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發現
“啊,終於到蘭城了。”秦清站在城外仰望着這座高大的城門,臉上的表情做的極其誇張,語氣也很誇張。
“要不是你每走一步就要吵着休息,我們至於走了五天才到蘭城嗎?”秦白狠狠的瞪了秦清一眼,忍着怒氣低聲說道。
秦清撇嘴,小聲的懟回去,說:“我哪有走一步就要休息了,你這也太誇大其詞了吧。”
秦白冷笑道:“差的到哪兒去?”
差很多啊,他明明就是走半個時辰才休息一次。
秦清心裏回道,嘴上卻不敢說,怕說了秦白又要接着找茬,於是轉頭看向卿颯,問:“你接下來要去哪裏?”
卿颯抬頭看天,此時天色已晚,再過不久太陽便要全部落下了,覺得今天去城主府也沒多大用,想及此,回道:“去客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秦清一聽,嘴角立刻綻放出一抹笑,熱情的邀請道:“別去客棧了,去我家吧,我家不遠,很近的。”
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直覺告訴卿颯他應該拒絕,所以想也沒想,直接回絕道:“不……”
只是才說了一個字,就再次被秦清截斷。
“哥,都這麼晚了就讓卿颯去我們家吧,他一個人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要是遇見街頭無賴那還不讓欺負了去,而且卿颯剛剛也同意了去我們家。”
秦白聽到末尾的一句話嘴角又一次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沒回話,看向卿颯,像是在詢問“你要去嗎?”
別人都說了他“同意”去,他還能“反悔”不成?
“叨擾了。”
秦白兩兄弟的家確實很近,進了城快行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朱漆的大門,巍峨壯觀,門口的兩個石獅子雕的惟妙惟肖,四周的花朵開的美麗動人,惹人憐愛,儘管還沒進府去也能看出這家人很富有,但是卿颯看着眼前的府邸表情卻有些詭異。
半響后,問:“你們家……在這兒?”
秦清點頭,不明所以的回道:“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們是秦城主的……親戚?”卿颯問。
他雖常年不在朝,也不關心這些官員的事,但有些消息他也是知道的,比如秦嚴律至今沒有成婚。
至於他為何會知道這些瑣碎,還要歸功於身在朝堂的某個人。
“不是親戚,秦城主是我們的父親。”秦清笑眯眯的回道,當提到秦城主的時候眼中的笑更深了,像是吃了蜜一般的甜。
而卿颯懵了,像是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兩個字。
“父親?”
這和那敗家玩意說的怎麼不一樣,其實秦嚴律成婚了?
“是義父,只是我們都很喜歡這個義父,所以一直都是叫的父親。”秦清可能不知道卿颯問的是什麼意思,但秦白卻是知道,走上前敲門的同時解釋道。
卿颯點頭,沒再繼續問別人的私事,本來他也不喜歡打聽這些。
就在幾句話間,門打開了,守門的只有一個人,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嘟囔道:“誰啊,今晚城主不空,有什麼事明天再來。”
說著就要把門關上,秦白趕緊伸手擋住,說:“是我,秦白。”
守門人先是呆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欣喜道:“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城主可想你們了,天天都盼着你們早點回來呢。”
秦白聽着守門人的話,心裏很是動容,面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點笑,說:“忙完就回來了,父親今晚很忙嗎?”
守門人點頭,一邊領着幾人往裏走,一邊說:“今日下午京都來了人,說是來提走之前卿將軍留在這裏的犯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從下午開始就很忙。”
秦白眼神怪異的看了卿颯一眼,才說:“既然父親忙,那我們明日再去見父親吧,對了,給我們這位朋友安排到西廂房那邊住。”
西廂房在城主府上是最好的住處,雖不及驛站,但也不錯。
可守門人卻為難了,說:“西廂房城主安排給京都的人住了,少爺的這位朋友恐怕不能安排在西廂房,少爺覺得東廂房如何,也不會差。”
秦白心頭疑惑,不解道:“不是應該安排在驛站嗎?怎麼住在城主府了。”
守門人回:“那位大人說驛站離城主府遠,不想去。”
話說到這份上,秦白無話可說,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卿颯是否願意暴露身份,又不好問,最後只有直接問:“東廂房可以嗎?”
“可以。”
卿颯覺得住哪裏都無所謂,他連樹叉破屋都住過,還會在意今晚是睡在西廂房還是東廂房嗎?
