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我妹妹遠點

第17章 離我妹妹遠點

在那一瞬間,陳宇馨神形俱震,大腦中一片空白,陳宇楊的臉在眼前閃過,然後是爸爸媽媽的模樣,還有……書沐白。

哥哥在這裏,書沐白肯定也在附近,她已經離他們這麼近了,卻是最後一面都看不到嗎?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驟停了一秒,接着死馬當活馬醫的迅速一個矮身,從已經變成喪屍的同事眼前消失,迅速從她的腳邊鑽進了廁所。

身體無法避免地磨蹭過喪屍佈滿了青筋的大腿,冰涼的感覺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死亡的感覺籠罩了全身。

“吼!”

喪屍低叫了一聲,伸手就朝她抓來,直接抓住了她的頭髮,然後提起她,把她往牆上按,那個力道,像是要把她按進牆壁裏面去。

陳宇馨掙扎着,感覺頭髮被扯掉了好幾戳,疼得眼淚直流,額頭和半邊臉頰在牆上摩擦,怎麼都掙脫不開。

“吼!”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保潔阿姨突然從更衣室跑出來,肥胖的身軀撲過來一撞,正好把同事喪屍撞到了一邊,鬆了手。

陳宇馨跌入廁所,像慢動作一樣轉身,拉住廁所的門,看着門外的兩個喪屍要撲上來,男喪屍也已經到了更衣室的門口,血紅的眼珠子對準了她。

“碰”!她猛的關上了廁所的門。

“咚咚咚”!外面的喪屍瞬間開始砸門,整個門都被砸得一震一震。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立刻掏出那瓶稀釋了風油精的花露水,不管不顧就噴滿了整間廁所,也不管噴霧的聲音會不會讓外面的喪屍更加激動。

然後她把廁所所有能移動的東西都堆在了門邊,擋住了從外面可以窺視到裏面的所有縫隙。

“咚咚咚”!瘋狂砸門的聲音並未停止,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是聽天由命了。

她坐到離門最遠的角落,手裏像拿着救命符一樣抓着無聲的對講機,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目光虔誠。

陳宇馨不信教,但此時的她把所有知道的神佛仙全都在腦子裏面拜了一遍,只求讓外面砸門的三個喪屍停歇。

“吼吼!”有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

她抬起頭,看到廁所唯一的窗戶外面探進來的喪屍腦袋,昏黃的光線中,她與那雙紅彤彤的眼珠子對視,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

樓上的陳宇楊剛剛站上木椅探頭朝下看,就聽到了妹妹帶着哭腔的尖叫聲,頓時心漏跳了一拍。

“宇馨!”

