺如焚,忽然想起一事,大叫:“糟!”趕緊派人要將通知本田薰親與鐮田政年的使者找回來,卻已經來不及了!島津貴久與本田薰親離得本來就近,這次派去報信的使者又走得飛快,不片刻就已沖入本田陣中,島津貴久再派去的使者望見,無奈回報。
島津貴久為何要召回使者?原來島津貴久與乃父出身於薩摩島津家旁支,是靠着智謀與武力才吞併了本家,掃平薩摩其它反對勢力,但因統一薩摩未久,在區內的統治尚未穩固,這次北九州豪族與大明海商聯袂來犯,島津貴久以此激發區內同仇敵愾的心理,才使得南九州眾豪族一致對外,並得到西線的肝付家、伊東家承諾不趁火打劫。當島津貴久尚能掌控戰局時,家族內外反對他的聲音便都被壓制住了,但如果戰局脫離島津貴久的掌控,不但肝付家、伊東家可能改變主意,就是內部如伊集院、本田薰親等也都有可能會動搖!所以將鹿兒島大本營可能已經被奪取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本田薰親等未必是件好事!
島津貴久暗暗叫苦,心道:“沒辦法了!只好先守住了伊集院諸城!立穩了腳跟,才能確保他們不反!”當下也催兵馬急行。走出沒多久,果然又接到鹿兒島方向傳來的求救文書!
他們是遠來之軍,南下時一路雖走得求穩不求急,此刻北歸回援,卻恨不得插上翅膀!這一來卻犯了兵家大忌!全速急行之中,雖只半日,十停人中便有兩停掉隊!走在最前面的先鋒部隊眼見再翻過兩個山頭就能望見伊集院一宇治城,卻聞炮聲轟隆隆傳來,島津義久對新納忠元道:“炮聲響得厲害!想必還在攻城!咱們得趕緊衝過去,與城內守軍裏應外合,一定能擊敗敵軍!”新納忠元深以為然。這時他們手下只有不到八百人,但全部都是島津家的精銳,島津義久舉刀叫道:“敵人犯我家鄉!請各位借我力量,趕走入侵之敵!”
眾武士齊聲應命,雖然長途跋涉之後卻精神大振,隨着島津義久、新納忠元猛衝狂奔,要來救主城之圍。群倭正雄赳赳、氣昂昂,不妨槍聲忽響,這回卻不是在伊集院一宇治城那邊響起,而是在身邊響起,在耳邊爆裂!鉛子呼嘯而來,弓箭夾風而至!島津義久與新納忠元大驚之下齊齊失措,群倭驚呼道:“有埋伏!有埋伏!”
原來東門慶登陸之後,率眾圍攻伊集院一宇治理城,城內雖只有數百人,但在伊集院忠朗的嚴密防守之下,東門慶一時之間也無法得逞,他因從一個俘虜處聽說島津貴久確實已率領大軍出城南下,便改猛攻為圍困,調李榮久部、卡瓦拉部、布拉帕部與龍造寺部堵在島津貴久回援的路上埋伏,結果他們埋伏下未久,便見島津義久與新納忠元沒頭蒼蠅般沖了過來。
東門慶下令讓安德魯繼續在伊集院一宇治城外放炮,造成大軍尚在城外猛攻的假象,果然援軍聽到炮聲,跑得更急,一個不防,盡數落入了東門慶的陷阱當中!
在一定的距離內以火槍對步卒殺傷力本來就大,何況是伏擊!但聽四周砰砰砰砰砰兩百支火槍同時響起,第一輪射擊中就有數十人倒下,島津義久竟也在這一輪射擊里中槍落馬,七百多薩摩軍在鉛子箭矢紛飛之中本來就亂,見到主將受傷落馬生死不明更是惶恐!火槍隊換鉛子、上火藥之際,李成泰的一百六十名弓箭手連珠箭發,補上了這個空擋,數輪箭雨之後,又是一輪槍響!
眼見敵軍已亂,東門慶一聲令下,李榮久與龍造寺隆信一人一邊沖了出來,新納忠元厲聲高呼,卻已沒法組織起士兵進行有效的抵抗!徐海率領十個心狠手辣的積年海賊和十個武藝精熟的日本武士直奔敵將旗幟所在,跌落在地的島津義久不但肩膀中槍,而且落馬時又被馬踢傷了大腿,趴在地上沒法動彈,但他身上鮮明的衣甲卻出賣了他的身份,被徐海一條繩子綁了,捆到東門慶面前。
新納忠元眼見敗勢已成,帶着幾個心腹,不顧一切衝出重圍,慶華祥軍懂得倭語的齊聲高叫,喝令餘眾投降。群倭眼見兩個主將一個被俘,一個逃走,且敵強我弱,再斗下去也沒希望,便都沒了戰意,紛紛棄械,只有十幾個人還在負隅頑抗,卻被徐海與龍造寺隆信圍了起來,刀在前槍在後,這已不是戰鬥,而是屠殺!
五十把火槍齊鳴,那十餘人便盡數倒下,有的當場死了,有的還在掙扎,徐海殺紅了眼睛,跳過去一人補上一刀,這才幹凈了!投降了的薩摩倭兵雖然大多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但見到徐海殺人的樣子卻都不禁膽寒。
此戰共殺敵兩百二十七人,俘虜四百六十九人,其餘的或逃走,或失蹤,這六七百人乃是島津家最支系、最精銳的部隊,非臨時徵集的農兵可比,遭此重創的島津家不但整體戰力大削,而且對區內豪族的控制力也將大幅度減弱!
東門慶繳了俘虜的兵器后,部隊又回到伊集院一宇治城外,前面趕着俘虜,後面推着屍首,繞城一周,又將島津義久綁在一支大旗杆上推到城門口示威,城內伊集院忠朗望見心膽俱裂,拿出東門慶第三次射入城內的招降書,望望城外一門門的大炮,一排排的鋼刀,不住地哆嗦:“怎麼辦?投降?還是繼續守城?還守得住嗎?還能守多久?”
本來他還有援軍可以期待,但看到島津義久之後他連對援軍的作用也產生了疑慮!
“貴久大人就算殺到城下,能贏得了這幫唐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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