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十年
門外嘈雜聲忽然響起,在這原本寂靜的午後顯得有些突兀。“走開,擋啥道呢。”彪悍之氣瞬間傳來。
眾人雖然驚訝,卻並沒有在乎多少,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門外是一群身着白衣的隊伍,胸前的紫薇花甚是顯眼。一群大男人的衣服上卻綉着一朵紫薇花,有些奇怪的感覺。
盛開的紫薇花,分外純美。
沒想到的是,那群白衣人竟然朝着傲竹樓走來。
中年人目中光芒一斂,原本要走的行動馬上化為坐下。端起眼前的茶杯,細細的品味着竹葉的清凝。
彪悍之氣迎面撲來,那群白衣人已經走進了傲竹樓。“老闆,來點茶水!”聲音帶着一股不耐煩的神情。
這群人普遍在三十歲左右,只有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也許是傲慢慣了,此時的這群人和眾人明顯不是一派的,與其他的人拉開了距離,而且不像眾人那般熱鬧交談,明顯是自持身份,不願與眾人攀談。
“老闆,這茶水怎麼還沒到啊!沒看着我們兄弟渴了嗎?”那群白衣人里的一個貌似是領頭的人大聲喊道。
莫老闆趕緊應道:“諸位稍等,馬上就好。”
眾人也許是見得多了,也沒怎麼在意,還是各自各的說笑,場面熱鬧之極。
那為首的白衣人看上去也是英俊的,只是有着一股傲慢,彷彿自己是天然的上位者似地。眼看着眾人竟然沒對他這個“上位者”怎麼在意,這人要是無聊膚淺起來,也算是無敵了。
這白衣人興許是傲慢慣了,再加上平時地位尊崇,不禁就要想顯顯威風。
莫老闆已經把茶水端了上來,白衣人一共四桌,莫老闆負責兩張桌,而小竹負責兩外兩張。
白衣人喝了一口茶水,忽然眉頭一皺,用最為原始的無恥方法開始了他的立威。
呸,那清香的竹葉清茶從他口中瞬間噴出,“我說你這是貓尿嗎?這麼難喝!”莫老闆眉頭一皺,知道來找茬的了,“這位客官,您這說的就不對了,這竹葉清茶乃是本店上好的茶水,也是傲竹樓的鎮店茶水,您要是覺得不好喝,我給您換碧槐茶。”
白衣人神色眉毛一揚,傲慢道“換什麼都不好喝,就你們這店,能有什麼好茶啊。”
莫老闆尚未答話,馬叔不樂意了,“這位公子,不想喝就走,這竹葉清茶,凡是來過的客人,沒有一個說不好的。想必這位公子是一個異類吧。”
哄堂大笑。
白衣人頓時一怒,眼中凶光一閃,大聲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說我。”
“在下可不是個東西,在下區區一個人,名諱是馬天。想必公子是個東西嘞!”
再次哄堂大笑。
馬天是什麼人物,江湖上摸爬滾打地幾十年,什麼人物沒見過,這白衣公子明顯一個傲慢的小雛,不給點顏色看看,他還猖狂了。
“你!大膽!”白衣公子此時已是勃然大怒。“來人,給我教訓他!”
鏗鏘!鏗鏘!
數十把刀交相呼應,虹氣亂舞。此時正值八月,正是天氣最為炎熱的時候,但是此時傲竹樓內卻是一片寒意。
那些白衣人所拿之刀皆是通體白色,瞧來冷意涔涔。雖是炎夏,卻能看見寒氣四溢。
馬天頓時一聲大喝,猛然站起身子,喝道:“怎麼,還想動手不成。”。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悠悠傳來,“凌冰那個老傢伙是你爺爺?”