他定眼看去,一個穿着籃球服的喪屍已經把頭探進了樓下的那扇窗戶里,瘋狂地撞着窗戶要進去實施暴力。

“你特么的離我妹妹遠點!”陳宇楊吼了一嗓子,粗暴的嗓音對那隻眼中只有獵物的喪屍似乎沒有任何用處,還在那邊拿身體撞牆,腦袋強硬地往裏面塞,牆邊一片血肉模糊。

“哥!救我!”陳宇馨哭着喊,本來都已經要放棄了,可是聽到陳宇楊的聲音,她整個人都燃起了希望。

“你堅持住!”陳宇楊縮回身子,重新環顧了一圈廁所,目光定在了那面掛在牆上的整裝鏡上面。

他走過去想要把鏡子掰下來,用力試了幾下沒有成功,毫不猶豫地一拳砸下去,把鏡子從中間砸碎了一道裂痕。

拳頭處被玻璃刮傷劇痛,他皺着眉,又狠狠砸了兩下,才把鏡子砸下來,撿起幾塊比較大的鏡子碎片走到窗邊,往下看去。

那個喪屍還在鍥而不捨,但陳宇馨已經沒有聲音了,他不由得有些慌亂,又喊了好幾遍她的名字,但依然沒人回應。

他不知道的是,陳宇馨生怕門外的喪屍聽到她的聲音更加暴躁,所以乾脆捂住了自己的嘴,縮在牆角不出聲,等待陳宇楊想辦法把窗口的那隻喪屍弄走。

兄妹間的默契在此時並沒有發揮,陳宇楊急躁得不行,拿一塊玻璃用力朝下砸,砸中了喪屍的脖子,滑出一道血痕。

喪屍頓了頓,似乎想要縮回頭,但只頓了一秒,又繼續專註於眼前的獵物。

陳宇楊一邊叫喊着,一邊把另外幾塊玻璃往下砸,砸完了就扔沐浴露、洗髮水、潔廁靈……

籃球服喪屍在他的不斷騷擾下,終於放棄了窗內的獵物,仰頭對他發出一聲暴戾的怒吼,通紅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張開的牙齒間全是血水。

然後他一個蹦跳,居然竄了兩米多,手扒上了二樓窗戶的窗檯,沒扒好又掉了下去。

“卧槽,這什麼怪物!”陳宇楊嚇了一跳,差點從木椅子上摔下來,但反應過來立刻又抓起手邊能抓到的東西,在那喪屍重新跳上來扒住窗檯的時候,狠狠塞進了他大張的嘴裏。

那是一根洗馬桶的刷子,刷頭很尖,陳宇楊的力道又大,瞬間就塞進了喪屍的喉嚨,把半空中的巨大身體頂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他來不及喘息,立刻探頭往下看,看到那隻喪屍似乎是摔懵了,在地上躺着,四肢不斷抽搐着蠕動,嘴裏還插着那根馬桶刷,雙目通紅只能發出“哼哼”的聲音。

“妹!你還在吧?!”陳宇楊大吼。

回答他的是三個聞聲而來的喪屍,嘶吼着齊刷刷來到了窗戶底下,不斷朝上伸手。

這下可好,好不容易才解決了一個,又來了三個。

陳宇馨對她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哥哥真的是沒脾氣了,她打開對講機,深吸一口氣說道:“哥,他們對聲音敏感,你小聲一點。”

對講機內傳來陳宇楊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怎麼會知道,你讓我再想想辦法,我幫你引開他們。”

“咚咚咚”……

陳宇馨按下對話鍵剛要說話,廁所的門突然震了幾下,似乎守在外面的喪屍變得更多了。

有牆灰順着被砸動的門呈塊狀簌簌落下,門框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每一下撞擊都考驗着她的心臟,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把對講機關掉,讓自己隱入了黑暗的靜謐中。

人一旦安靜下來,那撞擊的聲音,還有外面喪屍撓牆的聲音就更加明顯,陳宇馨被困在這一畝三分之地,已經進入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只能寄希望於樓上的陳宇楊了。

視線逐漸適應黑暗,她看到地上有一瓶洗廁所用的草酸,略微思索了下,死馬當活馬醫地打開,把草酸倒了滿地,還潑了一些在門窗上面。

草酸與廁所的污垢相融合,散發出有些刺鼻的味道,裊裊青煙升起,她屏住呼吸,仔細地聽外面的動靜。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這股廁所的味道真的起了作用,外面拍門的聲音確實變小了。

她想了想,把剩下的草酸一股腦全倒到了地上,小心翼翼地站在窗邊,把對講機打開調到最小聲,等待陳宇楊的行動。

陳宇楊也沒閑着,說要想想,其實他也就只能想到往樓下稍遠一點的地方扔東西來引開那些喪屍的注意。

這個方法雖然簡單,但居然奏效,有兩隻喪屍被他砸出去的碎玻璃聲吸引,跌跌撞撞往那個方向走,走沒兩步又好像失去了方向,在原地迷茫地踏步,身體一扭一扭像得了帕金森。

還有一隻喪屍似乎對陳宇馨誓死不渝,硬是守在窗檯下,不管陳宇楊如何勾引,如何聲東擊西都沒有用,簡直是愁死他了。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他所在的廁所的門突然被拍響,“嘭”的一聲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什麼事?”他問了一句。

