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屠村

第十章 屠村

黑漆漆的地下洞穴當中,一個形似野人的人正一臉痛苦的齟嚼着手中還散發著熱氣的蛇肉,完全用內力燒熟的黑蛇肉極為鮮嫩,但一個人若吃這種蛇肉吃上三年,也許你也會變成冷邪殘那樣了,哦!不,也許你比他還不如,他至少還能在嘴裏嚼少幾分鐘,然後憋着氣咽下肚去,而你恐怕只聞到那味道,就會受不了了。

抖了抖身上完全用蛇皮編織而成的“衣服”冷邪殘眼中冒出一絲精光:

“三年了,如今!我的劍法就算沒有小乘,只怕也快了,再這麼練下去,似乎已經沒有進展了,現在聶風和步驚雲那兩個主角應該拜入天下會了吧,這風雲!也該進入開啟的時刻了,也罷!現在也該到我出山的時候了!”

三年來,死在冷邪殘手中的黑蛇已經無法計算其中的數目了,但奇怪的是,這些黑蛇群卻依然不見有絲毫的減少,反而還越來越多,而且黑蛇似乎也經過了幾次變種,速度越來越快,騰空而起時,換做三年之前的冷邪殘,絕對連影子都無法看到,黑蛇的實力至少翻了好幾倍,不過也虧得如此,隨着冷邪殘劍法的速度越來越快,才不會覺得黑蛇的速度太慢,始終能當一個合格的陪練,三年的孤獨讓冷邪殘幾乎變了個人似的。

當然這裏不是指他的容貌,而是他的心志,三年沒有見到一個人,永遠只有孤獨和黑暗,在這樣的環境下,若還不能讓一個人的心志蛻變,那估計這人也就是傻子了。

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將基礎劍法中的所有招術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而其中他練習最久的刺劍式速度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之地步,即使一般的二流高手能在被他刺破心臟之後有所察覺,就應該值得慶幸了。

幾乎有些神經質的輕輕一笑,抓住被他取名屠仙的黑劍,幾乎腳不沾地的從容穿過黑蛇群的封鎖帶,面對密密麻麻騰空而起,飛襲而來的黑蛇,他卻緊握着屠仙,背負着雙手,將屠仙緊緊靠在背心,腳下或轉或點,或滑或停,像一隻鬼魅般躲避着幾乎密不透風的黑蛇群騰空而起的身影。

這三年來,除了劍法上的斬獲,冷邪殘的步伐也參照壁上劍宗的數種步伐和腿法初步創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步法,雖然還很不完善,許多地方甚至還有致命的缺陷,而為了這些,冷邪殘也攪盡腦汁,將前世的九宮八卦,四象五行,周易等黃老道家之學也溶入了進去,但無奈!一套融合了步法和腿法的絕頂武功哪裏是這麼容易創造的,別說三年,就是再給他十年,三十年,估計也是創不出來的,原因就在於無論是哪一個絕世強者,想要創出一套絕頂功法,無一不是在見識了無數同類功法之後,再參入自己的東西才能有所成,而冷邪殘此時見識的武功,也不過只劍宗速派前輩留在紅色結晶壁上的而已,加起來雖有十幾套,但相對於要創造一套絕強步法,卻是還差十萬八千里。

不過即便是這樣,冷邪殘這套參合了腿法的步法也是異常的厲害,用來躲避這些速度快得驚人的蛇群當然是表現的遊刃有餘。

來到三年前自己掉下來的地方,抬頭看去,上面早已經被沙石和掉落的枝葉掩蓋住了,至於自己曾經念念不忘的內丹,冷邪殘有些鬱悶,三年來,他找過不下幾百遍,卻連一點都沒發現,最後配合那些黑蛇的不斷變強,冷邪殘也只能猜測這些內丹碎片只怕是讓這些黑蛇吞了個一乾二淨了,而那頭能把巨蛇打得異常凄慘的巨鷹,冷邪殘也打過主意,只是可惜的是,這隻黑鷹的屍體似乎沒有什麼利用價值,體內並沒有內丹之類的寶貝,也沒聽說過鷹膽有什麼特殊功效的,無奈之下,只好將其放棄,不過對於那能輕易穿透巨蛇鱗片的爪子上的指甲以及尖銳的嘴殼以及黑蛇身上的鱗片,冷邪殘卻是毫不客氣的收入了囊中,用緊他當初一起掉下來的肩袋盛着。

有些留戀的再次掃了一眼周圍,冷邪殘猛然抬起頭,體內已經突破到第二層的逸電訣猛然爆發,腳尖一點,身體猶如炮彈一般,嗖得沖了上去。

即將到達頂端的,蓄力於拳,猛然一拳向上砸出。

“轟隆”一聲巨響,炸起無數細碎的沙石塵土和漫天飛揚的枯枝敗葉,三年未見陽光,即使現在陽光已經只剩下星星點點一般投射到密林下方,依然晃得冷邪殘不適應的將眼睛半眯了起來。

