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寧為君心

番外:寧為君心

9月的一天,董寧在帝都中心婦產醫院產下一名男嬰。

由於胎位不是很正,她採取的是剖腹產,所以在生產過程中,並有受到太大的痛苦。可等到這麻藥勁兒過去了之後,這劇烈的痛感便就來了。

“老婆,很疼是不是?”尚銘握着董寧的手,“我去跟醫生說說,看是不是能打止疼針什麼的!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去!”

董寧無力的搖搖頭,說:“我想看看孩子。”

尚銘笑了笑,自豪道:“是個大胖小子!長得和我特別像!一看就是我兒子。”

“胡說。”董寧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剛出生的小孩都是皺皺巴巴的,哪裏看的出來眉毛鼻子的?”

“騙你是小狗!”尚銘還真有些急眼,“護士一會兒就會把咱兒子抱過來。很快,很快!”

當董寧第一次抱着這個小小的生命時,她哭了。

自她蘇醒以來,她忘記了很多事情,特別最近十幾年的事情。

她對尚銘有着刻骨的好感,但卻模糊了他們那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董寧只記得,她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母親早年認識了董大海,和董大海從露水情緣,到成為養在外面的情婦……董寧從未得到過家庭的溫暖,她甚至懷疑家庭是否能帶給人溫暖。

而現在,她懷裏的這個小生命,使她和尚銘構成了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說長得像我吧。”尚銘摟着董寧,慈愛的看着他們的孩子,“你是沒聽見他哭,特別洪亮!”

董寧說:“哪個小孩還不都這樣?你至於這麼激動?”

“那能一樣嗎!”尚銘喊道,“這是……”

“噓!”董寧立刻制止他,“別把兒子吵醒了。”

尚銘忙不迭的點頭,傻呵呵的又笑了,繼續看他的寶貝兒子。

他今年46歲。

從認下尚瑞開始,他就以為他這輩子不會自己的親生骨肉。

可上天終究善待了他,讓董寧走進他的生命,又點亮他的生命,最終,還和他孕育了生命。

“老婆,辛苦你了。”尚銘親吻了董寧的額頭,“謝謝你讓我的生命變得完整。”

……

董寧選擇在月子中心做的月子。

葉藍茵和周亦行從澳大利亞飛回來看望她和孩子。

葉藍茵帶了好多母嬰用品,都夠孩子用到一歲了。

董寧一直道謝,還說:“你們還特意回來一趟,真是辛苦了。可惜這個小不點就知道吃吃睡睡的,也不能和你們玩會兒。”

“嬰兒就是吃和睡啊。”葉藍茵笑道,“你也就這一兩月輕鬆些,等孩子再大了,有你忙的呢。這小孩可是長得飛快,一天一個樣兒。”

董寧看了眼嬰兒床里睡得正想的兒子,已然感受到了做父母的任重道遠。

“在墨爾本還都習慣嗎?”尚銘插話道,“你們過去也快三個月了吧?缺什麼,我從這邊給你們寄。”

周亦行頷首:“一切都好。”

尚銘點頭,又過去守著兒子。

葉藍茵問:“給孩子起名字了嗎?小名有嗎?”

“還沒呢。”董寧無奈的搖搖頭,“尚銘還在翻字典,說是要找個最好的字給他的兒子。”

葉藍茵和周亦行聽了,都是笑了。

不過,尚銘這個歲數得了個兒子,絕對算是大事中的大事了。

和孩子打完招呼、給完紅包,周亦行便去了客廳的沙發坐下,和尚銘聊天。而葉藍茵則在卧室里陪着董寧,和她說了不少的育兒心得。

“藍茵,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我真的是如釋重負。”董寧坦言,“我今年也36了,之前還病了那麼久。我真怕孩子會因為我的原因而受到影響,會出現身體問題。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自責一輩子。”

葉藍茵拉着董寧的手,完全可以體會她的心情。

這女人一旦成為了母親,一顆心便全部撲在了孩子身上,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有多大的痛苦和災難,自己來扛。

