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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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餓了吧？」太皇太笑咪咪的道：「傳膳！」

長串的宮女進來在每個人的面前擺長桌，跟着便流水般的上各種不同的食盒，眾人有有笑的，直到用畢早膳，撤了食盒，上了茶，封潛在眾人品茗時驀然開了口。

「起來，本王還未向皇上謝恩，在本王不在京中之時，成就了本王的姻緣，如此恩典，肝腦塗地也無法報答，吧？」

封潛轉着杯盞，寒眸輕揚，語氣甚磣人。

「哈哈，皇叔的哪裏話？咱叔侄之間，何必言謝？」封頤假裝沒聽懂弦外之音，眉飛色舞地道：「倒皇叔不在京城的這段時日裏，清丈田畝的試點進展得極有成效，八個試點州共清出田地十萬餘頃，補繳稅賦多達百萬兩，平均賦稅起了作用，皇叔可知道哪裏被侵佔的田地最多嗎？」

「哪處？」封潛皮笑肉不笑的牽了牽嘴角，由半臉面具並非上下，而左右，因此牽動薄唇，乍看甚為可怖。

「百州啊！」封頤拍了下自個兒的大腿，副拍案叫絕的模樣。「那裏清出侵佔的田地便達三萬多頃，那杜知節辦事實在給力，作風也狠，嚇得那些地方官員屁滾尿流，個個抱着頭疼！」

安承嫣聽得愣愣的。

這皇帝怎像個書的？對書有過嚮往嗎？

「還有啊！」封頤自己又口沬橫飛的下去，「端王縱情聲色，荒怠政務，心想要『高居無為』，以為朕不知道心裏的算計，這年來協理工部卻未盡其責，還寵妾滅妻，時不時便逼迫官紳搜刮錢財，朕實在忍無可忍，便責端王交出協理工部之權，責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入宮，有事也不得入宮，總之朕不想看到，非傳不得入宮覲見！」

口氣完，封頤眼裏閃閃的，滿臉期待的看着封潛。「朕做得好吧？」

安承嫣很無言。

這位便大武朝的皇帝嗎？怎像要人誇的三歲孩童？可以叫封三歲嗎？

「臣連自身的婚事都無法做主，皇上主政，又豈臣能評論？」封潛罷，還毫不客氣的譏諷笑。

安承嫣這才恍然明白過來，原來封潛對的婚事並不滿意，難怪對不理不睬的……

不明白，以原主的條件，家世好，才女又美女，根本零缺點，有何不滿？

「皇叔的意見怎能叫評論呢？不管皇叔都金玉良言，朕都受益無窮啊！」

封頤打哈哈地找台階下，但封潛並不領情，神色訕，眼見氣氛不太妙，便神來筆地道：「皇祖母，難得今日這高興，恰好萊國進貢了梨酒，不如喝杯慶賀皇叔大婚，如何？」

自古以來，以酒為媒，酒便活絡氣氛的最佳利器，沒有人喝了酒還嚴肅得起來的，十分有把握皇叔不高興只時的，等將來和和美美的生下幾個可愛的豆丁時便會感激今日的促成了。

「這主意甚好。」太皇太笑盈盈地道。

得到太皇太的肯定，封頤連聲吩咐擺酒。

皇搖着宮扇笑道：「美酒佳肴，若無歌舞助興豈不太單調了，素聞皇嬸不但琴棋書畫拿手，更善舞，舞姿輕盈迷人，能否讓我等飽眼福？」

在看來，本來酒舞就不分家的，其實技癢想自個兒跳，可身為皇又不能毛遂自薦，只能推舉別人了。

再，自己舞藝好的人，也會想看看別人的舞，久聞安承嫣舞藝出眾便趁機提出了。

「姊姊這提議倒別出心裁。」麗貴妃眼睛眯了起來，慢悠悠的道。

真荒唐，皇這在抽風？又不歌妓、舞妓，怎能叫堂堂尊親王妃當眾跳舞？

不過，這樣太好了，這生生個讓安承嫣出醜的機會，所以了，要感謝皇這神來筆的提議，興許能讓封潛討厭安承嫣，覺得讓丟臉面了。

「咳！」封頤假咳聲，覷着封潛的眼色道：「皇想看歌舞，讓教坊的舞伶進來助興便……」

安承嫣瞧見封潛蹙眉，好像要對皇發難，還滿喜歡皇的，不想皇下不了台，便落落大方地起身，嫣然笑道：「我正想跳舞呢，多謝皇給我這個機會。」

明安大長公主着實愣住了。

這不太對啊，所認識的安承嫣絕不這樣好相與的人，個對皇要跳舞的要求，肯定會視為污辱的人……

明安大長公主目瞪口呆之際，安承嫣已舉止優雅、不卑不亢的走到殿中央，神情從容，沒半點受到折辱之感。

封潛語不發的看着，眸光極深沉，看得封頤膽顫心驚，看了下方興緻勃勃的皇眼，真不知哪來的膽子敢叫皇嬸跳舞，而皇叔肯定聽獻技就不舒服了，若不皇嬸順了皇的意思，這場面還不知道要怎收拾哩……

「那我就獻醜了。」安承嫣瓷白的臉龐浮現出輕淺笑意。

擁有原主的記憶，大可跳曲原主擅長的舞，可輕輕哼着所熟悉的芭蕾舞曲，下巴微抬，隨着自己哼的音樂抬起腿踮腳轉圈畫出道優美的弧線。

不曾萌芽過成為舞者的夢想，學芭蕾為了交朋友，為了變美，時候的還很天真，透過舞蹈教室的玻璃門看到學舞的女孩都很美，那蓬裙和綴着水鑽的美麗舞衣，以及綁着粉紅色絲帶的舞鞋，再再令眩惑，以為穿上芭蕾舞裙和舞鞋便會變美，學了六年的舞，那些粉雕玉琢公主般的女生依舊不屑與做朋友，還個朋友都沒交到，並沒有丑鴨變天鵝，叫人氣餒。

而此刻，垂眸淺笑，踮腳、挺正、旋轉，芭蕾舞里嚴謹訓練的「提」與「伸展」讓舞時的體態非常優美，輕盈的跳躍跟旋轉，宮裝局限不了。雖然許久沒跳芭蕾了，也沒有得當的舞鞋，但多年的記憶下子就回來了，若靈若仙，柳腰輕探，玉足點地，舞得自在，也舞得自信，而那份自在、優雅與從容，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像落入人間的仙子，在下半身輕快舞動的同時，的上半身依舊平穩地優雅挺立，明明巧妙地維持着危險的平衡，卻又像四兩撥千斤般的輕盈愜意，叫人嘆為觀止。

所有人都讚歎稱奇之際，只有個人面色漸漸變得猙擰。

舞終了，安承嫣站在那兒，微微喘氣，定身淺笑，保持着謝舞的姿勢，恍若仙子般讓人不敢褻瀆，絕美的五官像會發光似的，尤其封潛還勾唇看着，看到這幕，直叫麗貴妃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住，恨不得向前抓亂安承嫣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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