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真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裏。
而自己的記憶也有些混亂,只記得自己昏迷之前還在房中參考着一些武俠小說的人物做着畢業設計,忽然書房裏的一些珍藏的古董中,有一個小鐵珠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易子川走近一看,認得出那是父親前幾日剛剛淘回來的老物件,年份聽說還很遠,名字倒是有些玄乎。叫生死丹,又叫虛虛實實丹。
買回家后,這生死丹就一直裱在書房裏,誰知道會突然就出了動靜!?
只見一陣刺眼的白光過後,易子川就好像睡了很長的一個覺,又沉又長,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
等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在這個奇怪的古建築里,四周青磚白瓦,桃紅的樑柱,厚重的案台,案台上還擺着一個香爐,上面青煙裊裊,香氣逼人。
案台上是一面窗戶,似乎是許久沒見過陽光,易子川抬頭望去,只覺得窗外的陽光甚是刺眼。
他雙手撐起身子,慢慢的在床上坐了起來。
揉了揉眼睛,他發現,不僅這屋內結構很是奇特,就連自己睡的這床也是古香古色,真不知道是哪位喜好復古的世外高人的居所。
他慢慢的挪動着身子,緩緩的下了床。
就見他光着腳丫,一步一步的往大門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就覺得忽然一片耀眼的白色,充斥在他的視野內。逼得他不得抬起手,遮了遮額頭。
在門口站了許久,那片耀眼的白芒才慢慢褪去,四周的景物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青瓦,紅梁,石牆,矮樹,還時不時的有一兩隻小鳥從遠方飛來,落在屋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易子川晃了晃腦袋,繼續向院子走去。
院子裏有好幾個奇怪的人,他們都是道士打扮,低着頭打掃這院裏的落葉。
而這些道士見到易子川,好像看見了什麼驚奇的事情似的!
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也許是因為剛剛醒來,易子川才在院子裏走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目眩。
在易子川疑惑不解的時候,就見院子的另一邊,一個年長的道士在一群小道士的簇擁之下,也來到了小院。
此時的易子川只覺得有些眩暈。
遠遠看去,那年長老道好像認識自己,隔着老遠的就不停的喊着“子川!”
但是易子川實在暈得厲害,沒辦法應他。
待他走近了,就見易子川忽然又一次癱倒在地。
之後易子川又被搬回了那小屋,睡了很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意識才又一次恢復了清醒。
他微微的睜開了一點點眼縫,就見屋內有兩個老道士正在說著話。
“我到的時候,這娃娃已經是命懸一線,唉!造孽啊。”
“他既然已經活過來了,師弟就不必再介懷了,再說了那害死他們一家的元兇也盡數被你斬殺,也算慰藉了他父母的在天之靈。”
易子川正偷看着,忽然!其中一個老道士眼見就要轉身過來。
易子川急忙閉眼裝睡。
就聽見那老道士又嘆氣道:“如今天下大亂,奸黨貪官橫行霸道,我只救得這一人,卻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家遭了罪。”
“師弟急公好義,儘力便是了。”
“師兄,這孩子如今父母雙亡,我給他療傷的時候見他筋骨不錯,是個好苗子,不如把他收入我全真門下,一來讓他免於流落江湖受人欺辱,二來他筋骨不錯,也算得一佳徒,豈不兩全其美?”
“那也要看看這孩子的意思,他若不願,我們也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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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易子川漸漸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根據山上其他道士的話,自己現在是在南宋時期,還是個有全真七子,有東邪西毒的武俠世界!
