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波瀾乍起 40 老婆的話
“膚淺！”林無非說。
魏謙墨說：“我們這裏，沒有離婚的男人。”
林無非看着魏謙墨。
魏謙墨說：“你想用離婚這種方式來抬高我的形象，行不通。”
林無非嘟嘴。
魏謙墨說：“別瞎想了。”
林無非皺眉。
魏謙墨說：“我說了，榮華功勛於我，都不如你重要。這輩子，你老老實實和我綁在一起。跟着我，你做不了第一夫人，能有個軍長家屬的美名不錯了。”
林無非的鼻子酸了，她腦海里全是他那一身的傷痕。
魏謙墨摸摸林無非的臉。
林無非說：“如果哪一天我犯了事，你豈不是也會跟着坐牢？”
魏謙墨像被人猛得捶准了太陽穴，好一瞬間無法動彈。
“呵呵！你看咱們太爺爺和太奶奶，有什麼能難過他們那時候？”魏謙墨把林無非緊緊摟在懷裏，“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陪你。”
林無非的眼睛紅了。
她把魏謙墨推開：“我們真的離婚，我已經決定了。”
在魏謙墨的注視下，林無非霍地起身披上睡袍，三兩步到電腦面前打開文檔一陣編輯。
“離婚協議——經魏謙墨和林無非一致協商，決議離婚。二人離婚事宜，遵循以下條例。一、二人婚後分開生活，離婚一事無財產分割。二、二人尚未生於子女，離婚事宜無撫養權糾紛。三、二人雙方家庭無糾紛、無產權交叉紛……”
魏謙墨站一旁，幽幽地看着：“若梧桐老師知道她辛辛苦苦培養的班長，才華顯露在這個擬定離婚協議上，她高興不？”
林無非根本不理會魏謙墨，手指噼噼啪啪地敲着，注意力老集中了。
十分鐘上下，林無非三兩下打印了還簽了大小姐名兒。
林無非把她簽好字的協議直直地塞給魏謙墨，抓住他的手，逼他簽字。
魏謙墨連氣都懶得生。這女人一旦認真起來，你還指望她能講個道理？
林無非說：“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從了，更好；你若不從，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單方面提出離婚。如果走法律程序的話，我們這長時間分居的事實，法官一定會重視的。”
然後，林無非要走的架勢，她的語言神態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魏謙墨把林無非攔住。
“你是認真的？離婚？”魏謙墨問。
“當然！”林無非說。
魏謙墨看着林無非，不讓道。
林無非說：“乖！快簽字離婚。簽了字，離了婚，我們才能繼續做朋友。”
魏謙墨委屈的樣子，說：“不。”
林無非皺眉了，很不耐煩了：“大爺們兒，乾脆一點！”
魏謙墨忸怩地說：“不。”
林無非的腦袋“轟”地一響，二十年前的魏謙墨，在被梧桐和莫雪白收拾得無處可逃的時候，便往往只有這麼執拗的一個字“不”“我不”。
林無非激靈地一搖頭，拎了包走了。
魏謙墨看着手中的“離婚協議”，想也不想，捻着手指要把它撕了。
“你敢!”
林無非殺了回來。
林無非雙手叉腰，好一幅蠻橫的樣子：“你要敢把它撕了……我就讓你，讓你到樓底下訓練場邊去跪搓衣板！”
那畫面……呵呵！
魏謙墨臉頰微動，手指卻不敢動，他定定地看着他那賢淑美貌的妻子。
林無非盯着魏謙墨的眼睛，問：“狗膽肥了？”
魏謙墨不敢接話。
林無非用兩隻手指夾住魏謙墨的耳朵，作勢訓誡：“老婆大人的話，聽不聽？”
“聽。”魏謙墨說。
“老婆大人的命令，從不從？”林無非問。
“從。”魏謙墨說。
“老婆大人的決定，跟不跟？”林無非問。
“跟！”魏謙墨說。
林無非放下魏謙墨的耳朵，瞄着他手中的協議，霸氣道：“那還不動手？”
若動了手，簽了字，那還能是他的老婆？
魏謙墨看着林無非，這傢伙要鬧到什麼時候？她真以為，簽了離婚書就能保他升職，讓他不受她的牽連？
“你是不是已經入了別人的圈套？”魏謙墨問。
林無非看着魏謙墨。
魏謙墨說：“你這眼睛，裏面透露着不尋常信息。沒事幹嘛跟我離婚？”
林無非說：“跟你結婚，什麼好？長夜孤獨，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林無非說得動情，讓人眼前像是有那麼衣服入情入境的畫面。
魏謙墨的眼睛閃着亮光。
“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魏謙墨說。
林無非正然：“嚴肅點，正談離婚的事呢！”
魏謙墨說：“我想和你生個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好。”
魏謙墨的聲音，很柔和。
林無非在魏謙墨的眼睛裏，看到了熱切的期盼。
林無非說：“可以，你跟我離婚，我給你生孩子。”
先離婚，再生孩子！
魏謙墨看着林無非，問：“這婚，非離不可？”
林無非的模樣，挺堅決。
魏謙墨把林無非拉進懷抱里，柔情地說：“我什麼時候混得這麼差勁？讓你為我擔心顧慮！無非，我們就這麼繼續過，好不好？興許，過幾年我就轉業了。你、我、孩子，我們住在上海，你陪我去健身房跑步，我陪你去逛街購物，我們多給孩子報幾個補習班，怎麼樣？”
“不怎麼樣！”林無非的心，挺酸的。
魏謙墨緊緊抱住她，說：“我不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我是不能朝朝暮暮陪你看晨曦日落，也不想你天天在這宿舍守着等我回來。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責任，這不衝突。我們結婚，是經過上級領導層層審批過的決定。當然，組織有制衡方面的考慮，我最近幾年沒有晉銜的機會。難道因為這個，你就要跟我離婚？你太傻了！”
林無非竟沒有話來回應他。
魏謙墨說：“我不否認你的考慮有你的道理。你的商務圈子，我知道！我也常常擔心你，怕你被人欺負，怕你被別人暗算。”
林無非微微嘆氣，她不怕被人暗算欺負，只怕魏謙墨因為她而前程盡毀。
魏謙墨望着林無非：“你為我考慮，我覺得很幸福。但是，你不要拿離婚來考驗我。我驚得起這個考驗，十年、二十年、這一輩子都只有你！我怕你經不起考驗，萬一被哪個不開眼的把你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