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番外5
隨着一聲轟鳴,整個營門化為廢墟,來不及撤走的哨衛隨着營門化作滿天血霧,一道白色身影破霧而來,滴血未粘。
巨大的響聲吸引了所有人,幾個就近的士兵想都不想抽刀就沖了過來,陌乾微微一抬手,長刀輕輕劃過,接着就徑直的繼續向前。
彷彿是在撥弄漣漪,輕柔無比的一刀直接將來人攔腰斬斷。飛揚的血跡化作一片血圍,他抬腿邁過一片屍骸,不去多看一眼。
這一刻,原本慌亂的營地竟為之一滯,一刀斷數人,面不改色。對於那些新兵來說,這種衝擊簡直無以復加。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喚醒了所有人“騎兵上馬,甲士列陣,左右翼弓箭手準備~”一位着銀甲的將軍走出軍帳高聲吼着“所有親衛立刻集合,拖住他。”
“不愧是齊軍精銳”望着迅速集結的陣型,陌乾如是想着。
軍令如山,令行禁止。無疑,這支部隊當得起精銳二字。隨着命令,片刻間原本有些慌亂的士兵已經集合完畢,重甲長刀,鱗次櫛比,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密集的陣列之中走出一騎,正是剛剛發號命令的將軍。他高坐於馬上,望着那個白衣少年。一人挾全軍之勢,一人持刀獨立…………氣勢上竟然不分勝負。
“我不知道你為何遲遲沒有動手,等着我排兵佈陣。或許是傲慢,或許是無知,但這都無所謂了,奈何橋上再去後悔吧”
陌乾還是沒說話,只是微微招了招手,意思不言而喻,‘要戰便戰,多說無益’。
為首的將官青筋爆起,能在他這個年紀做到這種地位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自然有着自己的驕傲。
“好,這是你自找的,一二甲隊持盾,三四隊前進,弓弩手,放箭!”
滿天箭雨下鐵甲巨盾緩緩前進,對方看似生氣,行軍依然步步為進,看着整整四隊甲士手中一人高的巨盾,陌乾心中也微微發寒。
鐵甲巨盾為牆,長弓勁弩攢射,無疑是專門針對高手做過訓練。想到這他再不拖沓,身行一閃直撲中軍。
滿天箭雨視若無物,無數箭矢打在他身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帶出一片花火,卻是毫無傷害。
一時之間軍陣之中傳來一陣吸氣聲。眼看就要衝到盾陣之前,銀甲將軍卻絲毫不亂,一揮手,盾陣分開,露出後面的數十鐵騎……是真正的鐵騎。
人馬具覆甲,大齊鐵浮屠。陌乾第一次臉色大變。鐵浮屠是大齊精銳中的精銳,戰力之強猶勝自己的千羽騎,更重要的是重騎兵行動不便,竟然會被排到這深山老林里……真是煞費苦心啊。
“鐵浮屠,沖!!!”
戰馬嘶鳴,蹄聲震天,鐵騎所過,寸草不生,何況是人。面對着無於倫比的衝擊力,陌乾絲毫不退,迎頭而上,長刀對鐵馬,一人戰一隊。
巨大的金屬撞擊聲撕扯着耳膜,為首一騎渾身火星亂竄的被拍倒在地。同一時間又有數騎沖了上來。所謂重騎,靠的就是這一個接一個的沖勢,如大海江濤一浪接一浪。
而此刻的陌乾好似礁石,任他浪潮拍打,我自屹然不動。他抬手抄起方才被他用刀背拍暈的當頭一騎,對着後面幾個騎兵就掄了過去。一人具甲兩百多斤在他手裏輕若無物。咣咣咣的巨響不絕於耳,甲肉碰撞雪花飛舞,幸運幾個立刻被拍翻在地,震得七竅流血人事不知,運氣差的跌入騎陣之中被直接踏成肉泥。而他手中的那個被掄成風車一樣的士兵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失去了主人的戰馬互相碰撞,一時間原本一環扣一環的沖勢為之一注,陌乾身前人屍馬屍堆成一道城牆。而他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城頭之上望着齊軍,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不過如此。
“變陣”齊軍將領發現重騎兵已無建樹,立刻下令騎兵回撤,甲士壓近
“左右甲士合圍!”隨着傳令官傳令,原本固守四周的鐵甲重盾終於開始行動了。
一人高的鐵盾,還有盾身上一道又一道的釘刺,完全是一道鋼鐵人牆。
望着一步又一步逼近的甲士,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攥緊了刀。
劇烈喊殺聲和一陣又一陣打鐵般的撞擊聲混合再一起,彷彿兩隻軍隊正在劇烈交戰。
