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辦法
趙闊緊抿着唇坐在上首喝茶。
縣令大人看着他的臉色,叫苦不迭。
心裏鬥爭了很久,他終於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那何家的姨娘……”
“還是沒有找到。”趙闊放下手中的粉彩蓋碗,淡淡的接過來話茬。
縣令大人暴汗。
說出去實在是丟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女子,怎麼翻遍了整個東昌府就找不到呢,莫不是還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不應該啊!
“你也莫要急於求成,像她那種極有心計的人,是不能與尋常女子等閑划之的。”趙闊說到這裏,腦海中自動浮現出秦妙言不卑不亢的一張臉來。
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只是她身懷妖術,整個蘭陵被她這瘟疫搞的天翻地覆,一旦跑出去,只怕也是個禍患。”
縣令大人猛點頭附和:“大人說的是!”
趙闊瞧他這樣子,不由嗤的一笑,不咸不淡道:“這禍患不除,到時候再要她在旁的府縣弄出些什麼動靜,按照皇上的性子,恐怕還是得你我擔著。”
縣令大人的臉頓時是一陣白一陣青。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全力以赴,儘快將疑犯捉拿歸案,還蘭陵百姓一個公道!”很快,他又擺正了姿態,義正言辭的拱手說道。
公道不公道的這點倒是不用愁,畢竟蘭陵的百姓們並不知道這來勢洶洶的疫病,不過只是一個知州府的姨娘為報復何有德故意為之而已。
今上多疑,當初為了隱瞞蘭陵的瘟疫,國公爺已經費勁了心裏,一旦要何太師從中捉住什麼把柄,趙闊只怕國公爺當時腹背受敵。
而近些時日少主卻如此率性為之,只為了那個秦妙言……說到底,就是怕皇帝得知她的能耐,再將她召入宮中吧!
所以就用蕭家的名頭主動替她擔下一切,不管是福是禍,然後將國公爺置於危險之境?
孰親孰疏,少主怎的就如此糊塗!
念及此,他眉頭不由得皺緊,“不多說了,你儘力查,我先回去。”
縣令大人忙應諾,跟在後面送趙闊出去。
趙闊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
縣令大人疑惑的望着他。
“我趙闊不過是一員武將,為人粗魯莽撞,幸而得皇上垂青才能來蘭陵做一次欽差大臣,不如縣令大人你看事通透,”趙闊覷向縣令大人,微微的笑:“去杭州府一路,見秦娘子和蕭大公子配合的倒是默契,也不知他們早年是否是舊相識?”
您老還粗魯莽撞!
縣令大人忍不住在心裏腹誹,腦筋卻是轉的飛快。
若說趙大人之前沒有調查過秦妙言他是不會信的。
要知道她先前是一直在蕭家,和蕭大夫人關係也是極好,再蘭陵時人盡皆知。而蕭大公子為人倨傲,便是和他母親關係好,他也不一定看得上眼。
那趙大人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就是個外人,難不成還能知道人家蕭家內部的那些彎彎道道?
縣令大人本想含糊其辭打個哈哈過去,只不過趙闊臉上的笑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毛,只好硬着頭皮說道:“秦娘子知書達禮又善解人意,少有人不喜歡,先前小人還聽拙荊說,蕭大夫人極是喜歡她,想要做回春堂最大的股主呢!”
趙闊猛地一怔。
秦娘子知書達禮又善解人意,少有人不喜歡……更何況蕭大夫人都不介意她的出身。
難不成少主還真看上那個秦妙言了,所以才為她不惜和國公作對?
他這麼一想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要知道國公爺雖會為蕭家在蘭陵名聲大噪一事腹背受敵,可他畢竟是在朝中,少主卻是在蘭陵,父子兩人關係又素來不合,便是功高蓋主被皇上猜忌,槍頭也難免直對少主,反是國公爺可落個教子不當的罪名而已!
縣令大人愕然的看着趙闊。
眼見着他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卻是嘆氣,最後又苦笑。
莫非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縣令大人異常不解。
…………
蕭大夫人聽說秦妙言要走,驚訝的睜大眼睛。
“你可聽清楚、看清楚了?”這怎麼突然就要走呢!
木香忙點頭:“奴婢剛剛去尋秦姑娘的時候親耳聽見的,孔嬤嬤囑咐手下的丫頭們先收拾着東西,想必是要等秦姑娘回來親自來告訴您!”
蕭大夫人就看向莫語,語氣不無責備:“這就是你說的‘兩人早就心意相通’?我看人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指的是剛回來那陣莫語打的小報告,其實一切也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想到這幾日兩人走的愈發近,哪個能不多想?
“夫人,莫語真的沒騙您!”莫語委委屈屈的說道:“秦姑娘的確是傷到了肩胛骨,那個位置如此刁鑽,若不是大公子幫她上藥,傷勢又怎麼會好的這麼快!”
“而且大公子回來后一句也沒同您說,就連秦姑娘提也沒提,只說受了些小傷,這不是欲蓋彌彰又是什麼?”
只怕是兒子為了保全人家姑娘的名聲……而正巧那姑娘也沒什麼意思。
可怎麼想怎麼心裏都不舒服。
難不成到手的兒媳婦就這麼飛了?!
“望之呢,他肯定也知道了吧,那他現在在做什麼?”
“好像是去了甄家,自從公子回來,忙得腳不沾地,還沒有去看過甄公子呢!”莫語大剌剌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蕭大夫人已經鐵青的臉。
“這個臭小子!合著他自己都急也不急,我這老娘可真是瞎操心了,什麼時候了還想着去找甄諫那傢伙!”她委實是又好氣又好笑。
也不怪蕭大夫人急,實在是兒子老大不小了,偏偏遇見個漂亮又能幹的姑娘,兒子卻又矜持的要死。
一個做母親的,就是心再大也能看出來兒子待一個姑娘的不同,尤其是她現在還有了莫語這個耳報神,時常把兩人相處的日常一點不漏的傳過來。
“夫人,這可怎麼辦啊,”木香也跟着擔憂道:“若是秦姑娘當真走了,那可就再也難尋理由把她留下了!”
蕭大夫人思忖片刻,竟是毫無辦法。
便是她要敲開兒子那個榆木腦袋,也得郎有情妾有意不是?
可人家願意嗎?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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