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出事

?我踏出了公司的大門，在天台已經吹夠冷風了，也清醒了不少，但一出公司的門，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隨之而來的是我不詳的預感，我低頭一看，是田博的電話，本以為是幫派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電話一接通，卻是田博讓我趕緊去萌萌那邊。

田博的語氣很着急，我也沒有來得及多問，就急慌慌開車過去了，路上，我回想了田博為數不多的那幾句話，並沒有給我透露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是說萌萌那邊出事了，我心裏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還不得而知，我想不明白。

萌萌那邊，除了她自己，就是老楊了，為什麼萌萌不親自通知我也是一個疑問，我希望不是萌萌出事，可同樣，也不希望老楊出事，特別是在老楊給我善後賭場的事宜之後，我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們才出事的。

我現在自己在開車，能想這些已經是我最大是努力了，明明手機就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我沒有勇氣再打一個田博的電話，我害怕是他們出事，是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這時候，我突然希望自己一向很靈的直覺，不要那麼靈敏，在心裏也在隱約的害怕着，那個想像當中最壞的結果，不要出現。

我一直在關注着手機的動靜，我已經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要接到電話，了解到具體情況，還是一時不敢面對了，我看着路，心裏着急，默默加快了車的速度。

快一點，在快一點，但，越接近自己的目的地，我的心情反而越平靜，是因為，已經有了猜測，自己趕到了，有些事情也是躲不過的嗎？我的心思太亂了，亂到自己都已經不清楚了。

但唯有一點，很明白，這次，無論是老楊還是萌萌出事，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田博不會這麼欲言又止的，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田博也刻意隱藏了，我還是從那為數不多的幾句話裏面聽出來了，田博那擔憂的語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一路上都在纏繞着我的疑問，對這個疑問好奇的同時，我也害怕這個問題的答案，總覺得，不是像往日一樣可以隨便解決的問題。

我也不得不去想一些深處的問題，我估計是老楊，若是萌萌的話，老楊解決不了，也會通知我，和我一起商討，可偏偏是田博，我猜測，是萌萌現在已經分身乏術，或是已經沒有這個心思去通知我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我希望，只是虛驚一場罷了，但這種可能性有多麼渺小，我自己心裏面也很清楚明白。

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到萌萌家，一聲急剎聲在老楊家門口響起來，我步履匆匆的，車與門口的那點距離，我也是跑過去的，老楊家連大門都沒有關，平日裏巡邏的人也不見了，從花園到大門，我一個人也沒有看見，這在老楊家是極其稀罕的，我心中的詭異感，也越來越強烈了。

還沒有進門，我就聽到了一陣悲痛欲絕的哭聲，是萌萌在哭，和萌萌相伴多日，她的聲音，我可以說是印在腦海裏面的，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了，我聽到萌萌的哭聲，下意識的跑的又快了一點。

那段短短的距離，現在跑起來都覺得格外漫長，我終於到了，推開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萌萌那孤單的背影，我還未開口，目光就順着萌萌看到了那具屍體，是老楊，不願意承認自己親眼所見的，但，人已經擺在這裏了，我瞬間就能明白田博的欲言又止，和萌萌為什麼情緒失控了。

我從未感覺路那麼艱難，艱難到自己跨出一步，就是千斤重，還是走到了盡頭，萌萌已經快要哭暈了，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看見我的到來，彷彿看見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眼睛裏面出現了一點希望，我不敢直視萌萌這樣期待的眼神，因為明白，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單膝跪下，和萌萌跪在了一起，萌萌已經是癱坐的樣子了，溫柔的把萌萌的身軀拉過來，靠在我的身上，萌萌已經不堪重負了，“爸爸，爸爸他……”萌萌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口，“萌萌，別說了。”我不忍心看着這樣的萌萌，讓人心疼。

“碩哥……”萌萌沙啞的聲音，祈求的眼神，臉上滿滿都是悲痛，還有淚痕，我知道，萌萌的意思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找出兇手，給老楊報仇的。”我握着萌萌的手，在這一刻起誓，老楊的死來的很突然，猝不及防，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會死。

