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鄭雨對下面的一唱一和嘆服不已，感慨一句：“原來那個傢伙叫伊萊啊。”
“你只有這個感慨嗎？”蒂森醫師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得鄭雨“渾身一顫”，但實際上，他不過是眼睛睜大了一下，心跳倒是真的失速。
“醫師，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我已經叫了你很多遍了，”蒂森醫師更委屈，他瞟了一眼下面，“有什麼好看的那麼吸引你，我們還有正事要干呢。”
鄭雨一呆，看看下面被氣得快自燃的少年，再看看旁邊一臉淡定的蒂森醫師，突然想到一個詞，物以類聚，這貨絕對沒有綿羊基因，要也是黑綿羊。不禁咽了咽口水，收起之前的散漫，如果他的手能動的話，他一定會舉起來做一個停止的手勢，但現在，他只能希望自己的語氣再堅定一些。
“不要問我選擇什麼種族。”最好連結束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麼種族，下一代什麼的他更是不奢望了，這幾天他可是噩夢連連，一下夢見肚子裏鑽出一條蛇，一下夢見肚子裏下了一窩蛋，最離譜的是夢見一隻小雞從他肚子裏飛了出來。
求救命！
蒂森醫師明顯不能領會鄭雨的心情，他憂心忡忡的說道：“這不好吧，伊爾，既然你想要一個孩子，那父親的基因就顯得尤為重要，難道你對孩子就沒有什麼期許嗎？比如腦袋聰明，動作敏捷什麼的。”
鄭雨艱難地搖頭，把腦補從腦袋裏甩開，對外面的少年第一次生出一種真實的，深刻的恨意，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會遭遇這種選擇！
他微微朝窗外伸了伸頭，對那位正義的警察先生提醒道：“警察先生，我相信伊萊不是有意污衊您的族人的。”
“伊爾！”
“伊爾？！”
鄭雨無視樓下眾人或憤怒或驚詫的叫喚，第一次露出微笑：“他曾經誠懇地問候了你們全族的女性，並且將我稱為是其中的一員，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炎熱的夏日突然颳起一陣風，鄭雨舒適地收回目光，將窗外的一切屏蔽，這個獸人的世界，女性已經滅絕了好幾千年，問候女性？和問候祖宗十八代有什麼區別？
“伊爾，你變壞了。”蒂森醫師很不贊同。
“啊，我只是說了實話罷了，”鄭雨心情好轉地挑挑眉，“更何況，我們需要時間不是嗎？我相信，警察先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蒂森醫師聽着外面漸漸消失的動靜，無奈地表示贊同：“好吧，好吧，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他的激情已經三而竭了好嗎？
“唔，醫師，幫我找找看錶格裏面有沒有時間方面的選項，比如同居天數什麼的，越短越好……金額應該不會太少吧。”
蒂森醫師一邊幫鄭雨檢索，一邊解釋道：“恰好相反，時間越短的政府聘用金越高。”
“啊？”鄭雨沒明白，蒂森醫師也不打算解釋。
“找到了。一個星期以內的有857人……”
“不，更短的，沒有一天之類的嗎？”
蒂森醫師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答道：“沒有。”
鄭雨皺眉，淡淡道：“我不信。”
“真沒有。”
“給我看看。”
蒂森醫師煩躁地轉了兩圈，無可奈何地坐到鄭雨床邊：“伊爾，我只是不想嚇到你，明天就上戰場的雄性面對雌性，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鄭雨怎麼可能明白，他又沒有一個會上戰場的對象，更不要說還是同性，呃，異性，咦，反正就是非人類。
“你要知道，雄性的本能是佔有和繁衍，如果那個雄性和雌性看對眼了，他絕對不會憐惜他的，因為沒有時間，而如果看不對眼，為了繁衍，就更不會憐惜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得這麼婉轉，我要真是純情小男生肯定不會明白好嗎，什麼憐惜，不知道的還以為抱着親親嘴角看月亮呢。
是同居一段時間處處感情，再讓對方憐惜（惡寒），還是快刀斬亂麻，直接來點簡單粗暴的（蛋疼菊更疼），這簡直不能選。
伊爾臉色變換，眼神飄忽，不自覺又看向窗外，那群人已經消失了，他的視線又毫無障礙地落在那塊巨石上，思來想去，厚着臉皮問道：“關於次數什麼的，就沒有選項了嗎。”
“什麼次數……”蒂森醫師的臉刷地爆紅，“次次次數，這這個，我我我查查查。”
鄭雨突然有種詭異的感覺，怎麼他才像個純情小男生，角色對調了吧，他還沒問到什麼呢，蒂森醫師到底想到哪去了啊。
