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廢除規矩
製做杮子餅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的。看着寨中所有女人都出來，認真的晾曬着腌制好的杮子。林雨柔想起了什麼扭過頭來問旁邊的雪姨：
“雪姨，這寨中的女人全在這裏？”
“差不多吧！”雪姨只顧看着杮子，漫不經心的回答着林雨柔的話。林雨柔上前一步拽着她追問到：
“差得多了！上次開會時，我明明看到女人比男人要多得多。怎麼現在變這麼少了？”雪姨只得用心的對付着她說到：
“你是不是想說沒看到那些穿白衣服的女人？”
“是呀！她們不是本寨的人？”
“當然是了。”
“那她們人呢？”
“她們都是喪夫的寡婦。寨中規矩除了特殊的情況下，別的時候她們是不能隨便拋頭露面的。”林雨柔一聽這話火冒三丈：
“這是什麼破規矩？她們的丈夫也是出門殺人的時候被人殺了吧！”
“是呀！不然都年紀輕輕的怎麼會那麼早去世呢！”
“那她們都是烈士的家屬，她們有什麼錯？你們要這樣的對待她們。”
“沒人說那是她們的錯，可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我們也沒辦法呀！”
“規矩是人定的，好的規矩我們下一代人就給它發揚光大，不好他規矩我們就得丟掉它。我說那些女人怎麼痴痴獃呆的，原來是給你們逼瘋的。”
“我們怎麼逼瘋她們了？我們給她吃的用的，讓她們安度余年，這就叫逼她們嗎？”
“那你也是個寡婦你怎麼天天都出門呀？”
“我…我是前三位主公托我照顧三個孩子，並給寨中事物託付給了我，才特許我和她們不一樣的。”
“你也知道前三位主公能特許呀！這規矩布哈丹不給我廢了，我就和他沒完，他憑什麼這樣的折騰我們的女同胞們。”
“柔姑娘別給自己和她們相提並論，她們都是不吉利之人。”林雨柔看向她，她那眼神怪怪的看得雪姨全身都發毛，她有些心虛的說到：
“你…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說的都是為了你好。”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她們？你別忘了你和她們是一樣的，可我把你當親人看，我也沒嫌棄你沒說你是不吉利的人呀！她們失去了最愛的人，心該多痛呀！而且她們的愛人之所以死，還不是為了寨子。別人不懂得這個痛，你雪姨還不明白嗎？”
“好了，別說了，我錯了，不用你說，我去和少主說，他要是不答應，我也和她們一樣永遠不出門了。”雪姨說完就匆匆的去找布哈丹了，在她眼中林雨柔看到的是心痛的淚水。
就在林雨柔檢查完了杮子餅的製作，無事可做時，就聽到了敲鼓聲，又看到了幹活的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朝一個地方走去。林雨柔拉住了其中的一個人問到：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呀？”
“柔姑娘你沒聽到敲鼓聲嗎？這是寨中通知開大會。上次早上開會你不也去了嗎？”那早上她睡得像豬一樣，可沒聽到什麼鼓聲，她是雪姨強打起來的。
“哦，我想起來了，謝謝昂！”林雨柔邊說著邊向開會的地方跑去。
開會的地方還挺講究的，在一個平地上，上面主席台正好是個小山丘，山丘上坐着一個小亭子，上面既能遮陽還有石凳子，能坐上三個人。應該是前三位主公建的，那三個位置就是為他們自己準備的。
看到人群中林雨柔，布哈丹連忙向她招手，林雨柔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上去的。那天早上她是迷迷糊糊的被雪姨拽上去的，今天她既然知道那是主公的位置，她怎麼可能再上去呢？她對着布哈丹搖了搖頭。
看着上面白髮飄飄，英俊瀟洒而又不失威懾的布哈丹，下面的喧鬧的人群很快就恢復了安靜。布哈丹並沒坐着而是繼續站着說到：
“現在緊急召集大家過來，是要宣佈一件事。這件事就是我們寨中所有的遺孀…”說到這布哈丹掃了一下下面問到：
“所有的遺孀都到齊了嗎？”很快就有個人大聲的回答到：
“到齊了！”布哈丹點了點頭接著說到：
“所有的遺孀和寨中其他人一樣，過着自由的生活，沒有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有個人提醒了我，她們的愛人為了寨子犧牲的，丟下了她們，她們所受的煎熬是常人難已接受的，她們理所當然的應當享受寨中最好的待遇，而不是限制她們的行動。”布哈丹停頓了下來，接着更大聲更嚴肅的說到：
