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得救
“槽!”
饒是葉笒魚平常從不說髒話,在這種時間也忍不住罵出了聲。
“小爺我真是欠了你的!”
他雖然掌控着臨霄堂,也干過殺人放火的勾當,可他本性不壞,內心深處還保留着一絲良善。
更何況,眼前這人,還曾經引動過他那顆冰冷的心臟。
單憑這一點,他就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人抓走。
他所有的思緒,都在轉瞬之間,瞬間有了決斷。
不再顧忌身後那人凌厲的劍氣,他繼續朝着蘇曼卿撲去。
或許是因為怒意,宮廷暗衛的劍氣遠比想像中來的快,葉笒魚的後背頓時被劍氣割破,鮮血淋漓。
他沒有停頓,也沒有試圖回頭,一把抓住了角落裏靠着牆的蘇曼卿,而就在他耽擱的這一個呼吸間,身後的劍終於到了。
刺啦——
肩膀的衣裳轉瞬即破,鋒利的劍刃穿過他肩下的位置,緊挨着胸口刺過。
葉笒魚再也撐不住,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這一幕他早就預料到,伴隨着蔓延開的劇烈痛疼,他同時做出了反應。
一手抱緊懷裏的人,一手反手回刺。
宮廷暗衛重傷了他,也同時被他刺傷了。
只是他這一劍抱得是以傷換傷的打算,且佔據劣勢,宮廷暗衛遠比他傷的輕。
他也不在意,他要得只是片刻的阻攔,能讓宮廷暗衛有瞬間遲疑,足夠他帶着蘇曼卿逃離,那就夠了。
微微踉蹌的身影,緊摟着蘇曼卿逃離,身後,同樣帶傷的宮廷暗衛緊追不捨。
甚至因為葉笒魚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他們任務,宮廷暗衛心中已經升起了濃濃的殺意。
不管這人是誰,他必死!
可很快,宮廷暗衛就顧不得殺意不殺意的了,因為他發現葉笒魚帶着蘇曼卿逃離的方向,是朝着鳳王府去的。
混蛋!
宮廷暗衛心中暗罵了句,憋着氣加快了速度。
前方,葉笒魚也是強撐着最後一口氣,宮廷暗衛那一劍傷他不輕,還有後背上被劍氣刺傷的那些傷口,雖然不算深卻一直在流血,他已經感覺到了虛弱。
好在,蘇曼卿被擄走的地方,離鳳王府算不得遠,這會他帶她回來,已經離鳳王府越來越近了。
他相信,鳳王府的人發現蘇曼卿遇襲,一定會來救援的,他等的,便是救援的人。
至於身後緊追不捨的那個宮廷暗衛,他無心顧忌,也沒有餘力回頭去看。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在房頂上飛速掠過,兩人身上都帶了傷,且一個拼了命的逃,一個鐵了心的追,再也沒有人顧忌,是不是會驚動其他人。
他們路經的地方,不少人都發現了動靜,抬頭望來。
只看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轉瞬即逝,似乎在賽跑一般。
“小姐,試試這寒煙茶。”
徐侯府某座院子裏,丫鬟倒上了剛沏的茶水,送到了亭中坐着的女子面前。
徐冰端起了茶杯,輕抿了口,淡淡的茶香在口中蔓延,又帶着些清涼,十分奇特的口感。
丫鬟嘻嘻的笑,“小姐,是不是挺特別的?這可是六皇子特意送來的。”
沒大沒小,皇子也是能隨意打趣的么?
徐冰睨了她一眼,正要開口,突然餘光瞥見遠處的屋頂上,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她一怔,凝眸仔細看了起來。
不消兩個呼吸,又一道身影緊跟其後而來,徐冰不禁挑眉。
這是誰家的護衛,這般大膽,京城處處都是權貴,竟敢這般橫衝直撞。
也算這兩人還有些顧忌,走的是徐侯府旁邊的圍牆,不是侯府裏面,要不然這會兩人早被侯府里的護衛給圍了。
丫鬟發現了她的愣神,也跟着抬頭看去,遠處空空如也,只有蔚藍明亮的天空。
她搔搔頭,狐疑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徐冰也不多言,想着剛剛過去的兩人,心中多了些思量。
“霜兒,你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誰家出了事,若是有,打聽仔細些,看出了什麼事。”
那兩人身手不凡,又在京城裏毫不顧忌,必定事出有因,最大的可能便是誰家出事了。
她隱隱記得,前面飛奔的那個身影懷裏,似乎還摟着個人,也不知是也不是。
“是。”
話題突然轉開,丫鬟並沒有多想,接受良好的下去了。
只是心裏卻在想着,小姐以前從來不關心京城的動靜,現在這般關心,是因為六皇子的緣故么?