“現在不都好了?”葉藍茵輕聲道,“你看孩子多好啊。你可以鬆口氣了。”

董寧一聲長嘆,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月子中心的醫生來巡房。

董寧沒讓尚銘留在身邊,叫所有人都在卧室外面等候。

藉此機會,葉藍茵對尚銘說:“二爺,你可不能有了兒子忘了媳婦兒啊。寧寧生這一胎,沒少受罪。”

“小葉,你就放心吧!”尚銘拍着胸脯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對寧寧,讓他們娘兒倆安安踏實的過日子。”

葉藍茵又向尚銘囑咐了一些產婦在生育過後可能會出現的問題,讓尚銘一定要注意。

周亦行在葉藍茵身旁聽得比尚銘還認真,待到醫生叫尚銘進卧室后,他就問:“你生完果果和豆豆,也是這樣嗎?你也……擔心那麼多嗎?”

比如,奶水不好,不能好好的養育孩子;夜不能寐,常常擔心孩子夜晚着涼;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什麼因素會傷害到孩子……

葉藍茵聽周亦行忽然這麼問,便想到他大約是覺得愧疚。

因為她生孩子的時候,他沒有在身邊,沒有照顧她坐月子,也沒有起夜照顧孩子。

“你說呢?”葉藍茵反問,“生糖糖的時候,你不是24小時陪着我嗎?亦行,別再想那些了。我不怨你,你也別怨你自己。”

周亦行沒說話,可心裏卻憋堵的十分厲害。

葉藍茵生的是雙胞胎,艱辛程度翻倍,可他卻一直不在她的身邊。

“亦行,小葉。”尚銘忽然從卧室里小跑出來,“麻煩你們幫我照看一下寧寧,她忽然想吃水果撈,我得去給她買一趟。”

葉藍茵點頭:“你去吧。這兒有我們。”

尚銘沒多停留,馬上就離開了。

而董寧之前精神還好好的,在尚銘走後卻是蔫蔫的躺在床上,說是累了,想睡會兒。

周亦行和葉藍茵也沒多想,安靜的守在客廳里,讓董寧好好休息。

此刻,董寧的眼淚打濕了枕巾。

剛才來巡房的醫生和她閑聊幾句,無意當中提到她當年做過人流,這年歲大了生下兒子,一定要仔細自己的身體才是。

董寧聽到“人流”二字,腦袋瞬間嗡嗡作響。

她聲音顫抖的問醫生:“您確定我以前做過人流嗎?”

“你在婦產醫院有過備案啊。”醫生說,“我們這邊接收你的時候,為了更好地照顧月子,也會翻看你以前的病例的。你放心,我們很正規,都是經過醫院認證的。”

董寧沒有應話。

她的大腦里,一部分記憶正在破土而出。

是。

她做過人流,流掉的就是她和尚銘的孩子。

那時候,她才二十歲,發現自己懷孕了,心裏又喜悅又害怕,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偏偏尚銘也不在她的身邊,而她懷孕的事情又讓她的媽媽給發現了……

媽媽!

董寧忽而覺得頭痛欲裂,太多的事情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在她的腦海里一個接着一個的倒塌,最後拼成一個完整的圖案。

——寧寧,媽這一輩子就是個錯誤。給董大海生下了你,卻是給不了你一個家。你千萬不要走媽的老路啊!如果你和這個男人確定不了未來,就千萬不要生下他的孩子!

“啊——”

董寧驚聲尖叫,一下子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坐在客廳里的周亦行和葉藍茵嚇了一跳,趕緊衝進卧室,就見董寧滿頭大汗的抱着自己的腦袋,整個人都是發抖。

“寧寧!”葉藍茵跑到董寧的身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別怕!別怕!我們都在呢。”

話音一落,熟睡的嬰兒也被吵醒,哼哼唧唧的哭了起來。

周亦行走到嬰兒床旁邊,想哄哄孩子,可董寧忽然嘶喊道:“把他帶出去!我不想看見他!立刻讓他出去!”