“我現在正式宣佈，取消寨中遺孀禁足的規矩。以後她們願意和我們一起幹活，我們熱情歡迎，如果她們不願意我們也絕不勉強。寨中只要有好的東西，她們優先享用。”看着隊伍中穿白衣衣服的女人們都掩面淚奔，林雨柔也忍不住熱淚盈眶，布哈丹的話一說完，她就大叫了一聲“好”並使勁鼓起掌來，底下所有的人也跟着鼓起了掌。布哈丹打着手勢讓眾人停止了鼓掌。
“以前召集大家開會，總是有事沒事的扯了半天。那時候大夥沒事可做。可現在不同了，後面還有大量的活等着我們。那我也就不多說了。那就散…”
“等等主公…”布哈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林雨柔在下面跳了起來，並大聲說到。看着她那猴急的樣子，布哈丹不禁嘴角翹了起來說到：
“柔姑娘你有什麼話就上來說吧！”
“不上來了。我就是想問一下…”林雨柔指着穿白色衣服的遺孀接着大聲問到：
“那她們的衣服，可以換別的顏色嗎？”林雨柔問出的正是遺孀們的心聲，她們都停止了哭泣，看向布哈丹。聽到林雨柔的話布哈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可真的是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呀。布哈丹大聲的回答到：
“已經廢除了那規矩，當然一切都和常人一樣了，這還用說嗎？”林雨柔笑嘻嘻的說到：
“嘻嘻…行行，是我太愚鈍了。”
“如果大家沒什麼異議，那今天的會就到此為止了。”
“沒有異議！”大夥異聲說到。看着漸漸散去的人群。林雨柔心裏又輕了一些，終於又解決了一件事。
“這陣跟着你在一起，才越來越發現，我當了十五年的主公，寨民跟着我太委屈了，她們心中的疾苦我都不知道。平日裏我除了在書房就是怨天尤人的，忽略他們的太多太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布哈丹已來到了她的身後，並感慨的說到。
“的確是這樣的，要想帶好一班人，就必須深入到他們中間去，才能了解他們的所需。而你一年到頭不是出門去殺人，就是縮在家中從來不踏入寨中一步，怎麼能讓寨子有更好的發展呢？”
“但我有雪姨呀！她一直以來就是我的眼睛。”
“切，就她？你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她一切都是以你為中心，生怕你擔心受累了，什麼事都藏着掖着的，村中好多事都反應不到你那裏的。”
“是我太疏忽了，還好你來了，就你敢直呼我的名字，什麼事都能和我直言相告。”林雨柔得到了他的肯定會，得意洋洋的問到：
“是吧！你有沒有感覺我是你的救星呀？能認識我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呀！”布哈丹緊緊的看着她，眼中有着她似曾相識的東西。
“是的，能認識你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布哈丹真摯無比的看着她說到。林雨柔躲開了他的目光，心中無名的有了壓力，她很不耐煩的揮着手說到：
“好了，別說了，一點都不好玩。”布哈丹猛的一拍腦袋說到：
“對了，我找你有正事的，和你一說話給正事差點又忘了。”
“你找我能有什麼正事？”
“我發現這些日子，你怎麼一吃完早飯就不見人影了，有時中飯也不回來吃，一呆就在寨中呆了一天。我找你幾天都沒找到你。”
“你還是別找我吧！你找我肯定沒好事。”
“你怎麼說話的？我找你為什麼就沒好事了？”
“你想想呀！你現在房中值錢的東西全都當光光了，和我一樣都是窮光蛋一條，我想在你身上占點便宜，都不可能了。你找我除了讓我白幫忙，還能有什麼好事？”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意思，你要沒什麼別的吩咐，我可就走了。”
“我…我…”布哈丹被她氣得，連找她幹什麼來着，又忘了。他捧着腦袋想了一下，才想起來了，他衝著林雨柔後面大叫到：
“你回來！我是給你把脈來了，我要看看你身上的餘毒現在怎麼樣了？”
餘毒？對呀！她身上還有亂七八糟的毒呢！最近一頓瞎忙，怎麼給這重要的事忘了，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林雨柔連忙回頭就向布哈丹跑去。
現在林雨柔才想了起來，金妮說她毒已深入體內，無藥可救了。走近了布哈丹，林雨柔捲起了袖子給手伸向了他，並迫不及待的說到：
“趕緊點，趕緊點給我看看，我還有沒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