嗯,肯定是的,除了六皇子,還有誰能讓小姐這般掛心。
……
葉笒魚在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前一秒,終於等來了救援的人。
鳳珩離開京城之前,帶走了許多好手。
比如他用慣的了步離、步殺兩人,但他任然留了人手在王府,為的便是保護蘇曼卿。
明面上的人,只有步依一個,可實際上,暗地裏還有一個。
那人叫步影,平常一般隱在暗處,極少出現在人前。
唯有在蘇曼卿發生危險之際,才是他證明自己存在的時候。
可今日卻是個意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召蘇曼卿進宮的是皇后。
宮裏守衛森嚴,進宮的外臣是不準攜帶護衛、丫鬟的,暗衛什麼的更是進不去。
跟來了也只能等在宮外。
而今日的時間又特殊,鳳珩回京,鳳王府上下都在忙碌。
蘇曼卿又是匆忙之下進的宮,步影根本就不在,等他忙完想要保護蘇曼卿的時候,蘇曼卿人已經進宮了。
想着宮中防衛森嚴,安全無比,加上進不去,步影也就歇了去宮外找蘇曼卿的心思,決定等她回來再跟在她身邊。
誰也沒想到,偏偏就是出宮到鳳王府的這一短短距離,出了差錯。
接到步依的信號的時候,步影都懵了。
怎麼會這麼巧?
顧不得感慨,他急忙按照步依留下的指示追去,心中暗暗祈禱小姐無事。
誰知剛追上去沒多遠,就遇上了葉笒魚,以及他懷中摟着的蘇曼卿。
步影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掌。
葉笒魚險險避開,早就沒有餘力的身子一顫,差點將懷裏的人給摔出去。
他又吐了口血,這才啞着嗓子道。
“我不是敵人,後面有追兵……”
只留下十個字,他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聽到這話,還有葉笒魚暈倒的身影,步影總算弄清楚了敵我關係。
飛快上前接住了倒下的兩人,他擰着眉朝後面望去。
那裏,一道人影緊跟而來。
再對上他警惕的視線之後,那人的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
宮廷暗衛這會心裏很想罵人。
好端端的殺出一個面具人,寧願重傷也要帶走他的任務對象。
若只是這樣,他也就認了。
偏偏鳳王府救援的人都趕到了,他的四個同伴們還沒趕來,他身上有傷,又追了葉笒魚一路,狀態不佳。
眼前這人狀態明顯比他好,實力又不弱,若是對上,他占不到上風。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裏離鳳王府太近了。
只要一動手,鳳王府的援兵馬上就到,到時候他就要麻煩了。
想到這,宮廷暗衛心中明白,這次的任務算是失敗了。
而這一切,都是源於眼前暈倒的那個銀制面具男人。
銀制面具,狐狸?
他記住了。
深深看了葉笒魚一眼,宮廷暗衛再無留戀,身形一轉,直接疾飛離去,那身影,甚至比來時還要快上一分。
*
鳳王府里陷入了冷寂,從小姐昏迷不醒的被步影抱着回來開始,暴風雨就開始漸漸堆積。
而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在鳳珩回歸王府之後,更是到達了頂點。
主人回歸,對鳳王府上下來說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全府上下都在為這件事而欣喜。
鳳珩也是抱着翹首以盼的心態回來的,卻不曾想,回來見到的是一個滿臉蒼白,昏迷不醒的小姑娘。
“怎麼回事?”