自己這個身體也叫易子川,不過他們易府遭劫,全家橫死。
只有自己,被丘處機救到了終南山上。
而自己也不像那些小說里的,穿越了能有這身體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上學,什麼時候要畢業,對這易伯明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好在這山上知道這事情的人也不少,易子川只是假裝有些記不得事情,跟人打聽打聽也就打聽明白了。
看着外頭忙碌的小道士,易子川正整整齊齊的整理着自己的着裝,一件新的道士服。
說是說新的,看着邊角磨損的布料,不難看出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師兄穿過的,見還能穿就給自己發了下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就見一小道士感覺跟自己差不多大,跑進來對着易子川焦急的說道:“易師弟,吉時到了,你快些手腳。”
易子川急忙繫上最後的一個衣結,對着那小道士道:“多謝甄師兄,子川這就過去。”
來人正是甄志丙,看他模樣也就十一二歲,就算比自己“大”也沒大到哪裏去。
就見易子川系好衣結后,又整理了一下衣冠,便跟着甄志丙往門外跑去。
他一路跟着甄志丙在長廊上小跑,跑了許久,映入眼帘的是一間雄偉的大殿,大殿外的兩邊站了許許多多的道士。
他跟着甄志丙推門而入,只見大殿之內,老道士小道士,這大大小小的道士也是不少。
而在他們中間的便是全真七子。
就見有一個長得慈眉善目的老道士,領頭朝着裏面的神像上香,也不知道是供奉的哪位神靈。
他們在上香的時候,易子川就覺得有人推了一下自己,轉頭看去,正是大師兄李志常,就見李志常看了看自己,然後又對着前面一個空着的地方抬了抬頭。
易子川“卧病”的這幾天,李志常沒少去他那照料。
見他這樣,八成也是好意,易子川便三步跨做兩步走,急忙忙的往那空位站過去。
就見馬鈺回頭對着易子川跟周圍的一些小孩子說道:“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重陽宮的三代弟子,重陽宮是名門正派,天下武學之正宗,你們以後可要勤加修習,日後更要以行俠仗義為己任知道嗎?”
“是!掌教真人!”底下的孩童們都回應道。
就見馬鈺點了點頭,又看着人群中的易子川說道:“川兒。”
一聽馬鈺叫他,易子川急忙應道:“子川在。”易子川這才剛剛適應這奇妙的世界,生怕有些什麼做錯了。
馬鈺卻以為他是小孩子,看這大殿收徒陣勢給嚇到了。
就見馬鈺笑道:“川兒,你是丘師弟帶上山的,以後你就跟着丘師弟修習,知道嗎?”
“子川明白。”雖然不懂太多這古代的繁文禮節,但是易子川還是學着電視裏看到的,還有這周圍人平常做的架勢給這馬鈺打躬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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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馬過隙,轉眼間六個月過去了。
原來半年前易家遭劫的時候,丘處機真的就在易家大宅附近。殺死曹知縣,張主簿的,都是丘處機。
他本就嫉惡如仇,一聽有官兵勾結金人謀財害命,不由得怒火中燒。
可惜,當他一路殺到八德廟的時候,那金兵早就沒了蹤跡。
只是見易子川還有氣息,於是用內力給易子川療傷。
這一療,可是結結實實把丘處機嚇了一跳。
丘處機發現,易子川筋骨奇特異於常人,是個練武極佳的好苗子,而且見他也就八九歲的模樣,在幫易子川療完傷后便起了收徒之心。
丘處機在救回易子川后,丘處機就把他帶回了終南山,休養一段時間,他才醒來。
在半年前拜入全真門下。
半年間,易子川跟着丘處機苦練全真教的武功。
因為其心智,見識,與其他人同齡人不同,練習起來也很刻苦,半年武功也是突飛猛進,現在就連丘處機門下甄志丙也就不是易子川的對手(雖然他還小)。
就連丘處機的大弟子李志常,面對易子川的挑戰也是經常有敗績。
這天,易子川跟李志常在重陽宮後山比劍,李志常用一招小楫輕舟,直刺易子川面門!
易子川不換不亂用劍撥開了了李志常的劍,然後身隨劍走,移到了李志常的左側,連刺三劍,三劍力道由輕至重,李志常撥開一劍卻撥不開另外兩劍,只得縱身後躍。
易子川得勢不饒人,見李志常退他就逼了過去,亂劍急刺!