周亦行和葉藍茵都被董寧這樣的反應給驚到了。

可眼下,孩子確實不適合再待在這裏,周亦行立刻叫護士把孩子先給抱走了。

處理好孩子這邊,葉藍茵問:“寧寧,你這是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你別害怕,我給你叫醫生過來看看。”

董寧冷笑,看着葉藍茵,對她說:“藍茵,我怎麼能生下尚銘的孩子呢?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居然還叫我給他生孩子!這簡直就是笑話!”

葉藍茵大驚,更是聽的一頭霧水,她疑惑的看看董寧,又看看周亦行。

周亦行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對。”董寧點頭,“我想起來當年我為什麼會離開尚銘,我又為什麼會失去一個孩子,我媽又是怎麼因我而死的!我都想起來了。”

葉藍茵臉色煞白,頓時想到了尚博!

如果董寧記起了一切,那尚博對她的那些折磨和羞辱,是不是也……

可葉藍茵不敢問。

她怕如果董寧還沒想到這一層,自己的話反而是提了醒。可是,現在的董寧,看起來也並不妙。

“我想一個人靜靜。”董寧冷聲道,“請你們兩位先出去吧。”

葉藍茵皺着眉頭沒動彈,可周亦行卻是沖她點點頭,示意她離開。

於是,他們夫妻離開了房間。

走廊上。

葉藍茵心情無比緊張,她說:“寧寧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安穩的生活,絕對不能再出什麼岔子啊!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呢!她什麼時候懷過孕?她……”

“你先別自亂陣腳。”周亦行說,“董寧的心事和尚銘有關。以前的尚銘有尚瑞牽絆,他不好全心全意的為著董寧。現在不同,他們有孩子了,尚瑞也根本不是尚銘的孩子。這一次,尚銘一定可以處理好的。”

葉藍茵不以為然。

她覺得,如果只是董寧剛提到的那些事情,或許是會有所轉機的。可如果涉及到了尚博,那事情可就難有轉圜了。

“亦行!”葉藍茵一把抓住周亦行的手臂,“你得答應我件事兒。”

周亦行點頭。

葉藍茵又道:“你出面去勸二爺。讓二爺帶寧寧和孩子離開帝都,不在帝都生活。二爺在香港和吉隆坡,又或者是馬來西亞,不都有生意嗎?隨便去哪個都好。又或者,讓他們也移民來澳大利亞生活,我們正好可以就伴!總之,別讓寧寧在帝都待着了。”

周亦行覺得這是話裏有話,而且不僅是話裏有話,葉藍茵明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葉藍茵就是個透明人,在他面前毫無秘密。可現在看來,她心裏藏着事,事關董寧。

“不能告訴我?”周亦行問。

葉藍茵點頭。

尚博和董寧的事情,她會帶進棺材裏,一輩子都不讓人知道。

……

半小時后。

尚銘買了水果撈回來,可董寧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絲毫不理會尚銘。

周亦行和尚銘說了前因後果,尚銘聽了之後,無比震驚!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和董寧曾經竟有過一個孩子?難道……這就是董寧當初離開他的真正原因嗎?

尚銘想找董寧問清楚,可董寧卻不願多說,更不想再見到尚銘。

就這樣,原本因為新生命到來而喜悅非常的夫妻二人,變成了冷戰。

……

董寧做完月子,帶着孩子去了葉藍茵的小公寓。

這是葉藍茵和周亦行回澳大利亞之前,她要求葉藍茵幫她的忙。

葉藍茵本不想給出鑰匙,可又怕不順遂董寧的心思,董寧會想出其他極端的方法,所以只有聽從。

今天,尚銘買了很多東西,過來看董寧和孩子。

月嫂識相的哄着孩子在卧室里待着,把客廳留給了尚銘和董寧二人。

尚銘見董寧憔悴,心想她坐個月子,竟然是越來越瘦,心裏就十分心疼。可心疼的同時,他又有些生董寧的氣。

當年她就是這樣。

分手的時候,什麼也沒有說,連一個原因都沒有。

“寧寧,我們是夫妻,有什麼話不能敞開說呢?”尚銘擰眉道,“兒子一天天也大了,你想讓他看着父母分離嗎?”

