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形狗：他就是個渣男
女人看着女兒，嘆氣一聲，揉了揉眼角抬頭朝他們詢問：“這麼晚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發現了嗎？”
傅祀邪示意花青雀上前詢問。
他不明白，為何梁副處與拐爺對花折枝這麼重視，難道只因為她那些猜測都與案件實際發展相符嗎？那些無憑無據的猜測，在只相信事實證據的他面前，着實可笑透頂。但他不能否認，自己十分期待再次從她口中聽到那些新奇的，令人震驚的狂言斷論。
花青雀坐在母女兩人對面，一側胳膊撐在桌上，拖着腮眯起眼，盯着埋着腦袋的女孩子。對着中年女人詢問：“我們的法醫在正在解剖你丈夫的屍體，你和你女兒想去看看解剖監控嗎？”
一旁警員插嘴道：“之前簽署屍檢同意書時，她們已拒絕查看屍檢過程。”
“哦。”花青雀看向中年女人，女人面上的悲痛很是明顯。
“你老公真的沒有其他至親之人了嗎？”花青雀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沒有。”女人回答的很是果斷，已經隱隱有些生氣的跡象：“這位警員，我已經說得很是清楚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問題要問，我們就先回去了。我女兒的輔導班明天有個測驗，她還要回去複習。”
女人四十齣頭的年紀，頭上早生出了白髮，她的面貌清秀保養得宜，蒼白疲憊的面上仍舊能看出年輕時的美麗容顏，不過現如今已被巨大的悲痛與疲憊折磨得憔悴不堪。
“呵呵。”一旁埋着頭的女孩又冷笑一聲。
女人蹙眉：“爸爸去世，有媽媽替他處理後事，你就安心上學。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了學習。今年中考考上市一中，這也是你爸爸最大的願望。”
“我看是你的願望吧。”女孩子語氣陰陽怪氣的。因為埋着頭，誰也不知道她此刻面上的表情，究竟是嘲弄，還是無奈。
女人一怔，隨即苦笑，又用指腹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淚水，看向自家女兒：“是我的願望沒錯，但你爸爸他也會這樣想的。”
“是嗎？”女孩子從環抱着自己的臂彎中抬起頭。那張稚嫩的面龐上早已被淚水覆蓋，抬起紅彤彤的眼睛，朝自己媽媽歇斯底里地喊道：“媽！那混賬男人配當我爸么？”
她停下了所有動作，面色複雜地看着女兒：“你說什麼？”
“他有管過我倆的任何生活嗎？他知道我今年已經上初三了嗎？他多久沒有回過家了？……”隨着女孩子一聲聲直指人心的問話，彷彿有什麼擊碎了中年女人的保護殼，她隱忍的淚水隨着女孩的最後一擊完全崩離塌陷，再也止不住地奪眶而下。
女孩子心疼不已地看着中年女人，帶着哭腔道：“媽，你們在我面前的刻意隱瞞，其實從來就沒有成功過，我什麼都知道。你每次說爸爸忙，他要加班，出差，可我明明好幾次看見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出入高檔餐廳，他們已經有了孩子！為了不影響我學習，為了不讓外人發覺他並不是個忠於家庭的人，不讓下屬詬病從而影響他的職業，你們絲毫不嫌麻煩地演戲，演了整整兩年！你憑什麼為他付出那麼多？他就是個渣男！一點都不值得你託付了青春又白白消耗年華！”
花青雀也是驚呆了，她只是尋常問個話，卻沒承想間接地引出了這家人背後的另一個故事。
女孩子擦了擦眼淚，抽噎着，冷靜地朝花青雀坦白：“我爸媽沒離婚，但我爸早就和那個小三在外面一同生活了好幾年，還有個兒子。他的至親之人，說是他們才比較合適。我爸在企業職位不算小，只有在需要家庭成員出席活動的時候才會來找我媽，在他人面前表演，假裝恩愛。我媽不是刻意向你們隱瞞，只是不想當著我的面告訴你們這些罷了，怕我胡思亂想影響學習。”
花青雀看了眼奔潰頹喪的中年女人，長長嘆氣一聲，拉住了女孩子的手，朝她安慰：“你媽媽情緒不穩定，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來警署找傅Sir，他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說完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傅祀邪正在低頭翻找查看資料。聽聞此話，停在紙面上方一厘米處的筆尖在文件上蹭出一道驚愕的划痕。
他抬眼向花青雀瞪去，卻對上女孩子期待的目光。
“傅警Sir，能讓我看看他的遺體嗎？”女孩子問。
“不行。”
“剛才她還說可以的。”女孩很是失望，指了指準備鑽進桌下隱遁的花青雀。
“她沒說過。”溫曜視線攫住花青雀躲閃的目光，狠狠警告她一番。
李建強家屬離開后，警員終於忍不住向傅祀邪詢問，為何要將其帶入審訊嫌疑人的審訊室，這對於她們而言是否有些太過嚴肅，太過殘忍了。
“沒讓她們坐審訊椅，只是常規詢問而已。在審訊室嚴肅的氛圍下，更易擊破被詢問者心理防線，以便問出實情。”傅祀邪簡單解釋一番后，向他詢問：“你新來的？”
“是啊，”年輕警員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叫王安石，剛從警校畢業，上周進入署里實習。早就聽聞你們特案組的人都是以一頂十的刑偵大佬，今日一見傅Sir果真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個鬼。”花青雀小聲嘀咕。剛才詢問的人分明是自己，可他只誇傅祀邪。真是浪費了王安石這個名字，年紀輕輕盡學會拍馬屁了，真是令她不爽。但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根本不是警署的一員。
“花折枝。”傅祀邪突然叫她名字，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細長的金屬筆桿不斷轉動，“屍體看了，受害者家屬也見了，說說今天的收穫？”他面無表情，左手壓着筆記本被翻開的空白一面，另一手圓珠筆的末端敲了敲桌面。
“確實有發現。”花青雀將她使用太上共情術法從兩具屍體殘肢獲得的線索告訴了他。
“放在停屍房最里側最下方柜子裏的那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是劉毅等毒販共同殺害的買家李大明，死者是被人亂刀捅死的。而另外兩名被發現頭顱的被害人，我只查探了一人，就被你叫過來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