“吼!”回答他的是一聲低吼,以及一聲很大聲的“咚”。

陳宇楊:……

只失神了一秒,他就轉過頭,看向窗外,繼續想解救妹妹的辦法,總之先把人救上來再說,外面那兩位是不是變成了喪屍暫時不關他的事。

他看着手上的繩子,靈機一動,把安全錘綁在了繩子上,探出窗口。

這窗戶對他高大的身材來說實在太過屈才,只能勉強伸出去腦袋和一隻手,還是以分分鐘就能得肩周炎頸椎病的形態,十分難受。

他把安全錘下放到離喪屍的腦袋最近的位置,然後曲起手臂,猛的甩動繩子。

紅色手柄銀色鐵頭的安全錘在空中劃過一道艷麗的顏色,隨後重重敲在了外牆的一根管道上,發出“哐”的一聲超級大聲。

陳宇馨被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然後就聽到對講機傳來陳宇楊粗獷的聲音:“行了,妹妹,你快抓住繩子,外面的喪屍被我引開了。”

她抬頭,就看到一根連接着安全錘的繩子盪進了窗口。

“再往下放一點,我讓你拉你再拉。”陳宇馨把對講機別到胸前,果斷一把捉住了那根救命的繩子,在自己身上纏繞起來。

陳宇楊看着幾隻跑去研究水管的喪屍,暗暗佩服自己的好運氣。

他原先是想要拿鎚子臨空砸死喪屍的,沒想到繩子沒操控好,打到了旁邊的水管,震動的聲音直接從水管這頭跑到另一頭,足有五六米遠,直接把喪屍全給引開了。

因為受到聲音的影響,外面的喪屍隨時會破門而入,情況緊急,陳宇馨直接把繩子在自己的腰間纏繞了兩圈,咬牙打了個結,對對講機說道:“哥,我好了,你開始拉吧。”

即使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繩子往上提起縮緊的力道勒得呼吸一窒,隨後就是倒吸一口冷氣。

真……特么的疼QAQ。

她兩隻手緊緊攀住繩子,用手掌的力道去緩解腰間的疼痛,隨着繩子緩慢提起的力道想蹬住牆翻出去,結果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腳在光滑的瓷磚上打滑,怎麼都借不上力。

被陳宇楊用蠻力拖出窗戶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被勒得死了一遍。

一滴汗落在她的眉心,她抬起頭,看到陳宇楊滿頭大汗漲紅的臉,和一隻伸在外頭用力往上拽着繩子的手,佈滿了青筋,那表情相當猙獰,但比任何時候都讓她感覺到親切。

陳宇楊看到她順利鑽出窗戶,腰間一個用力,大腿抵住牆,把自己的上半身拉回了廁所內,兩隻手穩穩抓住繩子,把人往上面提。他腳下的木椅子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音,彷彿隨時會散架。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宇馨的手終於攀上了窗檯,她也是一身狼狽,短短的幾分鐘,渾身上下都汗濕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累的。

陳宇楊捉住她的手,一隻手提着繩子,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臂,幫助她從窗戶鑽進來。

腳下的木椅子雖然一直發出脆弱的聲音,但居然支撐了下來,等到陳宇馨安全落地,陳宇楊一屁股坐到地上猛喘氣,渾身上下像是從水裏拎出來一樣。

“妹,呼……你該減肥了。”他還不忘吐槽自家妹子。

陳宇馨拍了拍他的臉,在他臉上留下五道牆灰,然後把腰間的繩子解開,長長吐出一口氣。

安全了?

並不。

廁所門“咚咚咚”的響聲,顯示這間廁所的門外也有相當熱情的朋友在迎接他們,只不過現在他們是兩個人了,而且這扇門明顯比樓下那扇高貴一些,沒那麼容易被破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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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喪屍握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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