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章 學會和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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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尚回到自己房間,發現被褥床單全換成了新的,窗明几淨,一看就是剛剛打掃過的樣子。
老頭子雖然一直給他留着房間,但他一年到頭也回不來幾次,更別提在家住了,每次回來也不是沖老頭子去的,而是惦記着他媽。
他房間裏沒多少東西,就一個床一套沙發,牆上也沒多餘掛鐘飾品等,只東面牆上鑲着一張照片,是一個頂漂亮的女人,正是倪棠。
這照片還是倪棠以前的劇照,她扮演一個民國時期的名媛,戴着當時最流行的帽子,穿着時尚的洋裝,雍容華貴,風華絕代。
很多人都說靳尚長得更像媽媽,尤其演戲的時候眉目間多情憂愁,簡直和倪棠年輕之時一模一樣。
但在舞台上,靳尚的霸氣和狂熱則更像爸爸,完全不輸靳文卓當年風範。
靳尚盯着牆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他沒有設香案,也不需要給他媽上香,他知道他媽不在乎那些虛禮,只要能看着他就好了。
可能兒子天生就跟媽媽親,靳尚小時候很黏他媽,加上他小時候長得漂亮,跟個洋娃娃似的,他媽就總愛將他打扮成小女孩,他那時也不懂,只為了哄媽媽高興,穿着小裙子撒嬌賣萌什麼的,看着媽媽開懷大笑,他就跟着高興,現在想來,可能就是被他媽不小心坑了。
如果媽媽還活着,知道他現在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不知道是會難過,還是會祝福?
靳尚不怎麼在乎他爸的想法,卻很想知道他媽媽的。
他想,應該是會祝福的吧。
靳尚有一些哽咽,吸了吸鼻子,呈“大”字型倒在大床上,不敢閉眼睛,生怕一閉眼睛,小時候的回憶又會如潮水一般地湧來。
很多人都以為四五歲的孩子不記事,他媽媽剛剛去世,靳文卓把他接到身邊那會兒,一些叔叔姐姐摸着他的頭嘆道:“這孩子還小,等慢慢長大了就好了,長大了小時候的事情也就記不太清了,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啊,等再大些跟他爸自然就親了。”
他當時就在心中嗤之以鼻,然後暗暗告誡自己:“聽好了靳尚,你什麼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記你媽是怎麼死的!”
在他心目中,他爸就是害死他媽的罪魁禍首。
別人或許都忘了,可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五歲以前家裏只有他和媽媽兩個人相依為命,再加上一個保姆,三個人在一起過生活,“父親”於他而言只是一個陌生的符號,它存在於母親的嘴巴里,時常念叨,卻勾不起他什麼情緒,他覺得那不是親爹,親爹怎麼會不疼他?
父子不睦了這麼些年,他心裏也不痛快。
誰不想一家子和和氣氣的,能好好過日子,他拿話傷他爸,自個兒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只是咽不下心裏那口氣,想要給他媽討個公道罷了,但有時候想想也挺沒勁的,窩裏鬥一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在將老頭子傷得體無完膚的同時,他自己也落了個傷痕纍纍。
何必呢?
和羅鑭在一起之後,大概是心靈有了寄託和慰藉,消除了他心頭不少恨意,也不再那麼憤世嫉俗了,心中有了愛,萬事都清明。
尤其是在看到南霆這些年和季董的關係漸漸和睦,父慈子孝、一團和氣的場面他看了也挺觸動、羨慕的。
南霆那邊情況跟他差不多,老媽都是被渣爹給坑慘了,紅顏薄命,香消玉殞。
他和南霆打小便親近,很大一方面是因為同病相憐,但南霆比他幸運得多,人家老媽至少陪他走過了十幾個年頭,父母也曾經恩愛過,他從小過的便是單親家庭的生活,只知母親,不見父親。他媽媽是太過軟弱,南霆的媽媽則是太過剛烈,最後都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他跟南霆聊過,問他是怎麼消除心結的。
季南霆苦笑着告訴他,什麼消除心結啊,不過是害怕失去罷了。他和父親關係的轉折,是在父親中風,季家出現危機的時候,他看着向來強硬的父親一夜白頭,轟然倒下,那一刻就好像心中一座大山倒塌了一般,他突然怕自己成為父母雙亡的孤兒,儘管他已經成了年。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可真正懂得的時候,都有些來不及了。”
季南霆拍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有時候放過別人,其實是在放過自己。長大了,該學會和自己和解了。”
道理靳尚不是不懂,只是真正做起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多年的心結,一朝想要解開,哪兒那麼簡單?