萌萌緊緊的抱住我，在我的懷裏面，身體都還在不斷的抖動之中，我明白，萌萌怕了，她現在處於一個極度不安全的情況之中，不能讓萌萌繼續這麼下去。

可這是萌萌的父親，我無能為力，現在，萌萌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了，抱着這樣的信念，我才還能站在這裏，不是不悲痛，只是現實沒有給我可以悲傷的時間，或許是在路上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我面對那一刻的時候，我做的最壞打算，出現了。

和萌萌一對比，我可以說是很冷靜，冷靜到了機智，我單手攬着萌萌，另一隻手不斷撫摸着萌萌的背脊，這是一個不帶任何情慾的撫摸，單純的安慰，可，一下子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萌萌怎麼可能走出來呢，連我自己都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並不認為萌萌因為我的安慰，就能不悲傷了，但該做的還是要做。

“萌萌，我們讓老楊，體面的走吧。”這句話說的分外艱難，我不敢看萌萌，不敢面度她的眼神，“不，我不要，不要！”聽到我這句話，萌萌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一點的心情又被全部破壞掉了，她在我的懷裏面掙扎着，還不願意麵對這個事實。

一邊掙扎，一邊喊叫着，說是喊叫，可萌萌只能發出小獸一般的嗚咽聲，她失去了生命之中，很重要的人，一個永遠無法取代的角色，我能理解萌萌現在無法控制的情緒，我想攔住萌萌，告訴她，老楊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應該讓他入土為安的，可，一看見，萌萌紅紅的眼眶，我這句話，就說不出口，怎麼能說出來呢，面對這樣的萌萌。

我何曾見過萌萌這麼失態的時候，我也沒有見過老楊這麼安靜的時候，可從骨子裏面感受到的寒意，都在告訴自己，這就是現實，我不想面對都不可能。

萌萌已經垮了一半了，我也不可能要求這個時候，讓她繼續振作，就是因為了解，了解老楊對於萌萌的重要性，她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可其實我，也接受不了，但現在，能掌控大局的人只有我一個了，老楊是走了，但，不可能不活了，我身上的擔子又重了，身上的責任也更多了，哪怕是為了萌萌，我都不可以讓自己沉浸在悲傷之中，那我們，恐怕就是真的一蹶不振了。

我不知道是誰對老楊動的手，也不知道是哪股勢力看我們不順眼了，對老楊下手了，這個範圍很廣，一時半會的還真的是說不出來，老楊的仇一定要報。

“萌萌別哭，別看。”我拖住一直想往老楊身上撲的萌萌，對身邊默哀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老楊，該收拾收拾了，至少，不要讓他繼續躺在這冷冰冰的地上，老楊他自己也不願意吧，能處理這一切的只有我了，老楊幫了我多少忙，現在，該一一回饋他了，雖然人已經不在了，可我對萌萌的心，一點都沒變。

我拖住了萌萌，讓手底下的人把老楊抬下去了，人已經死了，無論是怎麼死的，現在第一件事情不是追究死因，而是讓老楊入土為安，按照現在來看，萌萌的情緒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已經是不能說什麼理智的問題了，剛才萌萌的反應也看見了，很激動，聲嘶力竭的。

這樣的情況，萌萌是絕對不會讓老楊離開她的視線的，無奈之下，我只能拉着萌萌，讓手底下人把老楊帶走。

“不要，不要，爸，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不去看不去聽，還是做不到啊，萌萌心碎的聲音，直到老楊消失視線裏面的那一刻，都沒有停止，我該如何安慰萌萌，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之中，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怎麼了，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在心裏面吶喊着這個問題，可惜沒有人能給我一個答案。

“萌萌，別哭。”

我笨拙的只能重複這一句，沒有絲毫的作用，萌萌哭的崩潰，“張碩，我沒有爸爸了，我沒有爸爸了……”我垂下眼帘，努力把已經流出來的眼淚給憋回去，誰都能哭，我不能，我還有萌萌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