寂靜。
白衣公子一愣,眾人也一愣,看向聲音來源處,中年人。
微笑,喝茶,動作優雅。
“你是什麼東西,我爺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叫的嗎?你好大膽……”話還沒說完,卻已經嘎然而止。
白衣人群里最年長的那個人已經阻止了白衣公子。接着他目光如電,看了看中年人。
這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波瀾。
白衣人群似乎是有些忌憚中年人,沒有再傲慢。
這裏是驛站,乃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這裏永遠都不缺話題,不一會兒,眾人就熱鬧的議論了起來。
“哎!我說,我前些日子在清秋之原運毛貨時,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很多北極荒的人。你說這北極荒是不是真的人多呢,這些年還沒放棄嗎?”一個大漢說道。
馬天聽后嚷嚷道:“放棄什麼啊,依我看這北極荒找不到那孩子,是不會罷休的。這都多少年了,十年啊。也奇怪了,十年前竟然也有人能從北極荒帝手裏搶走一個嬰兒。這人恐怕也不簡單。”
眾人聽后紛紛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敢和北極荒帝叫板的人,絕不會是一般之輩。”
“哎,馬叔,你們說的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啊!這我以前可沒聽您說過。”小竹來了興緻,問道。
馬叔似乎很喜歡小竹,忙把他拉過來,親熱地道:“哦,小竹。來來來,馬叔,我給你說說。”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這事啊,原本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可是這已經十年了,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這江湖傳言,十年前北極荒帝想要把自己的第四子送入輪迴圈,可是儀式剛到一半,孩子的母親便來了,一番阻擾,孩子從幾十米高空落下,這時候呢,眾人正自爭鬥,卻是誰也無法救下這個孩子,可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不但救下了孩子,而且還硬接北極荒帝一記冰之印,從容離去。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北極荒卻依舊沒有放棄尋找那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
小竹聽后道:“馬叔,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就好像你親眼看見了似的。”
“哈哈。小竹,我當然是不可能親眼看見了,可是這可是從星宿海傳過來的消息,”說著,馬叔故意壓低了聲音道,“也可以說是從孩子母親嘴裏傳來的。”
小竹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個意味深長的明了眼神,繼續道:“那麼馬叔,那輪迴圈是什麼啊!”
馬天道:“輪迴圈可不得了了,那可是咱們地之大陸上最為神秘的東西。給你細說你也不明白,你就知道人一旦進入輪迴圈,這生命也就終結了。”
“啊!那豈不是說,那北極荒帝要殺自己的孩子?”小竹嘴巴張的老大,驚訝道。
馬叔連忙制止小竹噓聲道:“小竹,你小聲點,這話,我們在這裏說說就好,可不能在外面亂說啊。”
小竹不以為意,嗤聲道:“這有什麼不敢說的。真是的,這北極荒帝也太狠了吧,連自己的孩子都這麼對待。想必孩子的母親是故意透漏當年場景的吧,相比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這位母親。也好,十年也抓不到一個人,卻還讓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了當年的糗事,真丟臉。”
小竹便是這麼爽快,想到什麼說什麼。在他的心裏,這北極荒帝就是太絕情,是什麼樣的仇恨,連自己的孩子也要殘害。
馬天眉頭一皺,剛要提醒小竹停口,忽聽一聲大喝:“住口!”彷彿平地一聲雷一般,瞬間在傲竹樓響起。
眾人一怔,回頭一看,那群白衣人已經又一次站了起來,兵器出鞘,寒意無限。就連那老者也是一臉怒意的看着小竹。
“我為什麼要住口,我說我的,管你什麼事啊!”這小竹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叫的,平素就是像竹子一般寧折不彎,再加上十來歲的年紀,正是叛逆的時候。
白衣公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怒氣開口道:“你個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竹也來了脾氣,大聲回道:“你才是小兔崽子,你家大人怎麼教育你的,這麼沒教養。”
“你大膽,你說誰!”白衣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當下拔刀在手,就要上前。
“說你呢,驕狂跋扈的樣子。”小竹滿不在乎地道。
“你……”話都沒說完,白衣公子就拔刀在手,手一揮,白刀在白衣公子身前劃過一個美妙的弧線,一道白色光芒赫然形成,朝着小竹倏然斬去!
月牙的形狀,和空氣激烈摩擦,竟發出嗤嗤的聲音。
卻見小竹絲毫不懼,一個騰身,右手在那桌上一撐,整個身體已經快速上升,兩腳朝上,單手扶着桌子,已經是躲過了那道白色光芒。
身姿竟然是異常的矯健。
那道白光閃過了小竹,竟是余勢未衰,轟的一聲把一張桌子劈的粉碎。原本桌上的四個茶杯亦是倏然飛上上空,然後又突然落下。
“這竹葉清茶,可是這雲隱山之下第一茶,這位公子這麼浪費,甚是不該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中年人優雅起身,說這些話的同時,羽扇輕搖,一股看見的青色光芒瞬間發出,穩穩托住那四個茶杯,然後緩緩送到旁邊的桌上。
這一手一出,滿堂皆驚。
那青色的光芒濃郁而沉穩,大氣中透着靈動,讓人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好像是山林間的清新靈氣。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