但其實,這支軍隊的對手只是一個人。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又一個甲士被掀飛,巨盾脫手,像一隻斷線的風箏被拍倒在人群中,但立刻又有人頂上,這場面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一層又一層的重甲士兵手持巨盾,不斷的湧上來,像將人群中的白色身影困住,但卻依然徒勞無功。
他就好像一個不知疲倦的人形機器,無論什麼人,無論多少人,兩步之內,一刀拍倒,渾厚的真元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裹挾着手中戰刀,這才讓他不但不至於斷裂還能以大鎚般的用法使用。但,縱使如此,陌乾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俗話說的好,好虎鬥不過一群狼。或許對於那些憑虛御風如履平地的大宗師們來說,人海戰術毫無意義,除非能令他死戰不退,否則任憑千軍萬馬還不是來去自如。
但,未到宗師,不能憑空御氣,任你一口氣如何綿長,總有氣盡的時候,到時候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未等換氣恐怕就死於亂軍之中了。
所以齊將不急,他只需要等,等他氣竭力盡的一刻。而陌乾也在等,他在等的,是一個時機。
回手再次一刀將一個近身的齊兵連人帶盾拍飛出去,另一隻手變拳為掌向著他身後的缺口猛然推出。
隨着雄渾的真元傾瀉,數位甲士身上噴薄道道血霧,原本密不透風的盾牆第一次出現一絲縫隙。
就是現在,陌乾右手抄起一竿馬槍,順着那一閃即逝的間隙就插了過去。
叮的一聲脆響,原本應該接應來的甲士竟被一槍貫穿鐵甲,長槍與鐵甲接觸擦出一串火花,帶着一道道鮮血將他整個貫穿,就算如此槍勢依然未停,順勢將其後兩個來不及反應的甲士一一貫穿,一槍挑三人,槍出如龍……
陌乾抽槍縱身,沖入陣中。回身一刀將左右被掌力震傷兩名甲士削首,一時之間他前後左右竟空出一片。
“不好”齊將臉色大變,但為時已晚,陌乾深吸一口氣,原本略顯單薄的身體就像是膨脹的皮球,竟然鼓掌了起來,面色更是迅速轉紅青筋暴起。
他右手長刀順勢一輪,呼嘯的刀鋒竟然帶出一陣如咆哮辦的猛風聲
“哐!”刀斬在周圍甲士身上,原本鋼鐵罐頭版的重甲竟然好像不存在一樣,一圈的甲士一個個的掄飛出去,在空中就七竅流血立刻斃命,一刀之下周身四野再無一個活人。
另一邊的長槍更是化作一道道驚鴻,急如驚風快似閃電,每槍一出必是一條人命,外圍數位甲士還未來得急反應,喉頭就已經多了一道血洞。
這一切不過是一霎那,很多人都萬萬沒想到,但齊軍將軍確實不是擺設,他立刻下令“所有甲衛,全力拖住賊人,後退者死”
然後試意弓箭手……放箭。
任誰也想不到,在場上還有大多數齊軍士兵的時候,將軍會下這種命令,但軍令如山,不可違抗。
箭雨傾瀉而下,大多數甲士做夢也沒有想過身後的攻擊,一片茫然間就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一位位倒下的士兵成了困住陌乾最好的障礙物,戰場上沒了震天的喊殺聲,換來的是一陣陣凄厲的慘叫。有些僥倖沒死的甲士還想回來。齊軍將軍卻直接試示意,第二輪箭雨準備。
“將軍,將軍,這,這死的都是我們的兄弟啊”一位副將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銀甲將軍臉色極差:
“不準回來,拖住他,你們的妻兒我來照顧,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否則,大家一起死,都給我放箭!給我放!箭!”
隨着他的嘶喊,第二輪的箭雨潑灑而下,自知已無生路的齊軍甲士瘋了似的纏上來,他們知道自己死定了,寧願死也要拖住陌乾。稍遠的幾個被他一槍一槍挑死,但不要命的人太多了,數十人這麼衝過來,如此近的距離已經來不及抽槍,一刀砍斷前面一個甲士的脖子,箭矢就已經飛至。
戰場上充斥這如野獸般的嘶吼,大多數甲士根本沖不過來就死在自己人的亂箭下,衝過來的幾個身上也插滿了箭,但仍是向著陌乾砍出了一刀。
這一刀,陌乾再也躲不過了,只能勉強側身避過要害,但仍然砍在了他肩頭。
一瞬間白衣染血,而那人則是直接死了。這一刀雖然不深,但原本流轉與身外的真元被劈散,再無法迴避箭矢。
幾個頃刻間就有兩箭射在陌乾身上,一者穿肩,一者透腿,原本在飛矢之間輾轉騰挪已經做不到了,亂箭之中就算是他也連中數箭,而那些甲士更是凄慘,無數道箭矢射在他們身上,有的人還沒死,發出慘烈的哭嚎,他們沉重的巨盾也難以讓他們從四面八方的箭矢中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