靳尚悠悠嘆一口氣,心想倆人聊了那麼久了,估計也差不多了吧,老狐狸啥時候能帶他走,兩個人回家鑽被窩玩啊?
等不及了,靳尚翻身而起,要下去找羅鑭,剛開門,便見傭人帶着羅鑭過來了。
他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羅鑭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怎麼,你的房間我進不得?”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靳尚扯着羅鑭的手將他拽進房間,關上門,瞪着眼珠子問道:“什麼情況啊?老頭子就這麼放過你了?沒找你麻煩吧?”
羅鑭輕笑,“那是你爸,又不是毒蛇猛獸,能把我怎麼滴?”
心裏再補上一句:就是真的毒蛇猛獸,老子也不怕!
看到羅鑭好端端地回來,靳尚心裏反倒彆扭起來,小聲嘟囔道:“什麼啊,看來老頭子真沒把我當回事啊,兒子都被人家拐跑了,他就象徵性地問一句,就把你放了?這放的也太容易了吧……”
羅鑭聽他嘟囔半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長臂一伸,將靳尚的腦袋夾到咯吱窩底下,抬手就是一個爆栗,“你小子什麼意思?”
靳尚小怪獸一樣的怪叫起來,“啊……疼……”
羅鑭將他鬆開,反手就壓倒在床上,對上靳尚一張委屈的四分五裂的小臉,立時便心軟了,在他小臉上拍了一下,“委屈了?”
他多了解靳尚,怎麼會不知道這臭小子鬧的什麼彆扭。
嘴上跟他爸頂得凶,實際上心裏還是在乎,期盼着老爹的關心,一方面怕老爺子為難他,另一方面卻又希望娘家人能來為難一下他。
靳尚扁着小嘴,盯着他的眼睛,還是好奇地問道:“我爸到底都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無非是要我好好對你,要是敢欺負你他就找人揍我。”
靳尚聞言立時咧嘴笑了,“我爸想找人揍你?他不會不知道我男人是誰吧?”
小孩嘚嘚瑟瑟的樣子,看在羅鑭眼裏怎麼都覺得稀罕。
羅鑭眸色沉了下,欲~望說來就來,伸手去扒靳尚的褲子,驚得他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你幹嘛?別瞎搞啊,這是在老頭子的家!”
“管他誰的家,老子想要你,誰也攔不住。”
羅鑭流·氓屬性上來了,哪裏還管在哪兒,給小狐狸剝掉褲子,就頂·了進·去,靳尚疼得直叫喚,“哎呦oc,你丫屬驢的啊?”
很快他就罵不出來了,被羅鑭弄得只剩下叫的份兒,又怕把他爸給招來,只能小聲哼哼。
靳文卓在池邊枯坐了一會兒,把羅鑭的話在腦子裏過了N遍,到底是沒釣上一條魚來,索性扔了魚竿,回到樓上想和兒子聊聊。
傭人要去叫,他擺擺手說不用,自個兒親自去。
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頭發出來的碰撞聲音以及他兒子哼哼唧唧的聲音。
靳文卓攥緊了拳頭,氣得恨不得立刻撞門進去,滾你丫的羅鑭,竟然敢在我家欺負我兒子,這完全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分明就是故意的,簡直就是頭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