掃了一眼三年前那場大戰的地方,地上早沒了痕迹,只剩下一大片矮矮的樹樁,光禿禿的立在哪裏,顯得有些凄涼。

像是為了發泄三年的孤獨和苦悶似的,冷邪殘鼓盪起內力,仰天長笑,滾滾的聲波,頓時震得無數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大樹顫抖着枝葉,灑落無數半黃的葉子,滿天橫飛……

憑着記憶,尋着三年前來時的路線,冷邪殘有些享受的沐浴在光天化日下的感覺,沒有施展出輕功和步法,只是一步步的朝着鳳西村尋去。

踏進村口的草垛曬壩,眼前的場景頓時讓他驚呆了,這哪裏還有一點詳和寧靜的小村模樣,到處是殘檐斷壁,甚至許多地方還呈現出火燒之後的漆黑模樣,整個並不太大的村子安靜得連一隻貓叫都聽不到,只有一片死寂,地上還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一些可能是手也可能是腿里的骨頭,也許那是被野狼吃剩下的吧!

冷邪殘盯着死寂的村子,半眯着眼,只覺得心頭一鼓憋屈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只不過三年來練就的心志卻讓他在第一時間高度警戒起來,緊了緊手中的屠仙,沉着的慢慢步入村子中央,向著自己呆了兩年的惡婦陳姨家緩緩行去。

一雙眼睛卻猶如鷹目一般,四處的掃射着可能存在的線索,耳朵幾乎像貓一樣豎了起來,仔細的傾聽四周可能隨時到來的偷襲。

“這顯然不是出自自然災禍,而是有大批的不明人物襲擊了整個村莊”冷邪殘心中早早的下了定論。

望着整個村子裏燒地最徹底的“家”,冷邪殘腦中不自然的閃過那個噸位超過兩百斤的胖女人。

“不知道,這個惡婦是不是也被……”後面的冷邪殘不想在想下去了,也沒有時間給他想下去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洪亮的大笑猛然傳了過來,只聽一陣颼颼的聲音。

一個面目粗獷,卻異常精幹的的平凡中年刀客領着一大隊穿着土色武士服的手下從遠處急速的沖了過來,沒等冷邪殘腦子中冒出退的念頭,便見其他三個方向也漸漸出現一行人馬。

洪亮的大笑聲很快停了下來,只是卻異常囂張的叫囂了起來:

“毒龍,我就說吧!肯定會有人重新回來,可憐老子等了三年,卻沒想到等來了一個野人,喝!不過即使是這樣,你們三個也休想跟老子搶了!

冷邪殘皺了皺眉頭:這人也太自大了,連對手的實力都不知道,就敢這麼有恃無恐,實在是讓人厭惡。”

“哼!木堂主似乎也太自大了一些,你就能這麼肯定這人和那個人有關係?說不定只是這個村的普通人而已!”

一道陰冷的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讓那刀客臉上一紅,卻不肯服了軟:“喝!這還能有錯,肯定是那個人派這小子回來探察的,哎!糟了,若那個人就躲在附近,我們現在都出現,豈不是讓她發現了?”

“嘎嘎,木堂主若真這麼想,只怕這堂主的位置也該換一換了,老夫雖然不才,但自認為兼着冥刀堂的職位,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待回去之後,想來主上也會這麼認為的吧!”這是頗有些姦細的但又略顯蒼老的古怪聲音,定眼一看,卻是一個全身裹在黑袍中的老者。

“放你媽的狗臭屁,趨星老兒,老子就是死了,這堂主之位也落不到你這快進棺材的老不死手中,你還管好你手下那些暗殺者吧!”

冷邪殘半眯着眼,仔細打量一遍飛速靠近的四隊人馬,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唯一沒有發話,渾身上下直透着涼氣的紅衣劍客身上,因為眼前四名領頭之人,惟有這名紅衣劍客才能讓他感覺到危險。

至於其他三人和那些猶如嘍羅一般的手下,卻不放在眼裏。

冷哼一聲,卻猶如炸雷一般,將眾人驚了一驚,齊齊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那被稱作木堂主的刀客最是耐不住,當先蠻橫的道:

“你這小子,快說!是不是那人派你來的?她在哪裏?若說出來,老子做主,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話語雖然透這一股傻氣,但從他眼中不時冒出的精光,便能猜到,這隻不過是他故意表露出來的罷了,若別人真這麼想,他就是一個憨人,恐怕非吃大虧不可。

冷邪殘扯動有些沙啞的嗓子,不答反問:

“如此看來,這個村都是你們的傑作吧,村裏的人呢?”