董寧冷哼一聲:“尚銘,你趁我昏迷的時候和我結婚,有沒有想過我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你?”

尚銘愣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董寧又道:“你一直好奇當年我們為什麼分手,是不是?因為你,我沒了孩子、沒了媽媽,你說我怎麼能不恨你?我那時候才20歲!你但凡對我有些愛護,就不會讓我懷孕!”

尚銘被說的啞口無言。

他這人,三十幾歲才經人事,有時面對董寧確實會情不自禁。

如果他知道自己偶有的一次放縱,會讓董寧遭了這麼大的罪,他一定會仔細再仔細,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讓她受苦。

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沒辦法逆轉時光啊!

“原諒我一次,好嗎?”尚銘懇求道,“當年你太年輕,我也太衝動。我沒能好好保護你,是我的錯。而現在,我們都成熟了,也有了兒子,就讓那不好的事過去吧。”

董寧也想過去。

可是,連續好幾晚,她都會夢見她的媽媽。

她的媽媽一直在質問她:“你為什麼要走我的老路?你怎麼要和一個沒有未來的男人在一起?我用我的死,都沒能喚醒你嗎?”

雖說尚銘已經娶了她,她並不像她的媽媽那般,是個沒有名分養在外面的女人。可是,如果不是因為當年的那次爭吵,她的媽媽也不會車禍而死。而如果不是因為自責媽媽的死,她也不會狠心流掉了孩子。

說到底,董寧過不去的坎兒,是她自己犯下的錯。

“你走吧。”董寧痛苦的閉上眼睛,“再給我些時間,我要……”

話沒說完,孩子忽然哭了起來。

董寧連忙起身去查看,尚銘想要跟進去,卻是被董寧給攔下來,只能失落的離開。

……

時間一眨眼又過去了一周。

董寧給兒子起了個小名,就叫多多,取福氣多多、好運多多的意頭。

多多已經快兩個月大,越來越討人喜歡,孩子理應該辦理戶口,可董寧遲遲沒有聯繫尚銘,一直在和自己較勁兒。

月嫂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人生經歷過的事情很多,就勸董寧:“尚太太,兒子都生了,還較真兒太多做什麼呢?我瞧那尚先生也是個好男人,對你和多多都很好。不管以前有什麼,你們現在算是被孩子拴在一起了。多考慮考慮孩子,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董寧不說話,看着多多烏亮的眼睛,心裏是又疼又愛。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跨出一步。

董寧把多多交給了月嫂照看,然後開車去了墓地。

說來也是慚愧,她已經很久沒有來打掃過墓地了,這墓碑旁邊的草都快遮擋住墓碑上的字,是這一方小小的地方透出寂寥蕭索的凄涼感。

“媽,我來看您了。”董寧蹲下身子,把草往一邊拉了拉,“我……來晚了。”

在董寧的記憶里,媽媽最愛乾的兩件事——唱歌和打麻將。

不過,唱歌的媽媽只存在於董寧的小時候,而打麻將自是存在於董寧上小學后的每一天。

以前的董寧不明白。

本來是個對生活充滿熱愛和希望的一個女人,怎麼就一步步的變成了這樣?變成了別人的情婦,更變成了一個沒有心的行屍走肉。

可現在,董寧真正的做了母親,她便懂了。

從頭至尾,她的媽媽都活在對她的愧疚之中,更活在對自己犯下的錯誤的悔恨之中。

“媽,我不能再這樣下去。”董寧說,“多多不會希望我和他的爸爸就這樣分開,我得給我兒子一個完整的家,也是給我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對於過去和媽媽的爭吵頂嘴,甚至是那場車禍,董寧感到心痛和自責。