秦白得了回答終於不用糾結了,對守門人說:“帶我們這位朋友去東廂房,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是。”
臨分路時,秦清拉住卿颯,有點不舍,又有點期待的說道:“明天我帶你去蝴蝶溫泉怎麼樣,你一個人玩多無聊啊,我陪你玩,今天就這樣,明天見。”
卿颯一點也不想和這個人出去玩,抽出袖子,敷衍的笑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再見。”
再也不見!
第二日。
天蒙蒙亮時卿颯便起床了,一來是因為在軍營待久了,有早起的習慣,二來是想避開秦清來找他,三來則是因為他要去找秦嚴律。
城主府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要讓卿颯找到秦嚴律的書房還是很困難的,所以卿颯出門第一件事就是逮個下人,帶路。
下人不清楚卿颯的身份,但都知道他是少爺的朋友,對於卿颯提出的簡單要求他們很樂意幫助。
有人帶路就是不一樣,儘管走的彎彎繞繞,但很快就到了秦嚴律的書房,書房內燈火通明,人影影影綽綽的投射在窗紙上,低着頭,手拿毛筆,一看便知是在處理文件。
卿颯揮退下人後就走向了書房,外面沒人,直接抬手敲門。
窗紙上的人影動作停了,聲音略顯疲憊,問:“誰?”
卿颯推開門,走進去,說:“我,不知秦城主還記不記得?”
秦嚴律見着卿颯愣住了,半天都回不過神,顯然沒想到卿颯會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主府。
卿颯見此又上前走了幾步,半開玩笑的說道:“不認得了?”
秦嚴律看着又向他走近了些的人,稍稍收回了神思,忙站起身,請罪:“下官不知卿將軍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卿颯不大喜歡這種動不動就請罪的行為,眉頭微皺,擺手說:“我又沒告訴秦城主我來了,何罪之有?我這次來是為別的事,希望秦城主能如實告知於我。”
“下官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嚴律話落,卿颯就問了,他說:“蘭城有前朝的地下皇宮?”
簡單明了,毫不拖泥帶水,問的秦嚴律又愣了。
秦嚴律想過卿颯遲早會發現這件事,也一定會再次來到蘭城,卻沒想過卿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現,更沒想過知道後會問的如此簡單粗暴。
好久好久,久到秦嚴律都快以為這只是他的一個夢了,但眼前的人卻真真實實的告訴他,這不是夢,是真的。
秦嚴律嘆息一聲,無奈道:“卿將軍是怎麼知道的。”
這話雖沒有直接說有,意思卻是一樣,算是承認了。
卿颯聽到這個答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在路上就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就連剛才單刀直入的提問也是想好了的。
他與秦嚴律相處時間不久,也談不上熟悉,但秦嚴律這個人的性格卻很好摸透,精明能幹還愚忠,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問,既方便又快捷。
“在鄂城遇見了霄格,不過多虧了瓴王,不然我這莽夫還發現不了。”
秦嚴律的眼睛似乎微微扇動了一下,問:“瓴王是怎麼發現的?不可能見了霄格一面就知道了吧。”
卿颯笑,說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十來年前的蘭城城主好像不是秦城主,是……湯至?”
秦嚴律點頭,說:“下官是十年前任位的,接的就是湯至的位置。”
卿颯接著說:“秦城主應該知道蘭城十來年前發生過一起天災吧。”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算一個,不過並沒有真的發生天災,那是假消息。”
“鄂城這次也沒有發生天災,然後我與瓴王找到了前朝地下皇宮。”
“所以……瓴王是根據這個來推斷的?”秦嚴律驚愕,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這才多少消息,就憑這點來斷定蘭城有地下皇宮?
“這只是其一。”卿颯搖頭,頓了頓接著說:“其二是霄格出現的時間太巧,蘭城離鄂城相聚甚遠,沒事霄格不可能去鄂城,而那個時間裏只發生了地下皇宮一件事,所以推斷可能與此事有關;其三也是我所疏漏的,我只想着霄格在蘭城確實沒什麼事做,卻忘了這也可以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以此去做些什麼想必也不會有人懷疑。”
秦嚴律聽着卿颯一條條的數列出來,心裏充滿無力感,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只得說:“我即刻命人去叫如清過來,他會帶你去,只是希望卿將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