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幸福地又過了二個多月,天氣也由冷慢慢地暖和了,身着薄衣的我更顯得肚子大的渾圓。
看着坐在那裏嘆氣的男人直想笑,以前是惡魔要和我作對,現在是變成暗夜了,一雙眼幽怨地看着假小蜜忙上忙下的。
“老闆啊,你看看她,連脖子上都是狼吻的。”程小樣走過來說說是非。
讓耳尖的假小蜜聽見,從樓梯上跑下來,扭着他的耳朵:“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還是想打一架,敢說起我來了,你說老闆的沒關係,就是不準說我的。”
哇,有沒有搞錯啊,我的也不是什麼秘密,倒是偷偷摸摸的人,才讓人想說而已。
程小樣不怕死地說:“你連手背上都有狼吻,你還有力氣打得過我嗎?哦,是不是老闆。”
想讓我做中間人啊,沒門:“程小樣啊,你可別拉我下水,我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她可能打不起你,可是暗夜准打得你滿地找牙的。”
假小蜜一哼:“我還是很生氣,我還是不要和你說話,誰讓你們設計我。”
女人就是愛記仇,記了幾個月了,還不放棄。
暗夜又灌下一大壺水:“假小蜜,你到底要不要嫁,別學你的混賬老闆。”
嘎,他求婚要不要這樣啊,連我也罵在一聲,沒有我,他能晚晚抱着美人睡嗎?
“不嫁。”非常有聲氣的聲音。
“說得好,小蜜,你有沒有發覺,你越來越漂亮,就連你的飛機場也變了好多。”
“不許看,不許說。”暗夜氣得要死。
“就只許你看啊,哼。”小心我壞心眼裏,讓假小蜜晚上不許他進門,別忘了他現在是吃睡拉撤都賴在我的地盤裏。
“菜好了。”惡魔開心得不得了,讓程小樣去端菜。
“娘子,吃飯了。”
真怪啊,他今天怎麼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啊。
而且那菜,居然還擺了個滿滿的一桌,殷勤地將我抱到主位上坐下:“娘子,一桌菜。”
細心的樣樣菜都盛了點到碗裏讓我吃還一個勁地問:“好聽嗎?色香味齊全嗎?”
不用說我也看得見啊:“知道了,吃飯就吃飯,那麼多話。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程小樣,你得學着點,搞個什麼竟敢上崗的,你就喝西北風了。”
“你又想賴賬不成。”他奪下我手裏的筷子,用力地瞪視着我。
莫名其妙:“你今天怎麼了,不讓我吃飯了啊,煮了菜就是用來吃的啊。”難道看得飽嗎?我又不神,只聞香就好了。
“你答應過我什麼,你不記得了。”他一張臉,硬是變得難看。
“你說過,他能做一桌好菜出來,你就要嫁給他。”幾個人同聲敵汽地說。
掏掏耳朵:“那麼久的事,我怎麼記得了,來來吃飯,吃飯,小蜜啊,你白天晚上都那麼辛苦,多吃點魚湯,新鮮又補身。”
無視於眾人黑黑的臉,逕自將不愛吃的魚湯推到假小蜜的面前。誰知她一聞到那味道,一轉身就干吐了起來。
“哇。”我驚叫了出聲:“你有身孕了。”
有得好啊,這下可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了吧,瞧瞧暗夜一臉的驚喜交加,硬拉過假小蜜的背,輕輕地拍着。
一雙手硬是扭回我的臉,讓我注視他的憤怒:“你說過的,你就要做到。”
“我以前說過很多話,連我自已都不記得了,孩子餓了,我要吃飯,別說話了哦。”
他抽走我手上的筷子:“別拿孩子來做借口,你這愛賴賬的女人,不管你願不願意,下午就成親,你是想要風風光光地抬進去,還是讓我抱進去,隨便你選一樣。”
不會吧,逼婚要不要逼得那麼絕:“下午太急了,成親是大事,什麼也沒有準備呢?”