李志常見密密麻麻的劍影,提劍也發出一道道劍影,手法竟跟易子川一模一樣,一時間林中劍影重重,兩人你來我往,你進我退,膠着了一段時間后兩人約好的一般,一起向後躍去,收劍而立。
易子川對着李志常拱手:“師兄的這招夜雨蕭蕭果然厲害。”
李志常不好意思的說道:“師弟,你就別打趣我了,全真劍法七劍七式,我只學了四劍,甄師弟學了三劍,你倒好,來了半年師傅竟已經傳你六劍!師兄別無所長,但也知道師弟剛剛故意只用前四劍來與我較量,這次看來我是又敗了,無怪師傅常說師弟筋骨奇特異於常人”
就在這時甄志丙從重陽宮的方向找了過來:“易師弟!易師弟,師傅喚你過去講武廳。”
見是師傅召喚,易子川便對着李志常一作揖,而後便前往講武廳。
講武廳中,丘處機負手而立,易子川進門,拱手喊了聲“師傅”
丘處機轉身看着易子川說道:“川兒,你少年老成,入我全真半年,成就卻非同一般,上次我傳你全真第六劍,已經有一個月了,你在這練一遍我看看”
易子川拱手道:“徒兒謹遵師命”
於是就練起了劍法,全真第六劍共有桃花流水,聚萬落千,杏花疏影,雁到書成,盤花易綰,寒煙衰草,蘭燼蕉暗七式,劍法縹緲靈動,結合金雁功劍隨身走,身隨劍行,挑,刺,勾,畫,出劍角度都甚為詭異,一般江湖人遇到估計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而易子川對劍法也有一定自己的見解。劍法耍完,丘處機說道:“恩,劍法你已經懂了,之後要勤加練習,我今天傳你全真劍法的第七劍,子川你看好了。”
只見丘處機先是向前一劍刺出,然後轉刺為挑,又隨口道:“這招是羅帶同心”
然後縱身一躍在半空中劍鋒向下一劍從天而降:“這招是憑高酹酒”
丘處機劍氣內斂,一劍一劍的擊出,同時也不忘教易子川“‘知音弦斷’‘醉里貪歡’‘孤光自照’‘萬里封喉’‘關河夢斷’”
一套耍完,丘處機說道:“川兒可看清?”
易子川聞言,說道:“請師傅檢閱”也在廳中舞起長劍,七式竟無一錯漏,而且劍似纏綿,但卻棉裏藏針殺招隱現。
易子川自從開始習武便發現了,自己雖然什麼招數都不會,但是頭腦卻異常清晰,每一招每一式,很容易就可以上手,但是內功進展卻一直不快,一直在三重徘徊,但是內力比起已經練到第五重的李志常只少一些,加上劍法精妙所以經常可以打贏李志常。
其實丘處機雖然古板,但是對自己弟子也是比較護短的,或者說全真教都是護短的,可能是因為王重陽天下第一的名頭,心中傲氣的原因吧。見收到個聰明的徒弟自然心中有些自得,看到易子川收了劍,丘處機說道:“川兒,你向來聰慧,三個月後就是全真大較,大較結束後為師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凡事要聽從掌教真人的安排知道嗎?”
聽到師傅要走,易子川自然是知道丘處機是要去幹嘛。八成是去教楊康武藝了,想到這易子川心中一陣苦澀,其實在他心裏,整個射鵰最可憐最大的受害者應該就是楊康。
丘處機的自大,郭靖的“關心”,黃蓉的反感,父母與完顏洪烈的恩怨,都是形成他性格的原因。一個好好的楊家後人,忠良之後,卻因為上一代人的恩怨成了犧牲品。
於是易子川想到一個辦法對丘處機說道:“師傅,弟子如果大較取得首名可否答應弟子一個事情?”