步依和步影跪在書房裏,鳳珩站在兩人身前,凌厲的鳳眸緊盯着兩人,眼神陰鷙而幽暗。
“我不是讓你們貼身保護她嗎,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步依知道,辦事不利不需要解釋,所以她什麼也沒說,乾脆的認了罰。
鳳珩這會卻不想說處罰的事,“步依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步依將事情從早上開始說了一遍。
包括蘇曼卿開始說要去城門接鳳珩,之後被宮中的旨意召走,又在宮中待到了午時,用了午膳,出宮之後才遇到了襲擊。
鳳珩的臉色,隨着她的話語不停的變換。
特別是她在說宮中的旨意時,鳳珩眼中的寒芒幾乎凝成實質。
幾乎是條件反射,他想到了鳳鳩,想到了鳳王府的覆滅。
他抿緊了唇。
“步影你說。”
步影垂着頭,“早上時分,暗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遇上了麻煩,要我去一趟。
我想着小姐有步依陪着,便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小姐已經進宮了。
然後便接到步依的消息,說是小姐遇襲,我一路追蹤過去,見到了那位公子,以及被他抱着的小姐。”
他說這麼多,倒不是解釋,也不是想要推卸責任,而是他一向習慣了回答時將一切細節說的清清楚楚。
鳳珩凝眸不語,心中卻在暗庄兩個字上,打上了大大的圈。
步影被支走,以為有步依在沒關係。
他離京前帶走了太多人,京城留守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暗庄的事知道的人少,唯有心腹,能四處支援的也就只有步影了。
步影原本的職責,也本就是這個。
巧合就巧合在,他剛被支走,卿卿就遇上了襲擊,來的人實力還遠超過步依。
這是一個陷阱,連環套,設下這個套的人,對鳳王府如今的實力十分了解。
鳳珩不再深想,那個人是誰,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以他如今的能力,暫時還對付不了。
不過不要緊,總會有一天,他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自己下去領罰。”
弄明白前因後果,鳳珩再也沒看兩人一眼,丟下一句話,急匆匆回了主院。
主院裏,大夫已經為蘇曼卿看了傷勢,也開好了藥方,下人已經去煎藥了。
鳳珩來的時候,大夫正準備打算走。
“大夫,她傷勢如何?”
大夫腳步一停,拱了拱手,“王爺不必擔心,小姐的手腕我已經接上了,肩胛骨也做了消腫處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養。”
“那位公子倒是傷的很重,胸口那處劍傷幾乎致命,好在沒傷着肺腑,同樣靜養便是了,至於後背那些傷口,養上幾天便能結疤了。”
*
特別是她在說宮中的旨意時,鳳珩眼中的寒芒幾乎凝成實質。
幾乎是條件反射,他想到了鳳鳩,想到了鳳王府的覆滅。
他抿緊了唇。
“步影你說。”
步影垂着頭,“早上時分,暗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遇上了麻煩,要我去一趟。
我想着小姐有步依陪着,便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小姐已經進宮了。
然後便接到步依的消息,說是小姐遇襲,我一路追蹤過去,見到了那位公子,以及被他抱着的小姐。”
他說這麼多,倒不是解釋,也不是想要推卸責任,而是他一向習慣了回答時將一切細節說的清清楚楚。
鳳珩凝眸不語,心中卻在暗庄兩個字上,打上了大大的圈。
步影被支走,以為有步依在沒關係。
他離京前帶走了太多人,京城留守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暗庄的事知道的人少,唯有心腹,能四處支援的也就只有步影了。
步影原本的職責,也本就是這個。
巧合就巧合在,他剛被支走,卿卿就遇上了襲擊,來的人實力還遠超過步依。
這是一個陷阱,連環套,設下這個套的人,對鳳王府如今的實力十分了解。
鳳珩不再深想,那個人是誰,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以他如今的能力,暫時還對付不了。
不過不要緊,總會有一天,他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自己下去領罰。”
弄明白前因後果,鳳珩再也沒看兩人一眼,丟下一句話,急匆匆回了主院。
主院裏,大夫已經為蘇曼卿看了傷勢,也開好了藥方,下人已經去煎藥了。
鳳珩來的時候,大夫正準備打算走。
“大夫,她傷勢如何?”
大夫腳步一停,拱了拱手,“王爺不必擔心,小姐的手腕我已經接上了,肩胛骨也做了消腫處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養。”
“那位公子倒是傷的很重,胸口那處劍傷幾乎致命,好在沒傷着肺腑,同樣靜養便是了,至於後背那些傷口,養上幾天便能結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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