“還真有！”蒂森醫師目瞪口呆，“我看看，最多的有幾百次，是獅族的，最少的……”
“等等，別告訴我種族。”鄭雨亡羊補牢，要不是知道他絕不會選這個獅族，他一定會有心理障礙的。
“好，好吧，”蒂森醫師的口吃沒一點好轉，“最少的小於等於1。”
“……”鄭雨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你再說一遍。”
蒂森醫師第一次和鄭雨心有靈犀，他重複道：“小於等於1。”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也有可能等於0。”負數蒂森醫師沒說，鄭雨也沒自作多情，自找沒趣。
他頗感興趣道：“有多少人申請。”
“只有一個。”
這才正常，“快，給我看看他的資料。”
蒂森醫師則覺得完全不正常，磨磨蹭蹭，不甘不願地點開資料，恍然：“原來是龜族。”
“……”我說過不要告訴我了好嗎，不過想到烏龜那種慢吞吞的動作，又覺得即使是獸型，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以對方的速度搞不好一晚上時間只夠對方爬床的啊，難怪要求那麼低，完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嘛。
鄭雨自信滿滿地和蒂森醫師解釋，認真看向對方資料，姓名年齡身份啥的都略過，重點關注了下對方的身體情況和心理健康。
對了，在此還要感謝下離去的伊爾少年，就算沒留下啥記憶，看書說話的本能還在，至少讓鄭雨不會成為睜眼瞎。
身體A＋，很好，精神D，這個，是及格嗎？不過想到烏龜那慢性子，估計是因為老睡不夠才沒精神的吧，鄭雨點點頭，略過，又往下看，因為翻得太快，虛擬屏又是背對着蒂森醫師，所以他並沒有看到那令人驚駭的選項，不然一定會強制鄭雨放棄這個選擇的。
對於身體較差的雄性來說，精神較差是正常的，但是對於一個身體強壯，尤其是能拿到A+這個S級以下最強的評分的強者來說，精神等級就是B都是不對稱，需要就醫的，更何況是D，那簡直就是友情分，精神病的標誌了。
可惜，他不知道，而知道的鄭雨，已經看得兩眼放光了，“愛好居然是曬太陽，吃東西，還能更沒追求嗎？這點好，看着就不是個簡單粗暴的，理想是舒舒服服地睡一覺，這一條我就能滿足他啊。”
鄭雨不再往下看，對方對雌性的要求什麼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已經能看到一人一獸蓋着棉被度過一個和諧而美好的夜晚了。
“這簡直是為我而生的雄性！”鄭雨難得振奮起精神感慨，“就是他了！”
旁邊聽得冷汗直冒的蒂森醫師“哦哦”地幫着鄭雨提交申請，連再次過目都忘了，因為他相信，他已經從鄭雨的自言自語中得到了真相（大霧）。
滴，滴滴！
“？蒂森醫師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蒂森醫師扭頭，周圍一片安靜。
“不，沒什麼，大概是我聽錯了吧。”
“嗯，我去和院長彙報一下，你就在這裏等着，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好。”鄭雨點點頭，目送蒂森醫師關上門離開，眼前就是一暗，扭過頭，一個龐然大物蹲在窗戶上，遮掩了全部的陽光，勉強抬頭看去，居然是個男人。
或者說是雄性，這貨有兩米以上吧，黝黑的膚色，糾結的肌肉就像石頭，留着刺蝟頭的臉上是一片睏倦不耐，一身黑色的無袖輕甲看着柔軟貼身，實則硌得慌，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的手臂太硬，你問他怎麼知道？因為打量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被對方打橫抱了起來……用一隻手。
鄭雨的臉色冷冷的，很不好看，驚慌什麼的早就丟到一邊去。
“你想做什麼？”
“接你去基地。”
鄭雨咋舌，這麼快？瞬移的吧……才怪！
十分鐘后——
看着追出花園，攔到他們面前的蒂森醫師，鄭雨不得不承認某人的速度只有在跳窗的那一瞬間飛快，相比之下走路的速度，簡直忽略不計，終於忍不住建議道：“不然你還是放我下來吧，蒂森醫師會開車帶我去的。”
蒂森醫師看着對方如大山般穩當的腳步，向前邁出，五厘米，另一條健碩的長腿跟上，換一隻腳邁出五厘米，嗯？好像還沒有？另一條腿再跟上，剛剛尋人的滿腔焦急與怒火都化為清風，散了。
聽到鄭雨的要求，忍不住點點頭伸出手去，打算接過鄭雨，並與他對視一眼，均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不約而同地竊喜，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