那猶如夜梟聲音一般的老頭嘎嘎一笑,揮了揮手中的蠍尾杖:

“好笑,當真是好笑,如此明顯的答案,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若讓他們活着,豈不是顯得老夫等人太過善良?”說罷嘎嘎大笑起來,他背後的二十多名手下也同時放肆的大笑起來。

冷邪殘腦中不時閃過張二那張真摯的笑臉和李經過那個看似姦猾,實在善良的掌柜,氣極而笑: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還費什麼話,今日你們便將狗命留下來罷。”話音未落,身體已經在原地消失,老頭只來得及啊了一聲,一頭冷汗的險險躲開了要害的一劍,便全心揮動着手中的蠍尾仗,苦苦抵擋那一劍快似一劍的攻擊,不過眨眼間的工夫,身體已經猶如破爛的膠袋一般,平添了無數傷口,血!像是不要錢一樣,飛速的溢出。

全場只看到一連竄的劍影和老頭怒吼連連的連連後退,手中的蠍尾仗被他舞成了一朵漂亮的仗花,緊緊守在身前,只能被動矮打!

突然之間的變故,使得其他三個領頭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那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紅衣劍客最先反應過來,身子一晃,已經一道深紅色劍氣劈向了冷邪殘的背心。

冷邪殘心叫一聲:可惜。

卻又是一驚:劍氣?居然是已達先天的一流高手!

本打算先乘着這幾人輕敵,率先偷襲殺掉一人,不過現在什麼打算都落空了。

默默一算:現在恐怕沒有任何勝算,那紅衣劍客是先天高手,再加上三名二流頂峰高手的拖延,只怕連逃跑都有些困難。

閃電之間,反手一劍刺出,仗着屠仙的特殊功效,一道無形劍氣射出,將那深紅色劍氣抵消。

這一手卻將四人嚇了一跳:“無形劍氣?”那刀客驚叫了出來。

“否!劍!”紅衣劍客似乎多說一句話都是一種浪費似的,語言簡練得驚人,不過眼力卻着實厲害,只一眼便看出了是屠仙的異常,而並非冷邪殘的功法或者劍法有異。

這份眼力確實讓人心驚。

冷邪殘心中一沉,眼見另外兩人也逼了過來,連續幾道劍氣刺出,猛然再次加快了出劍的速度。

那老頭頓時抵擋不住,手上非凡的蠍尾仗竟然在被冷邪殘的劍連點同一個地方數百次后,喀嚓一聲斷裂了開來,螺旋狀氣勁立刻沖入他的體內,老者頓時受了重傷,口中狂噴一口鮮血,身體倒飛了出去。

不過在此時,另外的三人已經沖了過來,將冷邪殘給圍了起來,一時間冷邪殘面前刀劍縱橫,雖然依靠遠遠超出對手的速度,將三人攻擊擋了下來,但每一次速度絕倫的進攻,卻屢屢受挫,這讓冷邪殘心頭大是疑惑,為什麼自己的速度都比對方快了許多了,但每當即將刺入對方的身體時,對方會下意識的抵擋住?

只是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再多想,只能將這個疑惑暫時拋在腦後。

那老者在重傷之下,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在一眾手下的幫助下,盤膝默坐運功療傷,只是好一會之後,那老頭居然再次吐出一口血,大叫道:

“這小子的內力有古怪,千萬不要和他硬拼!”

哪知此時三人也有些叫苦不迭,這個問題再他們的武器和冷邪殘的武器第一次接觸,他們就清晰的感覺到了。

螺旋狀的內力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僅穿透力強大,而且異常的難以驅除,因此即使是先天高手紅衣劍客也有些頭疼。

只是先天高手畢竟是先天高手,別看現在他們三人圍攻其中還有一個比對方高一個境界的先天高手,依然只是打得激烈,卻始終無法對對方造成傷害,那只是因為,現在紅衣劍客還不熟悉如此犀利急快的劍法,只要給他一段時間,只怕很快冷邪殘就要被壓制。

果然,隨着時間的流逝,冷邪殘漸漸的被壓制了下來,從一開始的劍劍是攻,到現在的十劍中有五劍是處於守勢,就可以看出其處境之惡劣。

反之!作為先天高手的紅衣劍客反而越打越順,道道紅色劍氣劈出,擊在冷邪殘周圍,炸起無數小坑,耳邊凈是劍氣的呼嘯而過的呼哧聲。

終於!隨着一道強大的劍氣,冷邪殘不得不硬當之下,旁邊的刀客乘勢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冷邪殘終於受傷了,但是給他打擊最大的卻不是這道傷口,而是他心頭的理念已經動搖了:

“不是說天下武功惟快不破嗎?為什麼明明我的速度快了那紅衣劍客不止一兩倍,他卻能壓着我打,況且,他也並不比我強太多啊!”

眼見時光流逝下,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冷邪殘只覺得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上了腦。

頓時又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留在了左肋,眼見冷邪殘即將抵擋不住時,突然一道狂暴的巨大劍氣從天而降,在地上轟然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那三人大駭之下連忙狼狽逃了開來。

一道身影一閃,一把撈過冷邪殘,瞬間消失在了遠處,只留下三人面面相窺,這還是人嗎?比那小子的速度至少快了十倍以上!

三人很明智的選擇了不追,即使去追,也沒用啊,別說人了,連影子都沒看見,還怎麼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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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之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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