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逃生
?“遊戲開始,蘇珊珊,請進入你的個人回憶世界。”
……
突然闖進平凡世界的病毒遊戲竟然成為了開啟陌生世界大門的鑰匙,身體被包裹在密密麻麻的白色星點當中,越來越大的白色星點竟然是一個個字母!這不是電腦的C++編程語言么?一長串的編程語言包裹着我的身子,快速的旋轉着。大約旋轉了十個世紀那麼長,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眩暈。突然,白色編程停止旋轉,看樣子應該是加載完畢。
哇!現在的遊戲體驗度真的越來越高了。
白色發光的編程消失了,世界恢復漆黑一片。
我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即將要面對什麼遊戲體驗。
黑色的世界慢慢透出許些光亮,周圍是灰白的牆壁,牆壁上有一個破窗和一扇破舊的門,一點光亮從破窗中照進來,空氣里瀰漫的灰塵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氣氛詭異的安靜,突然破舊的門發出老掉牙‘吱呀’哀嚎,如果是普通的逃生類遊戲,怪物應該蜂擁而至,不會出現如此緩慢的試探性,可是誰也說不準那破門後面是不是一群吃人的怪物,手無寸鐵的我明知道這是遊戲,就算是被怪物吃掉,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汗水還是從鼻尖上冒了出來。
就在千鈞一髮怪物快要衝進來之時,空氣突然凝固了,面橫空出現了一行大字,那行血紅血紅的,好像還在滴着什麼不明的液體。
天空中出現的字體是:‘請你選擇一把武器’
A長劍B手槍
我果斷選擇了A,手槍不適合在單兵作戰的情況下使用。
天空中的字體消失了,手上突然多出一柄銀色長劍,長劍的手柄上雕刻着銀色骷髏,這柄劍重的很,需要瘦弱的我兩隻手才能勉強拿好。握緊手中的劍柄,死死的盯着木門的方向,隨時準備跳起來迎接戰鬥。
破舊的門揚起一地的灰塵,灰塵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
不是一群怪物,而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灰塵散去,當我看到這個老男人面目的時候,腦袋已經疼的不行了,幾乎是一瞬間,疼痛、眼淚、憤怒全部湧上腦袋!
他手中的屠刺痛着我的雙眼,他突然面目猙獰起來,高高舉起手中的屠刀,向我撲來。這個面目猙獰的怪物大聲叫喊着:“賤人,全部都是你害的,準備受死吧!”
為什麼我要承擔這樣的污衊!我做錯了什麼?
畫面再次定格,面前再次出現血淋淋的問題:是否選擇將目標殺死?
A是B否
問題消失在灰塵中,陽光投射在盛開了一大片血紅的彼岸花的灰白牆壁上。我倒在乾草剁里,身子上沾滿了鮮血。
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撲倒在身上的怪物推走,白嫩的臉龐被淚水和血液染臟。
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
天空中突然傳來那個冰冷的遊戲提示音
“恭喜654號玩家成功過關,期待你的下次表現。”
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蘇珊珊,我求你了,快醒醒,快醒醒。”
朦朧中聽到卜玉模糊的聲音。
“啊!”我後知後覺的驚叫了一聲,卜玉好像被驚嚇過度的慌亂着,他僅僅抓的我的手被愣生生的拽的生疼。
感覺身體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感覺還怪舒服的,看了看四周,潔白的牆壁和空氣中瀰漫著的消毒水味道。等等,這該不會是醫院的救護床?想到這兒我條件反射般的立起身子,身旁穿白衣服的護士驚叫一聲‘啊!詐屍啊!’習慣性的把我狠狠的摁回了救護床。
卜玉怒了,大聲對護士吼道:“你會不會講話!”
護士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實習生,不熟悉工作,抱歉啊。”
卜玉又要回罵,我輕輕地拽了下他,把他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卜玉眼角含着淚,對我說:“哎呀我的小心肝,你差點嚇死我,我洗漱完畢發現你還倒在床上,拍你一下你沒有動,像是沒有了知覺,我試了一下你竟然沒有了呼吸!乖乖,你這是從地府走了一圈么?”
卜玉的話讓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鬼,你都沒有呼吸了,和我講講你都經歷了什麼?”卜玉一臉埋怨的撒嬌。
“我呀,經歷了你個大頭鬼!”
我扮鬼臉嚇唬卜玉,沒想到卜玉抓住了我的手,一臉正經的說:“既然來了,就做個檢查吧,我怕……”
我看着突然就有點憂鬱的卜玉,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回復他:“不用了,我沒事。”
卜玉着急的吼道:“你都昏過去了,你還倔什麼?。”
我看着他,他眼睛亮晶晶的,眼眶裏打轉的液體馬上就要湧出來。
我斬釘截鐵到:“我說不用就不用!我沒事,我要回公司!”