丘處機倒是驚訝:“哦?子川有什麼事情說出來,為師自有計較。”
易子川說道:“師傅大較后要下山,弟子想跟着師傅下山歷練一番”
丘處機聽到這個沉默了,因為雖然他跟江南七怪賭鬥以及教楊康武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讓楊康母子依然留在燕京卻是他很大的污點。
丘處機雖然衝動自負,卻不至於看不出他自己是被完顏洪烈算計了。
所以聽到易子川也要跟他下山心裏就不痛快起來,他不想自己的得意弟子跟自己去金人的地方,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點就是自己教了楊康六年,楊康的武藝不說,品行卻還是不端。說白了,如果被易子川看到自己教了六年的楊康這麼不堪,他丘處機臉上也很難看。
於是丘處機說道:“哼,川兒,學如逆水行舟,怎麼有點成就就驕傲自滿起來了?且不說可不可以下山,大較之事你就這麼自信?別的不說,三代弟子中的趙志敬現在全真心法已經是六重,可以自行運轉,你還是三重的內力,劍法再精妙,他若以力破巧,勝負還是難料的,下山的事情,等大較過後再說吧”
易子川倒是沒想多,以為丘處機是因為認為他不能拿首名,於是便拱手道:“弟子必定全力以赴,取得大較首名,請師傅拭目以待。”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月,易子川白天練劍,晚上練內功,全真劍法七劍七式一共四十九式,易子川已經融會貫通,而內功也是練到了第四重。
就在大較的前一個月,易子川照常在後山的小樹林練劍。突然聽到有人呼喊救命,而後又有打鬥的聲音。易子川心中一動,就順着聲音尋了過去。
隨着聲音越來越近,易子川看見六個大漢拿着各式的兵器,正在追三個人,一個老漢,一個小孩和一個姑娘。
其中一個大漢說:“大哥,這已經是終南山了,再追下去,要是那些道士出來管閑事,就麻煩了。”
那個被喊大哥的漢子回道:“速戰速決,殺完人就走,要是道士出來,我們再見機行事。”
幾人稱是,便繼續殺向老漢。
易子川見事不妙於是,拔劍而出,沖向那幾個殺手,雖然易子川在重陽宮裏一直有跟師兄們較量,但是真正與人對敵還是第一次,經驗不足,幾招下來竟然落得下風,被幾人打得連連招架。
交手了十多招后,殺手裏的大哥見一時半會兒分不出高低於是喊道:“停手!”
又對易子川說:“這位小道長,年紀小小身手卻是不凡,這三個人乃是我主人府上家奴,今日逃跑出來,還請道長讓我們帶他回去。”
聽到這話,易子川身後的老漢急了:“小道長,小道長不要聽他們的鬼話啊!是他們搶我們家宅,我家主人跟主母被他們殺死,又抓了小姐跟小少爺,我昨夜趁守衛沒注意偷偷把小姐少爺帶了出來,不料他們一路追殺,求求你小道長救下我家少爺小姐,他們要把小少爺他們賣給金人為奴啊”
易子川看着幾個殺手,說道:“無論你們誰真誰假,既然人在終南山的地界,就不是你們可以說抓就抓說殺就殺的,更何況是幾個大漢欺負些老弱!你們要殺人就先問問我手中劍。”
那個殺手老大聽到易子川得回答,頓時火冒三丈:“小鬼,那就不能怪我們了!兄弟們上!”
前面一個拿斧頭的漢子先是沖了上來,劈下一斧,易子川見其力大,急忙閃避,然後使出全真劍法迎上六人,雖然易子川仍然是下風,但是有內家功夫的好處慢慢的體現出來了,易子仍然是劍招頻出,而且一邊還施展金雁功。而這幾個殺手,也就江湖的一般打手,根本動不到易子川。
看着易子川漸入佳境,幾個殺手越發心急,一個拿刀的漢子,看見易子川似乎有個漏洞,便興奮的揮刀砍去,易子川見其揮刀過來不驚反喜,先是施展金雁功,躲過這一刀,然後又用全真劍法的萬里封喉,一劍刺入這個殺手的喉嚨!
其他殺手見六人都拿不下易子川,更何況現在只有五人,於是也不理被殺的那個大漢,五人轉頭逃跑了。
易子川見賊人已經跑了,就想問問老漢是發生什麼事,回頭一看,哪裏還有老漢的身影。原來老漢看見易子川跟幾個殺手打得難解難分,就偷偷帶着他的小姐少爺跑了。
看到他們已經走了,易子川就回去跟丘處機說了下今天發生的事情,丘處機讓人來收拾了死去殺手的屍體,然後跟易子川說:“不錯,幾月的練習也有長進,這幾個應該是黃河幫的人,你能以一敵六看來功力精進不少啊”
易子川道:“師傅,黃河幫離我重陽宮這麼遠來還專門跑到這來?這幾個被截殺的人有什麼秘密?”
丘處機看了看易子川:“什麼秘密我不知道,不過聽說這幾個人是任家的,好像他們任家有件寶物,引得賊人覬覦,子川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去查一查,以你的身手,只要不是他們幫主沙通天出手,黃河幫的那群小魚小蝦不在話下,不過現在最主要是你的大較,等你大較結束再去吧!要記得,我輩乃俠義道,就算遇到人家真的有寶物,切不可妄取之。”
易子川拱手道:“是,徒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