偷聽的馬管家從隔壁探出頭來:“馮老闆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只要有人拜堂就行了。”
不會吧,速度那麼快,太嚇人了。
“對,你早就該這樣了,別帶壞樣子。”暗夜贊成地說。
“噓,別吵別吵,我肚子好像不對勁。”抽動得厲害,不像是胎動。
他一臉的不爽:“不要拿孩子來做借口,你嫁是不嫁?”
手慌亂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是,是真的像要生了,肚子縮終得厲害。”
他一驚,看着我的大肚子,一把抱了我起來:“馬管家,快去將全城的產婆都叫來。”咚咚就上樓了。
“別緊張,別緊張,不痛,有我在。”
嗚,不是我緊張,是他在緊張啊,一張臉都白成那樣子了:“假小蜜,你把他拉出去,我越看他越是緊張,越是肚子痛。”
那有人這樣的,明明生孩子的是我,倒像是他一樣。一陣縮痛,痛得我大叫一聲,他幾乎嚇得跳起來,用力地抓緊了我的手,冰冷的可怕。
連產婆也就住在隔壁的酒樓里,這倒是設想得好,馬上就過來了。
“單少爺,還早得很呢?夫人這才破了羊水,沒那麼快生,別緊張。”
嗚,不會吧,現在就痛了,還要痛到什麼時候才生。
一陣一陣的縮痛,讓我大叫起來,生婆又吩咐惡魔讓他喂我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生孩子。
那笨蛋,竟然將參湯都端不穩,潑了滿身都是,嗚,他怎麼可以比我還怕呢?
不知過了多久,痛得我都臉色蒼白,一身是汗,越來越緊湊的痛才來,緊緊的抓着他的手,十指陷入他的肉中去,大叫着:“我以後不要再生孩子了。”
“好,應該快生了,單公子,請你出去吧,女人生孩子,男人看了不好。”
嗚,為什麼他有份做的好事,要我一個人痛着啊,能不能先打打麻醉針啊,我好怕痛啊。
惡魔慎重地搖頭:“我一定要陪在她的身邊。”
排山倒海的痛襲來,我再也顧不得什麼了,雙手緊緊地抓着他,讓肚子裏小生命出來。
“用力啊,吸氣,用力,吸氣,用力。”迷糊中,還聽到他一聲一聲宏亮的聲音,然後暖暖的氣息從我的掌心直到內腑,這讓我有了些力氣,沒有感覺,只有無邊無際的痛在纏着我。
腦里一陣空白,卻又像知道什麼一樣,大叫了出聲:“假小蜜,假小密,快,快把我的金鏈子全纏在我的手上。”很深刻的呼喚,來自靈魂的深處。
至生孩子,我都沒有忘記要帶走我撈的珠寶。
惡魔很生氣,用力地扯開那些東西,憤紅的眼睛叫着:“不許走,你不許走,你要留下來,不許你丟下我,你偷走了我的心,就別指望着離開,我是惡魔,我要你留下來。”
“嗚,好痛啊。”一張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小妮,不要走。”他也有感覺嗎?一手拭着我臉上的汗,在我耳邊說個不停。
“好痛啊,我要走,我不要生了。好痛啊。啊。”驚天動地的大叫聲,我的手也給他咬住了,分不清是手痛還是身體的痛,或是心裏的痛,就聽到了哇哇的哭聲。
是孩子,我腦子清明了些,像是解脫了一樣,大口大口地吐着氣。
“夫人,用力啊,頭出來了,用力啊。”產婆緊張地說著,還有孩子的叫聲,他不甘的地叫聲,讓我咬緊了手,一個用力,將那小生命生了下來。
“夫人,是個兒子。”生完了嗎?我怎麼沒有感覺了。我的兒子,我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能感覺的是滿口的鮮血味。
大滴大滴的熱水滴在我的臉上,我抬起頭,竟是惡魔在哭,他怎麼在哭呢,我好想睡啊,孩子哇哇的哭聲和他的淚讓我又睡不着。
“夫人,千萬要挺住,還有一個。”
天啊,我要暈了,這個帶着回去破腹生吧,好痛啊,我沒有力氣了。
“小妮,不要睡著了,再加油,你生了一個兒子,還有一個,你說過,這是你的寶貝。”假小蜜伏在床頭,滿臉是淚。
“我給你力氣。”惡魔眼紅紅,將我半扶起身,用力地吻下我,將他體內源源不斷的氣力都運了過來。