我跳下病床,邁着及其誇張的模特步走出病房,把一臉懵比的眾人晾在身後。
護士們的表情都和見了鬼一樣。
此刻醫院明亮的大廳,就是我施展個性的舞台。只不過,引來了周圍人的怪異目光。
我聽到人們小聲議論着‘這怕不是個精神科的傻子’、‘受刺激了吧’之類的話,我兇狠的瞪了他們,他們才乖乖的閉了嘴。走出醫院的大門我迅速攔住一輛tax,透過車子的後視鏡,卜玉剛好衝出醫院的大廳,然而我已然絕塵而去。
機械手錶的指針指向九點,昨天已經沒去公司,今天再曠工,我心裏會過意不去。而且來之不易的工作是我扭出模特步和瞪別人的底氣。
也曾想過,放棄這一切去浪跡天涯,這個世界與我毫無瓜葛,那個可有可無的工作,換了別人未必做的不比我好,那個卜玉,還能找到第二個像她妻子的女人。雖然明白這一切,可我,就是沒有勇氣,就是苟且偷生的活着。
車子載着我沿海岸線行駛,沒有任何人講話,車子裏的氣氛壓抑的要命,車主將我送下后,馬不停蹄的絕塵而去。
硬着頭皮,溜進通往公司的電梯,這是一家在萬千公司中,如同我可有可無的職位一樣,也是努力拚命刷存在感的公司,可憐到只有不到一百平米的辦公場地和四五個員工,公司經營着沒有名氣可有可無的、不被需要的、擁有奢侈品的價格有沒奢侈品命運的東西。就如同我的職位一般。超級懼怕不在職位的時間久了,老闆會發現我的職位可有可無都行。
遲到的行為就如同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摸進辦公室。組長抬頭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繼續忙着手頭上的工作。他身旁的小美女金金倒是笑着打招呼
“珊珊,你遲到了哦。”
這樣的招呼真的令我超級尷尬。
臨近的兩位同事倒是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如果他們真的把這件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那必須要謝謝老天爺,果然不出所料,待我屁股剛落到座椅上,左邊位置的寒爺就義正言辭道:“蘇珊珊,老闆找你問話。”
右邊位置的花姐幸災樂禍嘲諷道:“呵呵,死了吧。”
雖然這些毫不起眼的日常諷刺,可就像刀子一樣不經意的在我身上劃過,雖然不是致命傷害,突然有一天,就會發現被刀子劃得血淋淋體無完膚的自己,還要裝作沒事一樣,笑笑解釋道:“沒事,我承受的住。”
其實早就崩壞了。
除了每天早上長達一小時的會議,老闆要求的隨叫隨到,是催命符咒之一,催命符咒還包括同事無心的嘲諷,身不由己的雜事纏身等等包裹着無數負能量的東西。
想像着,在這些催命符咒里努力存活的我,樣子真的很美麗,可這樣的美麗是那樣容易破碎,一句:你不行,就可以絲毫不費力氣的將其擊碎。
“你聽我解釋,我這個是高科技,你按我的思路去做絕對沒問題!……”
老闆正在喋喋不休的向他的客戶傳輸着他的經營理念,我倒希望他這麼一直打下去,就算我站在這等待也無所謂。
他放下了手中的手機,我的血壓立馬升高,感覺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你來啦。”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嗯,對不起老闆,我昏倒了,去了醫院。”
“有醫院的證明么?”
“……沒有”
“沒有你怎麼讓我相信你?這兒的人都發一條莫名其妙的短訊然後曠工我這工作還做不做了?”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么?別和我說這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工作,像話么?合格么?”
工作是我和花姐共完成的視頻,花姐要照顧孩子,沒有加班,而我本身不是傳媒專業,所以視頻的質量確實粗製亂造,可我明明只是模特的身份。
想到這裏,我竟然冷笑了一下,他驚訝的看着我,沒想到我態度竟然如此惡劣。
他說:“那視頻不行!今天之內修改劇本,重新拍攝。”
“好的,老闆。”
逃也似的離開老闆辦公室,就在手接觸到門把那一刻,身後傳來老闆的聲音。
“如果還是這種情況,你就別幹了。”
“讓林韻過來!”
林韻就是花姐。
好像開始產生了幻覺,無數小火苗在眼前匯聚,揉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火球滾動着,無數黑色的烏鴉被火球吞噬,咿咿呀呀哭喊着,想要掙脫火球的控制,越滾越大的火球將烏鴉迅速吞噬。
“珊珊?蘇珊珊?”
“啊?”
“你想什麼呢?”是花姐。
“啊,沒有,沒有,哦對了,老闆喊你過去一下。”
“啊,又是什麼事兒,真煩!”
花姐扭動着肥胖的身子離開了辦公座椅,上面還殘留着她剛剛咀嚼留下的食物殘渣。
目送林花姐走進辦公室,我重重地吸了一口冷氣。身旁的寒思拿着古怪的眼神注視着。不用看也知道,那眼神有多麼憐憫、嘲諷,多好像看戲兒一般不嫌事大的眼神。
果然不出所料,花姐幾乎是衝出來的,她的臉色鐵青,似毫不留情的對我吼道:“你以後工作能不能認真點?你幹什麼能行?還不收拾收拾快點拍攝,我還要等着下班回家呢!”
突然覺得全身的血液像是被電擊中一樣,腦袋沸騰的血液集中,攥緊的手想給她一巴掌,可是,遲遲沒有動手,想要反駁的話也噎在胸口,我很明白只要反駁一句,馬上就會挑起戰爭,相對於資質更差勁的、即將面臨被清退的我,此刻的忍耐才是最應該做的選擇。
‘嘀嘀嘀’
手機不合時宜的提示音。
聽到我手機提示音的花姐怒氣衝冠,潑婦般的吼道:“工作還不忘記玩手機,你行不行啊……
沒聽清楚她嘮叨了些什麼,惡意復仇遊戲的空間再次襲來,我知道現實中的我肯定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