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情現實
凌楓回到公司，埋頭苦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打完拳后，再洗漱步行到公司，每天第一個到，其他同事一到下午五點，準時下班，留下一些沒做完的工作，都是凌楓主動申請加班，忙完到最後一個下班。
凌楓這樣的業績，也得到質量部長的欣賞，每次出現批量質量事故，主機廠停線事故，部長都越過科長，交給凌楓處理。
凌楓每天這樣忙碌，一到公司開總結會的時候，各線產品質量細節，都是凌楓來彙報，而各線產品管事的主管，一問三不知，都說凌楓在接手，挨罵的時候是凌楓。
而有功勞業績的時候，都是各個老闆任命的親戚產品主管，和科長出來彙報。
就這樣，凌楓在公司，既不升職也不漲工資。
在公司兩年來，凌楓深知，公司的的各個車間生產主任，和產品主管之間，要有“友好的”關係。
不然下發的各項任務，車間主任都用各種理由延緩執行，甚至不執行。
要保持這種“友好的”關係，就要和公司的各層領導、車間主任遵循公司的“規矩”：每過三五天，掏錢請他們吃喝，KTV包間，桑拿浴足。
這樣一年下來，基本還是月光族，不過年底，這家私人汽車廠公司，升凌楓當上質量管理部門的科長。
年底回家，父母聽到這個消息，也特別高興，把家裏一直給凌楓留着的臘肉、香腸統統拿出來，高高興興過了個年。
又是一個年過去了，凌楓今年二十四歲了，再次踏上去往公司的火車。
凌楓剛到公司，部長就派給凌楓，一個大批量質量事故，主機廠停線事故處理。
凌楓按照自己的思路，先是停掉，生產車間正在生產的工作。
然後排查出，現在正在生產的產品，是正常的后，馬上裝備了一批合格產品，安排飛機空運到主機廠，讓主機廠正常運行，並補充外部倉庫供應。
其次下達文件，封存外部倉庫中之前生產批次不能用的零件，和內部倉庫的零件。
緊接着，通知生產部、工藝部、工裝部、物流部、質檢部、和實驗室，召開會議，找出問題批次零件，查明原因后，落實責任，制定出臨時措施。
然後對生產工裝進行更換，對檢驗規章制度，生產操作手法進行調整，保證後續的長期措施。
最後對問題零件進行篩選、返修后，對責任人進行處罰考核。
這一次考核下來，牽扯了很多人，按照老闆的要求，考核金額又大，考核的領導層，佔了一半。
月底的總結會議，各個部門矛頭都指向了凌楓，各種客觀理由都出來了。
有的領導說凌楓處理的方法不對，不應該安排飛機運送零件，對公司財務負擔過重。
有的說凌楓出差亂報費用。
有的說凌楓文憑不夠這份工作。
還有幾個老闆的親戚領導，把凌楓過去幾個月的舊賬給翻出來。
就這樣，凌楓今年從家裏出來不到兩個月，公司請他另尋高就。
走的時候，這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結滿，被一些不起眼的理由給考核了。
走出公司后，凌楓出租了一個小單間，休息了兩天，就遇到了在之前公司相處“關係不錯”的兩個同事，在他們介紹和鼓勵下，三人合夥開了一家餐館。
凌楓想到前年同學聚會的場面，咬牙拿出這幾年在公司的積蓄，和他們合作開餐館，當然沒有這些積蓄，兩位同事也不會給他講，開餐館會賺錢的事情。
但這點積蓄不夠，凌楓拿出五萬多后，還差一萬多，算下來，三人平均要出七萬左右，餐館才能運營。
凌楓給十多個親戚朋友，和老同學打過電話，當面對着凌楓說種種困難，甚至有的理由是，要給孩子要買衣服，沒錢借給他。
最後只有凌楓的老爸，在前段時間幹活的工地上，老闆拖欠的工資，一天找老闆要三次，才要出五千塊給凌楓。
凌楓含着熱淚，拿着老爸的血汗錢，但錢還是不夠，這時候看到了抽屜里的信用卡。
終歸餐館營業了，起初的一個月，周圍的幾個大工廠和公司，對上班人員的規章制度，管理的不是特別嚴格，很多人在吃飯點就出來吃飯，餐館生意很紅火。
一個月下來，凌楓把信用卡的錢還了，還寄回八千塊給老爸，這時候，凌楓的精神上得到解壓。
好景不長，時代在進步，社會體系在完善，周圍公司，對上班人員在職期間，不讓外出用餐，強制公司食堂半優惠用餐。
這下凌楓的餐館一夜之間，變得特別冷清，高薪聘請的兩個廚師和幾個服務員，整天在麻將桌上。
偶爾有周邊居住的居民來吃飯，沒人接待，就算有人接待，也沒人炒菜，而凌楓他們自己又不會炒菜。
經過三人商量，決定繼續堅持，因為附近又有新的幾家大的廠家，在蓋工廠，在招人。
幾個月下來，凌楓信用卡已經超額度了，也沒見形式好轉，等到周圍的幾家公司運營后，發現他們管理方法和之前的公司是一樣的，餐館徹底宣佈鋪面轉讓。
轉讓當天，另外兩個投資同事的老婆，顯出了持家的本領：“我家冰箱壞了，這個冰櫃我搬回去用着”。
“我們家煤氣灶缺了一隻腳，剛好拿這個替換”。
“這幾張桌子和凳子，我搬回家用來放東西不錯”。
就這樣凌楓拿着轉讓分下來的，三千多塊錢，三人散夥了。
三千多塊錢，付掉房租和信用卡當月的最低還款，凌楓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精神上接受着現實的事實。
為了生活，凌楓再次應聘一家汽車廠的，質量管理職務。
一個月後，是交通銀行，一天N次催款電話，弄得凌楓接不到公司上班的電話，公司下屬彙報嚴重質量問題，給他打電話十，他電話一直通話中。
在交通銀行瀕繁的電話下，辦公室和生產車間的人，都知道凌楓欠信用卡的錢，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帶有鄙視。
在凌楓進公司的第二十八天，公司人事部找到凌天，再次讓他另尋高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