生命的催促,愛的在呼叫,讓我有了力氣,深濃地吸了一口氣,在無休止的痛苦折磨中,戰鬥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孩子的哭聲又傳來,用盡最後絲力氣,看到產婆又抱起了另一個孩子,興奮地說:“恭喜夫了,是龍鳳胎。”
是嗎?我好高興啊,好想睡啊,我想閉上眼睛,可是惡魔卻不讓,用手揉着我的臉:“小妮,小妮,不要睡著了,看看我們的孩子,在哭啊。”
“我有感覺,我要走了,好好照顧他們。”就連神明也越來越迷糊了,一股玄大的黑暗要將我困住一樣。
“不要,你不能走,人要是走了,我就把你的孩子掐死。”他氣暈了,胡亂地說著話:“產婆,把孩子抱過來,弄哭他們,讓小妮看看,看看你辛苦生下來的心肝寶貝,你捨得走嗎?”
我是捨不得啊,可是我全身沒有力氣了,勉強地睜開眼,看看二個啼哭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終是閉上了眼,在無休無止的黑暗中打着圈圈。
他用力的抱着我,用力地揉着懷裏人的臉,一聲聲呼叫着,一團白色的光,越來越急,旋轉着,讓人不敢正視,很快,床上就空無一物,他懷裏一空,也閉上眼,倒在床上。
急壞了假小蜜,呼呼地跑下樓直叫:“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
我終究還是走了,他留不住我,我也留不住我,時間的洪流還是要帶走我,如傾邪所說的,半絲沒有錯,天機就在生孩子后。非要折磨得我像是死人一樣,受盡了痛才讓我回來。
手指縮了縮,有人驚喜地叫着:“小妮,小妮,你醒了。”
是老媽激動的聲音,哭得像是個淚人兒一樣,這裏是醫院,充滿了藥水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媽,我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不想在這裏。”
“乖,小妮,別怕媽媽和你爸會在醫院裏陪着你的,找了你好久,都差不多一年了,才有你的消息,小妮,媽媽知道你不喜歡在醫院,可是你要住在醫院,媽媽不會怪你的。”
好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不是不想在醫院,我不想的是在這裏,我滿身的痛還有延續着。
老媽的聲音還在響起:“小妮,幸好發現你早,不然媽媽就要永遠失去你了,媽媽不會怪你做了什麼事的,暈迷了三天,你剛醒來,產後的身子很虛弱,不要動氣。”
媽媽,什麼都知道了,我的身體,就是回到了現在,還是逃脫不了產後的痛。
我想回去啊,我的孩子,我的惡魔,淚一滴一滴地滴在枕頭上,我不想讓人看見我在哭。
我還能回去嗎?
要是孩子餓了,哭了,他怎麼辦?他不會餵養啊,手上,還是他咬的傷口,還那樣的痛,痛到我的心坎中。
經過生產我知道老媽真的好辛苦,為了找我,他們吃了不少的苦,都冒出白髮來了,就連意氣風發的老爸,也老了很多,兩邊都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任何一方,我都不想捨棄啊。
老媽無微不至地照顧着我虛弱的身子,醫院說我大出血,搶救了許久才穩定,幸好回來了,要不然在那個地方我估計我連思念也沒有辦法了。而老媽和老爸也沒有逼我說什麼,眼神總是興奮得不得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找我,即使別人告訴他們,我已是失蹤很久的眾人口了,要找回來,是不可能的,還是不放棄,上天不負有心人,我還是回來了,可我的心還牽挂着我的兒子,我的女兒,我的惡魔。是一個最奇妙的美夢如果不是身體還有着些痛,就真的像是一場美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