可這些終究也是過去了。

“希望你可以保佑我吧。”董寧又說,“我不想再夢見你了。我需要從過去走出來,不是嗎?我不是你,他也不是董大海。”

說完,董寧又在墓地前站了好久,最後瀟洒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釋然了不少。

雖說流掉的那個孩子的心結並未解開,可是,她現在已經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孩子,她不能顧此失彼。

她如此寬解着自己,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尚銘。

她猶豫了那麼一會兒,還是接通了電話。

“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大概還有……”

“多多忽然大哭不止,呼吸也不暢快!我帶他來婦幼醫院了,你直接過來吧!”

董寧掛斷電話,整個人都恍惚了。

她的視線變得模糊,甚至還出現了一瞬間幻覺,正是多多笑的樣子。

“多多……”

董寧輕喚了一聲,把車速提到了最高。

……

婦幼醫院。

董寧停好車子,狂奔進醫院,看到了等候在診室後面的尚銘。

她衝過去抓住尚銘的手臂,喊道:“多多呢?多多怎麼樣了!他……”

“你先別急。”尚銘安撫她,“醫生還在診斷。初步懷疑可能是腹部有些脹氣,大概是睡覺的時候着了風,不是什麼大問題。”

董寧怎麼能不急?

哪怕不是什麼大問題,孩子有個小病小痛的,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覺得心如刀絞!

“肯定是我沒照顧好他,是我的錯。是我。”董寧哭着道,“我應該給自己設定好鬧鐘,定時去看他的情況的。我怎麼那麼粗心呢?我……我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尚銘順勢抱住了董寧,拍着她的背,跟她說:“你只是新手媽媽,已經做的很不錯了。我們的多多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董寧哭的不行,心裏更是自責的不行。

她說:“尚銘,我真的好後悔!我做過流產,扼殺過一條生命啊……我好怕會有報應。可如果真的有報應,那就報應我!千萬別報應我們的孩子。他還那麼小,只是個小嬰兒。”

這段時間,尚銘每每想起那個被董寧流掉的孩子,心裏也是難受不已。

他既惋惜痛心自己沒了個孩子,也心疼董寧那時候孤立無援,默默去承受這樣的悲痛。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尚銘哽咽道,“我和你都會好好的保護多多,讓他平安健康的長大。而那個離開我們的孩子,他也會留在我們心裏。寧寧,你有我,還有多多,我們一家人以後好好的。”

董寧聽着這話,越哭越傷心。

她幾乎是把她當年分手的所有痛苦和委屈,宣洩了個徹底。

這輩子,她遇見了尚銘,認準了尚銘。

尚銘讓她體味到了愛情的美好和甜蜜,可卻也讓她知道了愛情的無奈和心酸。這個能讓她覺得心滿意足的,又讓她悔恨不已的男人,佔據了她的全部……

多少年過去后,董寧還是常常會想,如果尚銘那時候沒有娶她,她會怎麼樣?

她想,她大概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吧。

……

最終,尚銘聽從了周亦行的提議。

他在香港購置了新房子,帶着董寧和多多,一家人去了香港定居。

董寧幸運的沒有記起來尚博,而尚銘其實早就隱約猜到董寧當年自殺的重要原因,怕是和尚博脫不了關係。

可是,尚銘根本並不介意。

從頭至尾,他都一心一意的愛着那個扎着兩個馬尾,甜甜的叫他“二叔”的女孩。

他們的緣分,在董寧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的,誰都沒辦法阻斷他們的相愛,就連月老都不能。

更何況,尚銘也始終相信蒼天有眼。

該來的幸福,絕對不會缺席;該來的懲罰,也一定會來。

在定居香港的一個月後,尚銘得到消息——尚博在監獄裏死了。

死於傷口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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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有明月照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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